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切才算剛剛開始
一時氣憤,惡狠狠盯著爺爺。
爺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氣,想給這孫子來一大嘴巴子,臉上一陣怒色,隨后氣喘吁吁的找一地方坐了下去。
“去……去給端杯茶來,老子口渴了!”爺爺一拍桌子喊道。
此時他臉上帶些風塵仆仆,想必五溝村路途也是遙遠。
秦揚雖有不滿,但還是嘀咕著去給爺爺?shù)沽吮琛?p> 喝了茶怔了怔神,爺爺這才嚴肅的詢問道:“這幾天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干……”秦揚剛想辯解,到嘴邊的話卻是又咽了回去,遲疑一下,恍惚間想起什么。
都忘了呂伯那茬,先前也是在氣頭上,加上爺爺回來有些激動,一時間啥都忘了,這時才想起來。
臉上一下變得怯弱,不敢再直視爺爺?shù)难凵瘢聊艘粫磐掏掏峦抡f出。
“爺……爺爺,呂伯那邊好像……”說著遲疑一下,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好像出了點狀況!”
“老呂!老呂那邊怎么了?”爺爺聽到這話眉頭一緊,神情也都肅穆起來,聲音異常尖銳,眼神緊緊盯著秦揚。
相比之前他也僅僅只是在氣頭上,現(xiàn)在卻是十分嚴肅的在看待一件事情。
事情原先他就覺得蹊蹺,以為興許只是巧合,現(xiàn)在提起老呂,必然是發(fā)生事情了,不管或大或小。
秦揚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將這幾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細細說出。
……
“替人打棺!”當爺爺聽到這時,一臉怒容,猛得拍板怒聲說道。
“你呀,翅膀硬了啊,跟你講了多少遍,我不在時這種東西絕不能輕易觸碰,你就是不聽,早應該把你留在城里才對,哎……”爺爺說著又微微一嘆,搖了搖頭。
秦揚也不敢頂嘴,而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聽著他往后序序說出,一開始爺爺還只是臉色難看,等到到最后聽到老呂的狀況并且接手棺子之時,只聽‘嘎嘣’一聲脆響,爺爺座下的椅子扶手一時竟是碎裂了。
手里緊緊捏著一撮木渣,緊咬著牙關(guān),不過半晌,他就二話不說起身拿著那布包奪門跑了出去。
一時間,屋里就只剩下秦揚還在那傻傻站著,一臉迷惘。
“爺爺……”他回神慌忙叫了一聲,連忙追了出去,等他跨過門檻時,爺爺早就跑出百米之外,很快消失在后街街道的盡頭里。
……
一直到傍晚,秦揚都在門口傻傻蹲著,他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都是因為那個潘虎嗎?因為他貪財所以才導致事情成這個樣子的嗎?
等到這時候,爺爺也回來了。
一個人緩緩走在后街當中,身影佝僂,拖著疲憊的身子,臉上有些落寞。
等緩步走到店鋪門口時,他腳步停下,一屁股坐在了秦揚身旁,默默無言,只是將身上攜帶的煙槍取出,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秦揚想要問話,但看得出爺爺臉上布滿的落寞之色,只好先安靜待著。
許久過后,爺爺深深吐了口煙,才緩緩開口說道。
“爺爺活了大半歲數(shù),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大風大浪,但交的朋友不多,你呂伯算上一個。
因為他和我們一樣,身上都背負了責任,有些事只能自己知道……”
口中白煙吞吐,飄逸在他面前,仿佛就在呈現(xiàn)著過往的事物。
秦揚看著爺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感覺眼眶微微發(fā)熱。
“去吧,給你呂伯磕幾個響頭,算是對他的一點敬意,別枉了他對你的恩情。目前,你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爺爺在門檻上敲著煙渣,淡淡說道。
仿佛間,秦揚的腦門子像是中了一道晴天霹靂,讓他腦海一下變得一片空白,耳邊響起一陣嗡鳴之聲。
良久后,眼神這才稍稍有了一絲清明,緩緩站起身,朝面前走去。
一步一個烙印,每踏下一步,心神仿佛都微顫了一下一樣,伴隨一點莫名絞痛。
很自然,沒有絲毫猶豫,像是應該的,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呂伯店鋪門前。
‘砰、砰、砰!’三個沉重色響頭聲在這小小的天地間回蕩。
……
一夜無話。
度過漫長的夜晚,第二天早晨,秦揚早早起床。
他臉色有些發(fā)白的難看,顯然是昨晚依舊沒有睡好,還做了許多噩夢。
走下樓,發(fā)現(xiàn)爺爺似乎比他起的更早,此時已經(jīng)坐在門口的檻上敲著煙桿里的煙渣,抽起了旱煙。
習慣性的叫了聲爺爺,只是這次聲音里似乎少點什么,沒有像以前那樣輕松自在了……
倒是爺爺還是一如既往,看見他后露出一個笑容,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般,反倒笑容里還增添了幾分關(guān)愛。
簡單交代幾句,爺爺就悠悠出門去了,也沒提及要去干嘛。
而一些事情,或者說這幾天發(fā)生的事,爺爺卻是絲毫不再提及。
秦揚沒主動詢問爺爺,而這也不像呂伯說的那樣,爺爺會給他一個解釋,爺爺似乎是想就此將事情隱瞞下去,不打算將事實告訴他。
只不過,爺爺不說,并不代表秦揚就會就此罷休,就不再過問此事。
而有些事,他到底是清楚了,呂伯似乎,不會再回來了。
今天大早,對面那邊就來了許多人,吵吵鬧鬧的,正是那幾個呂伯城里生活的親人。
簡單的給收拾完東西,就匆匆離開了,看得出他們臉上都很悲傷。
秦揚不知所措,到此刻他也沒弄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爺爺出了門,似乎是不想給他詢問的機會。
一時間,店里就又孤零零的剩他一人了。
……
一整天里不見爺爺蹤影,直到傍晚,天色昏黃時,他這才腳步不穩(wěn),踉踉蹌蹌的走了回來。
整個人渾身都散發(fā)著濃郁的酒味,醉意醺人,酒嗝連天,進門時還需要扶著門框才能進來。
秦揚攙扶著爺爺坐下,還是那張椅子,其中右邊的扶手已經(jīng)在昨天被他捏碎。
爺孫倆默默的坐在店堂當中,沒有太多話要聊,就算秦揚想趁此詢問爺爺些事,可爺爺現(xiàn)在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好像也問不出什么。
簡單說過幾句,又簡單弄了點晚飯吃好,就都上樓回房休息了。
往后的日子里,一切算是恢復如常。
這段時間,爺爺像是多了一份提防之心,每當秦揚有動機想要詢問他一些事情時,總會找到借口扯開話題,或者說有事情要辦,直接出門去了。
等到天黑時回來,已經(jīng)醉意熏人,走路不能自理了……
日子雖在持續(xù),但有些事終究逃過初一躲不了十五。
這才到第四天的晚上,一切都才算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