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黑暗中翻越研究報告,突然,兩張血污斑斑的A4紙從厚厚的報告中脫落,被洛一手疾眼快地抓住,竟然是檔案。
沐韻將視線從報告中移出,與洛一一起看向這兩份夾藏與報告里的檔案,一份是溫珺的,而另一份的名稱被血跡污染,已然模糊不清。
“雙胞胎?溫珺不是孤兒嗎?”
想起溫珺進入方舟時填寫的資料,又憶起牧韶羽與溫珺相處時套出來的話語,在見到檔案中兩張一模一樣的照片時,沐韻錯愕。
自從溫珺拋出自己所有的價值后,沐韻也未曾停止對這家伙的監(jiān)控,也有意無意地讓牧韶羽待在這家伙身邊套取信息。
但無論從哪看,溫珺都對自己有個孿生弟弟這件事毫不知情。
如果老家伙沒死這么徹底,沐韻還能通過他們西元的科技將事件信息從老人頭腦中榨取出來,但是就目前情況看,唯一的線索只剩下這份厚厚的報告書了。
出于謹慎,兩人都戴上了手套,但因為報告書被破壞嚴重,不少頁碼黏在一起,又經歷長時間的風化,一不小心便回將頁碼撕裂。
“時間緊迫,我直接用手環(huán)掃描,你看看檔案里還有沒有其他信息?!?p> 眼見此般行為效率過低,沐韻決定依靠一下母族科技,只是希望這本破破爛爛的報告書經受的起激光的來回掃描,不要四分五裂的好。
很快,手環(huán)投射出四五道光芒,將殘破的報告書高懸于半空中,而解放雙手的洛一當即查看起兩份檔案,雙方都在爭取時間。
……
溫珺重重地栽倒在地,好在此時的他已經緩過來,不再渾身無力。只不過對上銀發(fā)少年,他仍舊在劫難逃。
“做這個實驗的老頭很不公平,明明我們是同一批被拐過來的孩子,卻因為他自己覺得你的弱小對實驗沒有幫助,將你從篩選中剔除出去。
我還以為你會被殺掉,甚至還天真地給你祈禱,讓你不要死。但老頭卻把你留了下來,還幫你消除了記憶,讓你成長,還打算讓你接手這個危險的實驗。
你知道當我知道你的處境后,有多羨慕你嗎?為什么強壯一點的我就活該被篩選?
你知道這個廢墟研究所有個暗無天日的房間嗎?我在那里待了五年!為了一塊充饑的面包,我像條蟲子一樣,接受一番又一番的殺戮。
當初我們一千個小孩關在一起,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又怎么會被帶到研究所來?而你又怎么可能成為多余的實驗品?
聽說過養(yǎng)蠱嗎?那老頭應該告訴過你。我很幸運,因為我是那一千個小孩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也就是那只蠱王。
原本因為一切都會結束,但那老頭又怎么會如此好心放我離開?
我是不是第一個被喪尸病毒感染的,卻又重新回到那個陰暗的牢籠。與其余999個被我或者被其他人殺掉的孩子重新廝殺。
起初我還有意識,但那些注射了喪尸病毒的小孩不再是那些會手下留情的家伙!
不過最后,還是我贏了。還記得這些年你喂給我的血嗎?如果不是你的血一直溫養(yǎng)我的身體,那么依靠尸王血清制造最終病毒的老頭,早就失去我了。
那口棺材,我整整躺了十四年,從被那間房間帶出來起,我便被鎖在里面,說起來應該感謝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們人類的炮火清剿,如果沒有你屢次的頻臨崩潰,我又怎么可能蘇醒,甚至離開棺材?
知道尸王血清病毒是這么一步步腐蝕你們的嗎?知道為什么這些年被挖掘出來的墓葬群一直丟失棺槨嗎?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需要更換容器,因為輸送血清的管道被破壞,飛濺出來的喪尸病毒腐蝕了陳舊的老木頭。
知道為什么老頭非陳年棺槨不可嗎?因為這些已經下葬的棺材,大部分都有異能封印,就是為了防止詐尸甚至是靈魂出竅?!?p> 銀發(fā)少年一邊說,一邊緩步靠近溫珺,后者重新站了起來,戒備銀發(fā)少年的下一步行動。
“尸王血清一代,也就是借你的血在我體內過渡,而后被輸送出去的那一批,被摻合進各種食品里,有沒有污染水源我不知道,反正現(xiàn)在的易思達星球變異物種橫行。
老頭卻對這個結果很失望,因為一切脫離了他的掌控,爆發(fā)病毒的不止一個城市,但軍政那邊,拒絕了他想要飛黃騰達的要求。
但我喜聞樂見,我這些年的痛苦,怎么說也該讓你們嘗一嘗。老頭永遠都不會知道,我這個看似被馴服的尸王,早早就控制了他的研究團隊。
最后嘛,這個十惡不赦的老頭,也被我成功控制住,不然你可能還會帶著他跑出去,而我又怎么可能復蘇得這么快?”
銀發(fā)少年已然來到溫珺近前,而后者卻怎么也無法動彈,只得眼睜睜看著對方靠近。
“你我本是同根生,但真要殺了我嗎?”
溫珺的聲音不免開始顫抖,但神情比一開始鎮(zhèn)定許多。
銀發(fā)少年是尸王又如何?他從未經歷過人類社會,說不準還能騙一騙,給沐韻二人拖延時間。
“本是同根生?的確,你我一母同胞,我不應該對你趕盡殺絕。只不過,你安然入睡的時候,是否想過,你還有個弟弟,正陷入無限廝殺之中?”
銀發(fā)少年唇角勾起,對這段淡漠到只剩下血緣關系的關系,他已然沒有任何牽掛。
“我不是被那個老東西清除記憶了嗎?”
溫珺據(jù)理力爭道,神情再次堅定幾分。
“也對,但是我不甘心。憑什么你能安然度過十八年,而我卻只能在無盡黑暗中度過?”
將溫珺的下巴抬起來,銀發(fā)少年的話語顯得委屈,卻隱隱露出的一雙眼睛,讓人不忍直視。
“那都是老東西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會被帶走,更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聲音多了幾分惶急,溫珺的變化倒是惹得銀發(fā)少年滿意,他勾起的唇角愈發(fā)深邃。
“說起來,大家都錯了。老頭有罪,你也有,我也有,門口的兩位,也有?!?p> 銀發(fā)少年話音剛落,溫珺驚恐地看向暗處無數(shù)雙猩紅眼睛,而那些尖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某個方向,似在看守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