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起事吧,將軍(1)
0217、起事吧,將軍(1)
山頂,太陽已慢慢升起來,照在身上,有一點(diǎn)點(diǎn)熱辣。
清晨,沉靜在群山之間的晨霧,在太陽光照射下,已開始翻騰,云升霧卷,如同滾滾巨浪。
站在山頂,曾經(jīng)的龍威大將軍一片茫然。
他身后的兩位少將軍吳懼吳畏,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與吳世琮一起,看著滿山的云霧翻卷,在山谷里來回滾動(dòng)。天邊,除了幾朵漫不經(jīng)心的白云,就是下面一望無際的蒼山。
七十二峰,峰峰重疊,滿目蒼翠。
此時(shí),三人的心思,亦如同這山谷里的云霧,在內(nèi)心里一陣翻江倒海。
還是吳世琮先平靜了下來。
他從地上拾起那盞散落的油燈,把他放在原來的貢臺上。現(xiàn)在,有沒有燈火都無所謂了。站在神臺前,他默默地雙手合一,以祈禱還沒‘走’遠(yuǎn)的老謀士老道士?;垡宦纷吆?、一路平安。
一陣風(fēng)吹過,地上的灰燼、殘葉飛起來,在面前繞了幾圈,然后,向著遠(yuǎn)處輕輕飄去。
“我?guī)銈兊搅硪粋€(gè)地方去看看吧?!?p> 微風(fēng)吹過,吳世琮平靜地對吳懼吳畏道。然后,他再一次看了看眼前這狼藉的一切,再看看那燒得全身烏黑的石墩石柱,轉(zhuǎn)過身,走進(jìn)了旁邊的森林。
吳畏吳懼默默跟在身后,不知道吳世琮要帶他倆去哪里。
森林里轉(zhuǎn)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處看得見亮光的地方。這里滿是石頭,有大有小,有仍然生長在泥土里的,也有已經(jīng)從泥土中斷裂出來的。也許正是這滿地的石頭,才讓這密林之中,露出這么一小塊開闊地。
這里,同樣是一個(gè)山頂,同樣的視野開闊。兩員小將,不知道吳世琮要帶他們來這滿是石頭的山頂干什么。
吳世琮也不說話,默默地走在最前面。他好像在這里尋找什么??墒牵痪湓捯矝]跟兩位小將說。直到在一顆小樹前面停下來。
他朝著一堆亂石跪了下來。
吳懼吳畏不知所措,看到自己的主將這樣,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同樣跪在了亂石堆前。
“吾皇安寢,罪臣又來看您來了?!?p> 說道,幾個(gè)響頭就磕在了地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石棺材。上一次,吳世琮把大周昭武皇帝的遺骸安葬在這里。后來,由于影響到當(dāng)?shù)氐摹埫}’而被迫遷出。然后具體安葬在休息,只有老謀士道士?;鄄胖馈2贿^,興許老謀士道士重新選擇了秘密安葬,否則,清兵的到來,心將又是一次浩劫。
那將是大周朝又一次恥辱。
最后,清兵終究沒能在此地找到大周昭武皇帝吳三桂的遺骸。因?yàn)樗麄冏鰤粢膊粫氲?,他們會把吳三桂安葬在這里。
不過,老謀士道士到底把他移往何處,就連吳世琮也不知道。所以,他寧可相信大周昭武皇帝的靈魂仍然在這‘石棺材’處。他不知道,也許是一件好事?,F(xiàn)在,老謀士道士已經(jīng)走了,就再?zèng)]有人知道大周昭武皇帝的遺骸安葬在何處了。
只有一種‘只在此山中’的感覺。
這些,吳懼吳畏是不知道。上一次匆匆來到這里,又匆匆進(jìn)了京城。吳世琮也沒來得及把這事告訴他倆。更別說帶他倆來這里親自視探了。
跪拜完畢,吳懼吳畏站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身前確實(shí)有一個(gè)猶如棺材一樣的石穴,不過此時(shí),早已被不同大小的石頭給填滿了,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痕跡。
真正的‘石棺材’,此時(shí)就是一個(gè)空穴,并且填滿了亂石。
在吳世琮看來,這當(dāng)然不僅僅是一處痕跡,現(xiàn)在,大周昭武皇帝的靈魂,就停留在這里,這里是他們永遠(yuǎn)的寄托,也是他們永久的信念。他寧愿相信,大周的靈魂永遠(yuǎn)都在。
‘祭奠’完畢,早已是中午,太陽熱辣地照在每個(gè)人身上,讓人從里到外、再從表到里都有一種熱辣、焦燥的感覺。
下得山來,已是午時(shí)剛過。半山山寨里的陳飛虎,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shí),飯菜都早已擺上了桌。
“將軍,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我這都等急了,快快快,進(jìn)堂來,準(zhǔn)備吃飯了?!?p> 吳世琮等人平靜地客套了兩句,在寨主陳飛虎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到室內(nèi),坐下,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就干了一杯。
陳飛虎看著三人的情緒不太好,也不敢多說話。只能客氣給三人上酒、讓菜。
三杯酒下肚,還是一片沉默;這氣氛,確實(shí)讓人有些難受。為了打破這種尷尬,陳飛虎寨主還是先說話:
“將軍,你們在山上看到了什么?唉!好好的一座名山,就被破壞成這樣了,還有那些和尚、道士,確實(shí)讓人可憐?!?p> 吳世琮仍然沒有說話。端起桌上的酒杯,也不邀請任何人,提起杯一仰脖子,又是一飲而盡。
這下,包括陳飛虎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了。又默默喝了好幾杯酒,還是吳世琮開始說話。
“陳寨主,你在此山上停留有多久了?”
“將軍,再也不要再叫我什么寨主了,這樣,就顯得更生分了,你還是叫我一聲飛虎兄弟,或者直接叫我陳飛虎也行。”
“好,飛虎兄弟,我說的是認(rèn)真的,你在此有多長時(shí)間了。”
“將軍,我本就是此山下寨子里的人,從小都在這座山下長大,小時(shí)候,也會經(jīng)常到此山上來砍柴、割草之類的,只是后來……”
說到這,陳飛虎也提起一杯酒,沒邀請任何人,同樣舉杯一飲而盡。然后繼續(xù)他的故事……
“后來,由于朝代的更迭,皇帝換了一個(gè)又一個(gè),再加上戰(zhàn)爭,老百姓苦不堪言。甚至連基本的生活都維持不下去。生活所逼,所以我等只能嘯聚山林,成為人們所謂的‘賊寇’。”
說到這,他又給自己的杯子,還有吳世琮、吳懼吳畏的杯子里倒?jié)M了酒,邊倒酒道:
“將軍,其實(shí)我們聚集山寨,并沒有做什么壞事,也沒有打擾地方百姓。不過,對于對此貪官污吏、地方惡霸和過往客商,我們是絕不放過的。有時(shí),我們也會把搶來的東西分給百姓,特別是那些家庭困難的,都是我們在幫助。”
吳世琮要的就是陳飛虎這樣的答復(fù),當(dāng)然也是真的希望他們能這樣做。聽了陳飛虎的話,吳世琮接過話道:
“飛虎兄弟,你們的做法,讓我很是感動(dòng),可是,除了這些,飛虎兄弟,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其他的想法?暫時(shí)還沒有?!?p> “從我第一次到此,那晚上遇到兄弟到道觀里來行刺,到后來你與老道士相處,老道士都跟你說些什么。”
說到幾年前陳飛虎對老道士以及吳世琮的夜里行刺,陳飛虎有點(diǎn)不好意思。不過,對于他后來和老道士的相處,陳飛虎好像又增加了幾多自信。
“?;鄣朗?,曾教我劫富濟(jì)貧,心懷百姓,保一方平安,還……”
“還有什么?”
“還有,如有此一天,將軍至此,必隨同將軍一起,做一番事業(yè)。”
聽到這,還沒等吳世琮說話,吳懼吳畏不約而同地從席間站了起來,看看吳世琮,又看看陳飛虎,同時(shí)道:
“將軍,我們起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