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天空之下,喪尸咆哮,破敗的城市混亂不堪,藤條四起,密密麻麻圍攏住大廈高樓,將公路捅得破碎。
某棟高樓上,兩只變異喪尸前后夾擊著兩個人類。
靠近樓道的一只正在瘋狂攻擊對方,后者用刀流暢,數(shù)十道藍光在半空中留下虛影,鋒利的長劍在少女手中宛如稀松平常的鉛筆,轉動自如。
吼吼吼!
作為這片地區(qū)的最高級喪尸,它有一定的號召力,與沐韻交手不到三分鐘,樓道便開始喧鬧起來。
少女眉頭一調,只見原本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的鐵門懸浮起來,哐的一聲抵住樓道。隔絕大部分吼叫聲。
“活口我不要了”
清冷的聲音伴著微風傳入少年耳中,最直接的想法便是:速戰(zhàn)速決。
當下,兩人揮刀劈劍的速度快了一倍。
與沐韻對峙的那只青年喪尸發(fā)出低吼,慢慢往后退去,但沐韻步步緊逼,她可沒有忘記剛剛這家伙的彈跳力有多好,能從拐彎的地方一下子越到最高的一階,生前是蛙跳冠軍嗎?
見自己沒有施展能力的機會,青年喪尸表示自己很委屈。它低溜溜地吼叫著,像小貓咪生氣一眼,低垂著頭,等著安撫。不過,安撫它的,只能是沐韻冰冷的刀鋒。
砰砰砰!
大鐵門被劇烈擊打,挨了沐韻一劍的某尸拖著即將斷裂的頭顱,撲到鐵門邊上,準備釋放它的同伴們。
哐!
一只大長腿搶先一步踩在鐵門上,將原本搖搖欲墜地門重新安回門框中。對著青年喪尸的,不僅是削了它半個脖子的長劍,還有少女冷然的雙目。
微風撩起她的發(fā)梢,凄美略帶嘲諷的笑容在少女嘴角滿滿漾開,這是青年喪尸最后的記憶,此后它便永世長眠。
它的頭顱被沐韻斬下,散發(fā)惡臭的黑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少女提著腦袋,手法利落地挖出晶核,然后將其扔下樓去。
沒有腦袋的尸體只能抽搐,很快,它也被碎尸萬段,像垃圾一樣消失在樓頂上。
沐韻擦拭著新鮮出爐的晶核,日光下,這枚透明的小東西散發(fā)綠色光芒,她略微失望地打開腰間小包,將這個東西存放進去,與之前一樣,分開放著。
處理完正事,沐韻這才看向洛一的位置。視野所及,戰(zhàn)斗仍舊持續(xù)。她挑了挑眉,這家伙實力這么差?但很快,這個想法便被排除掉,實力差?人家整整扣押她一晚上。
想到這里,沐韻便恨得牙癢癢。她鮮少戰(zhàn)斗出事,這是一個王牌特工的驕傲,而不遠處那個可惡的家伙,屢次將這份驕傲踩在腳底,換是誰,都要拼命了好吧?
她倚在鐵門上,打定主意不插手對方的戰(zhàn)斗。這可苦了某人,雖然說單挑沒問題,但他更喜歡和沐韻一起啊。
久久持續(xù)十分鐘,洛一才放棄這個想法,一刀解決老人。他憤憤地轉過頭來,眼神似是幽怨。
沐韻拍拍手,找了幾塊磚頭將門給堵嚴實,全程無視對方。
“送你”
少年挖出晶核,成色還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化一半的緣故,這枚晶核的顏色有些發(fā)黑,沐韻當場拒絕。
要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干嘛?雖然說沒見過的東西可以有,但她這里不是廢品回收站好吧?
“當真不要?”
少年挑眉,語氣慵懶,像是在表達自己對這個答案的惋惜。
“你要便留著,那么多廢話做什么?”
沐韻走到圍欄邊,準備繼續(xù)往目的地趕去。
“一棟一棟爬過去,效率太低”
少年將晶核收起來,等著下一次再送。他走到沐韻身邊,順著對方的眼,看向還有千米遠的學校。
“意念控制太費力,萬一那邊還要戰(zhàn)斗怎么辦?你一個都要解決半天,算了吧”
“我?guī)泔w”
他退到少女身后,在對方耳邊低語兩句,沒有征求她的意見,展開雙翅,攬上少女纖細的腰肢,兩人懸浮起來。
他抱得很緊,想著在空中掙脫危險系數(shù)太高,沐韻便放棄掙扎,任由對方帶著她到處飛。
說實在的,在空中翱翔與使用意念控制懸浮半空是不一樣。
后者除了將控制自身,還連同自己周圍的空氣,懸浮起來就像在太空中裹了宇航服,是束縛感。
而現(xiàn)在,撲面滿是新鮮空氣,微風柔柔地拂過臉頰,一種天空遠大任己翱翔的自由感不言而喻。
“喜歡飛?”
少年側下頭,在對方耳邊輕聲詢問,夾雜著熱氣,調得少女耳朵癢癢的。
“時間不多了,再耗下去,沒有下次”
“那好吧,抓緊了”
突如其來的加速,原本柔和的風也變得冷冽,細碎的短發(fā)揚起,男孩懷中的少女,淡定如常。他皺著眉,不悅地嘆了口氣。終究是無可奈何。
旗幟在晚霞光輝下飄揚,本應是散發(fā)青春歡笑的學校此時卻是蕭條沉寂。
樓層不過四五,小學生喪尸在空曠的操場中游蕩,有不少人還背著書包,俯瞰下來,它們像薺菜一樣,一小截一小截的,不免心酸。
最好的童年時光成了多少人的遺憾,而這些孩子,連踮起腳去看一眼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這只是部分人的想法。兩人落在教學樓的天臺上,霞影將少女的影子拉得修長。
“你們種族真奇怪,鬧病毒還上學,嘖,嫌人口太多嗎?”
沐韻插著腰,俯瞰樓下,說話的語氣不見同情,似在嘲諷。
“這有酒,要聽我講故事嗎”
少年倚著旗桿坐下,那個同樣倚著旗桿的小娃已經死去,不屈的雙目凝視校門口,仿佛一直在等待父母了接他。
“酒?”
沐韻轉過頭來,很是意外。許是這里太像人類領域了吧,自己都忘了現(xiàn)在身處外銀河星系。
她自嘲地笑了笑,自打來到這里,她無時不刻都繃著神經,就怕一個疏忽毀了團隊的生機。
“我們這里的人,從小鍛煉酒量,上至八十歲下到三歲,千杯不醉”
洛一笑著解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對方坐過來。
“講歸講,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多好”
沐韻沿著圍欄盤腿而坐,鐵質的欄桿在晚霞映襯下熠熠生輝,顯然,這所學校剛建成不久。
晚霞?這里居然有晚霞?沐韻朝著光源地看去,一束彩色的光映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