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韻將新的直升機開出十號方舟的地盤,在某片荒漠中降落,等候已久的洛一立即上去,輕車熟路地系上安全帶,然后才看向沐韻。
“辦事效率有點慢,你們編組做事都講究計策么?”
不說還好,開口便直接觸犯少女的逆鱗。在她面前調(diào)侃她一手帶出來的編組,這絕逼是活膩了。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來,面帶微笑,雖不算傾城,但也足夠誘惑。瞧著瞧著,少年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不似平常,這個笑容充滿溫暖,有種令人置身晴春的錯覺。
“我們編組啊,本來是該晉級的,經(jīng)驗值都攢夠了,偏偏…來到這里,呵,我這個隊長當(dāng)?shù)?,真是沒用”
少女的笑容染上憂郁,乍一看,還頗有點強顏歡笑的倔強來,她自嘲地嗤笑一聲,擺擺手,表示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你打算回去么?”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前方。有時候,不見人弱處才是相處最好的辦法。
“沒可能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哪,怎么回去?”
說著,她油門一踩,操縱桿拉到最低,動作頗有些賭氣的意味,但當(dāng)少年反應(yīng)過來,飛機已經(jīng)起飛。
因為十號方舟沒有這類型的飛機,所以賠了架常規(guī)的,另外還送了不少高級晶核,沐韻雖然露出為難表情,但半推半搡也就答應(yīng)下來。
反正有個王牌機械師在手,改造一番而已,遲早的事。
“不是說好了返程我來開嗎?”
他慌忙看過來,可對方不搭理自己,一個勁地將油門踩死。等到再無立即降落的可能后,她才看過來,嘴角帶笑,似在回味對方剛剛的表情。
“慌什么?我是有駕駛執(zhí)照的”
她嘴角翹起,冷寒氣息一掃即空,仿佛兩人只是駕車出來旅行的情侶般,說說笑笑,以消度漫長的行程。
“你什么證沒有,我去考一個”
駕駛室的氣氛一下子緩和,誰也不想再讓它僵下去。畢竟在一個極度壓抑的對方待久了,人的身心肯定不舒服,這也是沐韻為何要留下實力弱到吊車尾的梓櫻梓梧兄妹的原因。
夜鶯編組損失慘重,她的隊員們?nèi)绻恢毕菰诒粗袑θ魏问虑槎际怯泻o利的。
“我沒有結(jié)婚證,怎么,你去考一個?”
她嗤笑,似乎發(fā)自內(nèi)心,整個駕駛室因而明媚起來,倘若少年給人的是初春,那么沐韻的笑便是雨后彩虹,美好卻也少見。
“得有考證的地方,嗯…結(jié)婚是兩個人的事,要拿證,我需要個搭檔”
少年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調(diào)侃而惱怒,相反,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的東西,眉宇舒展,不自覺又露出醉人心神的笑。
……
有個時速高達(dá)百萬米的家伙在,沐韻二人趕在午飯開始前回到十一號諾亞方舟。
哨兵崗一見到這個東西,采取的措施沒有十號方舟來得直接,迅猛,他們傳遞過來信號,詢問來人身份。
當(dāng)看見專屬十一號方舟的信號彈時,才肯放行。不過,這只是第一個關(guān)卡,飛機停在公共機場,那里空間寬廣,也有不少交通工具停在那里。
例如,五架大型客機,十架略微破舊的戰(zhàn)斗機,還有些皮卡車。像坦克這種重量級武器,沐韻沒看到,但她有方舟權(quán)限,除了尹憲華給的,還有她的航行長大人憑實力竊來的。
這個機場底下,是個地下倉庫,里面大型武器數(shù)量多得驚人,不僅有顯而易見的常規(guī)武器,還有某些并未流通于市場或網(wǎng)絡(luò)的神秘高科技。
至于它們有何作用,資料庫中沒有,沐韻自己也不可能拿個出來試驗試驗,所以,她舒展的眉宇又皺了起來,心情又不怎么美好了。
她的所見所聞沒有分享給洛一,因此,他只會將對方不高興的緣由歸結(jié)到這批一見到新的飛機停靠下來,便蠢蠢欲動的人。
“來??!把它拖走!”
一個拿著指揮棒,大大咧咧,雙目渾濁卻掩飾不住內(nèi)心貪婪的大叔,招呼著下屬過來搬運。
“等等”
少年緩緩開口,突如其來的威壓讓這群人連轉(zhuǎn)頭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壓趴在地,喘口氣都是極其費勁。
不過這次倒是讓沐韻意外,她不是受壓之列,顯然,對方刻意為之。
“洛,洛少?”
趴在地上的人只能靠眼睛瞪,他瞥見那個英氣的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像是在看垃圾一樣,充滿嫌惡。
“方舟有規(guī)定,凡事從外頭帶進(jìn)來的,都屬于私人財產(chǎn),既然受方舟法律保護(hù),你又有什么資格未經(jīng)主人同意,擅動呢?”
他語氣冷寒,連個正眼都不肯施舍對方,但他們感受到的不是被歧視羞辱的惱怒,而是無盡的恐慌害怕。
之前的營地事情他們略有耳聞,殺了人,方舟卻沒有出面處理,一直旁觀,截至目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現(xiàn)在看來,自己辛辛苦苦尋求的一切像個笑話。末世不是以錢財來衡量地位,有權(quán)勢實力才是上位者,什么狗屁方舟法律,這些不過是他們底層人民要遵守的!
但那有怎樣?原本平等的法治社會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原本上位者還有法律壓著,但現(xiàn)在呢?能壓他們的,恐怕寥寥無幾,而那些又豈是自己觸碰得到的?
“我,我以為你們停在公共機場…是,是從這里開出去的…洛,洛少,你饒了我吧!我也是不知情才犯的錯!”
事已至此,他唯有保全自己,才能揭開這個事實,顛覆這個所謂的方舟統(tǒng)治。
他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都被沐韻窺視得一清二楚。只存在在歷史課本上的農(nóng)民起義,官逼民反似乎要在她面前上演了啊。
不過,方舟統(tǒng)治剛剛開始,作為一個外來人,沐韻的冷血,在于,扼殺所有可能的新生政權(quán)。
她并不依戀權(quán)勢,但她喜歡為了自己的目的,為了任務(wù)而不擇手段。既然其他人,那些跟她一個職業(yè)的人可以,為何她便要受道德束縛呢?
末世如此,她給過機會,不珍惜,那便休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