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龍卷風劈開尸群,緊接著,锘洛維當頭罩下電網(wǎng),青年下意識往后退去,腳下才挪動,便被人提溜起來,一把甩到后頭。
身體堪堪在艙壁前面停下,锘洛維不知所措地看過去,只見一男一女戰(zhàn)斗于尸山血海中,迅疾的風刃輕而易舉切割喪尸的頭顱,爆閃的紫色雷點鞭開層層尸群。
一個猶如秋風掃落葉,另一個宛如蜻蜓點水,使死寂的池塘揚起層層漣漪。
兩人配合緊密,锘洛維目瞪口呆之際,便已經(jīng)解決掉絕大部分涌上來的喪尸。近乎不到十分鐘,便完好無損地結(jié)束戰(zhàn)斗。
昭慕并沒有過多停留,她與祁降對視一眼,兩人各自摸出一把利刃,靠著走廊,一步步走向他們的目的地。
刷!
還未走到長廊盡頭,一片炫目亮光當頭罩下,緊接著,陣陣氣流襲來,逼得同屬風系異能的昭慕也不得不抬手格擋——她駕馭不住這股陌生的力量!
砰!突然,一聲轟鳴炸開,白光尚未退卻,前方一片迷茫。
洛逸卷起雙翅,驟然打開,擊退企圖近身戰(zhàn)斗的沐之晴。兩道長且深的抓痕在甲板上劃開,沐之晴堪堪被逼退十余米才卸下這股霸道的氣勁。她抬首凝視半空中的家伙,恨得牙癢癢。
洛逸同樣凝視著沐之晴,他招手喚出光劍,圣潔如同審判神降臨,劍鋒直指沐之晴的腦袋,哪怕此處光芒萬丈,劍鋒的冷芒還是讓沐之晴瞧得清楚。
刷刷刷!鏘鏘鏘!
洛逸陡然收羽墜下,熾熱的光撒下甲板,亮瞎人眼的光劍頃刻間來到沐之晴面前,幻獸利爪即刻迎上,在暖融融的白光中,兩人又一次被轟開。
幻獸本不是懼光生物,在視力受阻的時候,反而聽力更好。沐之晴坦然閉上眼睛,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漸漸開出細芽。
轟!又一輪進擊展開,只不過這次,沐之晴用來格擋光劍的不是自己的利爪,而是一朵細微不可差的白花。
劍鋒在接觸白花花蕊的一瞬,竟然奇異地終止在那里,仿若羽毛落在鏡面上般,沒有任何殺傷力。洛逸雙目一凝,幾個閃身又與沐之晴拉開距離。他萬分警惕地看著那家伙,心下過了數(shù)十個戰(zhàn)斗方案。
可是,千算萬算,終歸算不準那朵小白花。
洛逸皺起眉頭,可是沐之晴不會給他任何時間去思考。
刷啦啦劈來兩陣沖擊波,而后朵朵細白花藤盤旋而上,等洛逸察覺到這個異樣時,他所在空間已經(jīng)被死死圍住。
沐之晴,拿出所有底牌了嗎?
洛逸揮舞光劍,隨機砍向一條花藤,不出所料地,劈砍不中,似是有道堅硬的空氣墻擋在那里。
沒有頭緒的洛逸很快覺察到沐之晴的氣息降臨,可是這股縈繞四畔的感覺,真真令人捉摸不透。沐之晴像是化為一團團水汽,無處不在,根本辨別不出方位。
洛逸眉頭一挑,白光驟減,刷的一下,空間變成猩紅色。朵朵曼珠沙華如同雨后春筍般冒出來,無窮無盡的蔓延出去,漸漸占據(jù)白花的生存空間。
不出所料地,白花一朵朵收縮,花藤漸漸枯萎,可是,就在洛逸認為此局可解的時候,白花又瘋狂生長出來,勢頭漸漸跨越曼珠沙華,生命力愈發(fā)旺盛。
曼珠沙華猶如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幾的頹下去,短短十余秒,兩級反轉(zhuǎn)。洛逸有些蒙。
然而,當光劍消失的時候,少年的身影也一同消失在空間中,一切歸回沉寂。
但是,被白花花藤包圍的這個空間是出不去的,洛逸很清楚,能量攻擊無效,冷兵器攻擊才值得一試。同樣失去洛逸方位的沐之晴漸漸心慌起來,她只能確信洛逸沒有離開,但這種燈下黑的情況,她也不好應對。
刷!
爆響燃起,沐之晴的心臟狠狠一抽。緊接著,暖融融的白光再起降臨,洛逸赤手空拳撕碎了白花花藤交織出來的空間。沐之晴不敢置信地半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著半空中的白羽少年。
層層疊疊的曼珠沙華交織出的火紅大地上,洛逸張開羽翼,點點紅色流光夾雜在一片白光之中,少年身著純白色華服,猶如下凡審判罪惡的天使,劍鋒直指,毫不猶豫。
“光祭,無赦。”終于,沐之晴看清楚了。
一直藏匿在洛逸手腕上的家族圖騰,此時閃耀著金色光芒,暗紋蔓延至少年脖頸,將一切揉進飛揚破碎的少女眼瞳。
沐之晴在白光強壓下化回人形,她宛如下水道里骯臟的老鼠,四處逃竄??墒?,光之所及,一切都是洛逸的眼。
幾道裂痕在沐之晴身前猛然被撕開,攔截掉少女的去路,沐之晴猛然回過頭,凄然苦笑。
空間異能,原來如此。
洛逸之所以能撕開她的百花藤屏障,全靠空間異能那超強的穿透力。他可以出入任何空間,只要他知道有這么一個空間存在,哪怕距離遙遠。他都可以不顧一切。
光,撕碎了沐之晴。
良久,洛逸的腳步聲從在走廊內(nèi)響起,昭慕二人趕忙追上去,卻只瞧見滿室的狼藉。
“來遲了。”昭慕望著尸山成堆的走廊,幽幽嘆了口氣。
“二位,能否幫個忙,支援一下前方六百米的溫珺兩兄弟?”一個聲音猛然在耳畔炸開,昭慕警惕性回頭,卻看見一面光屏,上面的人神色淡然,并不是實時畫面。
“好?!逼罱祽邢聛恚沂治罩涯降淖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還真讓人受不慣。好似有千斤鐘鼎壓迫著他幼小的心臟。
祁降擔憂地瞧了眼昭慕,可是少女神色平常,難道這威壓只針對他?
祁降再抬眼看向光屏時,后者已經(jīng)消失不見。也罷,反正沐韻放他們出來也是為了解決巡洋號上的問題,再滯留一段時間也好。
祁降絕對不會承認,他想與昭慕多呆一會兒。
然而,在碰上尸王的時候,他有些懊惱這個決定了。發(fā)了瘋的溫煦早不是親哥哥溫珺印象中的那個,走哪跟哪、指哪打哪的小奶狗,這見誰咬誰的模樣,倒想一頭發(fā)情的狼狗。
溫珺本就體弱多病,高強度的戰(zhàn)斗他已經(jīng)吃不消了。他把自己藏在喪尸尸體群中,掩蓋住身上的味道,勉強茍延殘喘。
作戰(zhàn)服還是很牢靠的,抗下四次溫煦的啃咬,依然嶄新如故,溫珺默默又灌下一支能量藥劑,苦澀的藥味混雜血腥味,令他這個喝慣苦藥的人都頻頻皺眉。
突然,一顆糖滾到他身旁。正詫異著,一雙眼熟的靴子的踏上來,嚇得溫珺捂住嘴巴,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