常別離愁眉苦臉:“我也很心痛,不能知道更多,不能告訴你們更多。要是有第七、第八枚離別玦就好了。但是我也知道那兩枚都在司馬的手里,與其你們?nèi)フ夷莾擅?,還不如直接把它給滅了。我不要那兩枚了,你們不用管我,關(guān)鍵是要阻止他做的事?!?p> 錢飛更是吃了一驚。
假使常別離說“你們趕緊拿到第七、第八枚,復(fù)活我完整的身體”,這倒還像個從碎片里浮現(xiàn)出來的靈智所想要思考的事。
但實際上她卻主動說不在乎那些,不在乎她自己。
這是以退為進嗎?
還是說司馬吞蛟在干的事委實不小?
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錢飛試探著說:“在忻湖湖底秘境他所做的事,是同一件嗎?”
常別離說:“比那更深。在忻湖湖底,他還被地脈的力量當(dāng)場阻止了。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通過別的方式過了那個階段,我能感覺到,現(xiàn)在他不是那么容易被阻止了?!?p> 錢飛心想,我就算是在“隕落”之前的全盛時期,也沒有那次地脈災(zāi)難爆發(fā)出來的力量。如果連那都不行,現(xiàn)在的我……
他問:“你來找我,想要我怎么阻止他?”
常別離語速很快地說:“你先別多想,你先從眼前的這個情況里脫身?!?p> 說著,伸出右手,在自己面前的空氣中用力一按,就像把剛才那件事“按下了”一樣。
錢飛:“……愿聞其詳?!?p> 這時候女郎們也都麻了,沒有打斷常別離發(fā)言的愿望,想要跟上她的話題都不容易。
常別離說:“現(xiàn)在你要做的事,是擊敗卜可平。這是當(dāng)前戰(zhàn)事的一切的關(guān)鍵。你們的前線停在那里(指了一下舷窗外面),距離石英峰五百里。為什么?就是因為,在五百里范圍內(nèi),卜可平可以顯靈,而且有殺傷力。如果不是他一個人撐著,你們已經(jīng)把這場戰(zhàn)爭打贏了。打不過他,因為他是個親自動手的人仙,而你們當(dāng)中沒有這樣一位人物?!?p> 錢飛欣喜地鼓掌贊嘆:“原來你全都知道,太好了,不需要我對你再從頭解釋一遍??墒侨缓竽兀俊?p> 常別離臉色鐵青:“我巴不得親自動手對付他,但我還沒有恢復(fù)到那個修為實力。所以,”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刂钢X飛,“你升仙吧?!?p> 你升仙吧。升仙吧。仙吧。吧……
女郎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錢飛兩手一攤:“我也想啊”,我穿越過來之后從第一年開始就想了,“可是該怎么做呢?”
這時,飛機整體重重一頓,已經(jīng)直上直下地停在了饅頭鋪外面的停機坪上。
常別離立刻站起身:“走走走,下飛機。這一部分我都想起來了,我會全都告訴你們的。立刻,馬上?!?p> 錢飛跟在她身后,精神振奮,心想,這第六枚離別玦確實是拿得值。
陳夏華驚叫道:“呀!”
常別離一把抱住陳夏華,如懷抱嬰兒,又如搬運冰箱,等不及走路,像流星一般地飛進了債務(wù)部的小院。
剩余的幾位都是會飛的,也趕忙飛過去。
所有人都從窗戶鉆進了小院的房子里,有人坐在椅子上,有人坐在炕上,有人趴在房梁上,屏息靜氣地聽著常別離繼續(xù)說。
常別離說:“要想升仙,你只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真人的修為,凡人的信仰。
“第一,你的經(jīng)脈真氣要達到真人境界巔峰水平的修為。
“第二,你要聚攏大約一億個凡人的信仰。如果是修仙之人的信仰,差不多一個頂一萬個凡人。”
她說到這里停了一停。李木紫專注地說:“然后呢?”
常別離說:“要點只有那些?!?p> 馮瑾喃喃地自言自語:“這和我體會到的不一樣啊……”
常別離說:“我詳細(xì)解釋一下。真氣本來是在你的經(jīng)脈里流動的,而且你也不是孤零零的存在,你總要呼吸與外交通,你的真氣也會流溢到四周去。到了真人境界,你的真氣會很強大,流溢到方圓十里的范圍內(nèi)。而更高呢?那時你的真氣不再是你自己的真氣,而是與方圓數(shù)百里范圍內(nèi)的凡人信徒相交織。
李木紫失聲說:“這就是卜可平的那五百里范圍?!?p> 常別離說:“沒錯,而且他的信徒主要是修仙之人,修仙之人的真氣確實更強大一些,大約一個能頂一萬個凡人的效果。所以說,人仙的實力范圍是有地域性的??赡芩约嚎梢缘教幱问?,但只有在他的信徒之中,他才能發(fā)揮出充分的實力來。”
馮瑾說:“為什么我們平時體會不到呢?甚至面對面見到一個人仙,他的真氣流溢也好像是退化成了凡人……啊,天哪……”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解釋,眼神變了。
常別離微笑著替她說出了那個想法:“沒錯。你們每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浸泡在十幾個、幾十個人仙的真氣流溢之中。他們的真氣覆蓋著一個省、多個省的范圍,與那里的大量凡人的呼吸相通?!?p> 李木紫的眼神也變得很深:“我去過海洋的深處,無邊無際黑沉沉的大海,那是一種空虛、莽荒、失落、悲從中來的感覺,難道……”
常別離說:“是啊,那才是你們失去了所有護佑時的感覺?!?p> 陳夏華點點頭說:“所以媽祖是南海的神仙,她的信徒主要是在南邊的海上。”
素仙人可能已經(jīng)很想與卜可平斗一場了,但是她當(dāng)初升仙是在開鑿南北大運河的時候,她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是“運河之神”,那是在世界的東海岸附近,距離石英峰太遠(yuǎn)了。在其他大洲的財務(wù)人員身邊,她也可以顯現(xiàn)少量的神跡,但只是少量。
凈草嘴角扭動著,笑說:“那么那個忻湖的湖仙呢?我還記得他那個廟,不像是能有一億信徒的樣子?!?p> 常別離說:“忻湖在遠(yuǎn)古曾經(jīng)是淹沒數(shù)省的大澤,現(xiàn)在殘留了那一部分而已。他的信徒雖然所剩不多,但他畢竟早就長生不老了,即便實力有所衰退,卻也不會輕易死掉。”
常別離的言語令女郎們都浮想聯(lián)翩。不過她們發(fā)現(xiàn)錢飛沉吟著不開口,于是各自也欲語又止。
錢飛所想到的,卻是自己當(dāng)年招募的“升仙研究專家”,區(q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