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四女議親

　　晚飯時(shí)，秦道川果然回來，三口兩口吃完，湊到若舒耳邊說道：“秦東中意蘭芷，秦南中意蘭萱，秦西中意夏荷，秦北暫時(shí)沒有?！?p>　　若舒一聽秦東中意蘭芷，眉毛彎了彎，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可是夏荷當(dāng)初選了秦東的紙片。

　　蘭萱倒是配上了。

　　夏荷也錯(cuò)了。

　　若舒放下手中的碗，沒有立時(shí)回答他。

　　秦道川看她臉色，明白了大半，也不急于一時(shí)。

　　催她吃完再說。

　　晚間歇下的時(shí)候，秦道川沒有回書房，倚靠在床頭，等著她的回話。

　　若舒指了指外間，示意秦道川是誰在外面，秦道川輕聲說道：“蘭萱和夏茉?！?p>　　若舒點(diǎn)了點(diǎn)頭。

　　湊到他耳邊說道：“蘭萱選的是秦南?！?p>　　秦道川見她只說一個(gè)，明白其他三個(gè)都沒對上。

　　輕嘆一聲，靠在床上，望著眼前的珠簾發(fā)呆。

　　若舒繼續(xù)說道：“我只告訴你一人，你若傳給第二個(gè)，從今往后再?zèng)]有一句實(shí)話給你。”

　　秦道川轉(zhuǎn)頭回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秦道川起誓，絕不將今日聽到的話說出口。”

　　若舒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他靠近些，還是湊在他耳邊說道：“夏蓮中意秦東，夏荷中意秦北，夏茉不知道，蘭芷暫時(shí)不想嫁，可能是沒看中?！?p>　　秦道川與她對望著，眼睛眨了又眨，輕聲地說道：“這怎么辦？”

　　若舒搖了搖頭，秦道川繼續(xù)說道：“你不是最有主意的嗎？”

　　若舒聽了，說道：“又不是一碼事，蘭姨若是在就好了。”

　　秦道川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個(gè)人思來想去一半宿，秦道川見天晚了，就說道：“我先回書房了，你快睡吧，也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明日再說吧?！?p>　　若舒點(diǎn)點(diǎn)頭，見他出了房門，就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秦道川剛出了右院，在轉(zhuǎn)角的地方又遇見了賀詩卿，她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的紗裙，晚風(fēng)中輕紗飄逸，仿如仙子般。

　　秦道川卻是無心欣賞，一見她就渾身緊張，頓了一下，走過去問道：“天色晚了，怎么還站在這里吹風(fēng)？”

　　賀詩卿巧笑嫣然，“在這里等你呀！”

　　秦道川回道：“有事？”

　　賀詩卿說道：“嗯?！?p>　　秦道川問道：“何事？”

　　賀詩卿回道：“就是上次說的事?！?p>　　秦道川說道：“我明日還要早朝，下朝之后還要趕去城外的親衛(wèi)營，恐怕你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完的，等我回來，我再去找你?！?p>　　說完就想離開。

　　賀詩卿卻一把拉住了他，說道：“川郎，你還在怨我以前的孟浪嗎？”

　　秦道川搖了搖頭。

　　賀詩卿摟住他的胳膊，輕聲說道：“那你為何避我如虎狼？”

　　秦道川說道：“我沒有?！?p>　　賀詩卿還想再說什么，忽聽得二門外秦東的聲音，“將軍，緊急軍報(bào)。”

　　秦道川拿下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說道：“有軍情，容后再說吧?！?p>　　說完急匆匆地朝二門外走去。

　　賀詩卿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淚水，暗香悄悄地走了過來，說道：“小姐，更深露重，披上披風(fēng)吧?！?p>　　賀詩卿沒理她，轉(zhuǎn)身快步回了西院。

　　秦道川剛走出二門，就見秦東、秦南、秦西三個(gè)人齊整整地站在一起，獨(dú)秦北不見人。

　　心下明白是何事，但感念他們救了自己一回，朝三個(gè)人招招手，讓他們隨自己來。

　　進(jìn)了書房，秦道川坐在書桌后，對著三個(gè)站成一排的人瞧來瞧去，最后搖了搖頭。

　　秦南性急，問道：“將軍，是死是活，給句痛快話?！?p>　　秦道川說道：“你倒是如了意了。”

　　秦南聽了樂得一跳，說道：“那將軍，天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我先回去了?！?p>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不忘順便帶上了門。

　　回到房中，見與自己同房的秦北已然入睡，也不管不顧，拍了他起來，興奮地說道：“別說兄弟我沒告訴你，我要成親了，心滿意足。”

　　說完自去打水洗漱，被他猛然拍醒又被晾在一邊的秦北，呆了半晌，只能重新躺下。

　　書房內(nèi)的秦東和秦西明白了，秦西沉默不語，秦東說道：“將軍，我就想知道是我看上的沒看上我，還是沒人看上我?！?p>　　秦道川差點(diǎn)被他繞進(jìn)去，想了一會(huì)說道：“我不能說，我發(fā)了誓的?！?p>　　秦東就說道：“我老娘催我成婚，如果有人看上我了，我就娶誰。”

　　秦道川笑了，說道：“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倒也無妨，要是讓對方聽見了，怕是走路都不會(huì)朝著你?！?p>　　秦東說道：“正是在你面前，我才如此說的?！?p>　　秦道川說道：“好，我明日再去問問，看別人是否還愿意嫁給你?！?p>　　秦東聽了眼前一亮，說道：“就是說還是有人看上我的，我就說嘛，我怎么也比秦南強(qiáng)些?！?p>　　說完與秦南一般告退離去。

　　秦道川望著低頭沉默不語的秦西，也沒說話。

　　半晌，秦西說道：“她們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活泛？”

　　秦道川如實(shí)回答道：“這倒是沒有聽說?！?p>　　秦西又問道：“那有人看上秦西嗎？”

　　秦道川說道：“他自己不想?！?p>　　秦西說道：“那我明白了，敢情是看上他了?！?p>　　說完也告退離去。

　　秦道川被他們整這一出，睡意全無，直到三更才睡著。

　　第二日晚間從軍營回來，直接去了右院，依舊與若舒悄悄耳語。

　　若舒聽了，也耳語道：“我也樂得成人之美，只是你需與他說清楚了，娶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待人家，若還是三心二意，我斷不會(huì)饒他。”

　　秦道川點(diǎn)了點(diǎn)，說道：“我一定將話帶到?！?p>　　若舒說道：“你先回書房，我再與她們商量商量?！?p>　　秦道川點(diǎn)頭，吃了晚飯就走了。

　　若舒先叫了蘭芷，問道：“秦東中意你，你意下如何？”

　　蘭芷沒有猶豫，搖搖頭。

　　若舒再問道：“可想好了，我也不瞞你，夏荷看中了他?！?p>　　蘭芷回道：“那我就祝她們百年好合。”

　　若舒說道：“好，你下去吧，幫我叫夏荷來?！?p>　　夏荷聽到若舒的話，羞紅了臉，若舒問她主意可打定了，夏荷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

　　若舒便對她說道：“你回房寫封信與你的爹娘，將此事告之他們，若他們同意，我就回復(fù)了秦東?！?p>　　夏荷羞澀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步回房了。

　　若舒又讓外間的蘭萱叫了夏荷過來，問道：“你真的只中意秦北，再無旁人？”

　　夏荷自是明白，秦北沒有看上她，低頭說道：“不瞞東家，上次回青州，蘭葶姑姑已經(jīng)將人選告訴我了，我思來想去，若秦北不愿意，秦西也可以?！?p>　　若舒卻不愿她如此，就說道：“婚姻大事，草率不得，沒有中意的，可以再找，不能勉強(qiáng)的。”

　　夏荷卻說道：“其實(shí)秦西也挺好的，我只是見秦北長得俊俏些，就選了他?！?p>　　若舒望著她，甚是無語，盯著她看了好一陣，才說：“你先書信與家中父母商議好，再來回復(fù)我不遲?！?p>　　夏荷卻仍然說道：“東家，我沒有輕率，秦西真的是可以，像是個(gè)好人，上次就可以看得出來。”

　　若舒有句話沖口就想出來，好人？在戰(zhàn)場上槍林血雨多年還能全身而退，本份人根本做不到好吧，但是想到秦道川也是如此，但是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不也低眉順眼，就沒說出口。

　　若舒坐在那里想著，如今只剩下秦北和夏茉了，要不要拉郎配？她打不定主意。

　　左思右想，還是想聽聽夏茉上次到底選中了哪個(gè)？

　　一聽夏茉居然也對秦北動(dòng)了心，就好笑地問她：“你莫不是看上了他的臉吧？”

　　夏茉點(diǎn)點(diǎn)頭。

　　若舒說道：“可婚姻不光是看臉就行的，過的是臉面后面的日子，你還年幼，與你說不清楚，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再來回我?！?p>　　夏茉卻說道：“上次回青州，我娘問過我，我如實(shí)說了，我娘說那敢情好，若真能嫁給他，以后我就是正經(jīng)的當(dāng)家娘子了，說是鯉魚越龍門也不為過，東家，你就成全我吧！”

　　若舒只得說：“也許人家看你年幼，根本沒起這心呢？”

　　夏茉回道：“只要東家答應(yīng)，哪有他說話的份？”

　　若舒哭笑不得，只得讓她先下去。

　　第二日秦道川過來時(shí)，若舒問他：“如果你要秦北娶親，他會(huì)順從嗎？”

　　秦道川有些意外，說道：“我倒是從未勉強(qiáng)過他什么，要問過他才知道，是哪個(gè)？”

　　若舒搖搖頭。

　　秦道川見狀，說道：“過陣子又要去北地巡防了，這事不能拖，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他，定要他娶了?！?p>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若舒今日所見皆超出了自己往常的所聞，雙手合十，說著：“蘭姨，你在天有靈，千萬千萬保佑，別無岔子啊，我可不想好心辦壞事??！”

　　蘭芷進(jìn)來見她這樣，說道：“各人自有各自的緣法，順其自然就好了，東家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p>　　若舒卻對她說道：“你莫不是眼光高，看不上眼前的，快說，你看上誰了，看我能不能成全你?！?p>　　蘭芷卻回道：“東家不用猜，現(xiàn)在是實(shí)在沒有，若他日真有，我絕不會(huì)瞞你?！?p>　　若舒在床上伸了個(gè)懶腰，說道：“蘭芷，還是幫我敷敷吧，后背有點(diǎn)酸?！?p>　　蘭芷回道：“藥包正在暖著呢，等藥性起了，就拿來幫你敷?！?p>　　若舒不再說話，望著床頂發(fā)呆。

　　外院書房中，秦北聽了秦道川的話，干脆地回道：“是夏茉吧！”

　　秦道川不禁睜大眼睛。

　　秦北說道：“秦東看上了蘭芷，后來退而求其次娶了夏蓮；秦南想了蘭萱許久了，府上盡人皆知，必不會(huì)再有人看上他；秦西喜歡夏荷，只剩下夏茉，不難猜?！?p>　　秦道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北回道：“我性子冷淡，天性使然，若她日后不會(huì)反悔，我倒沒什么意見，我們四個(gè)自幼跟隨將軍，現(xiàn)在他們?nèi)硕汲捎H了，獨(dú)剩我一人，反而不好，既然將軍要求，我便從了就是?！?p>　　秦道川不依了，說道：“你若這樣想，趁早打消了，哪個(gè)父母舍得自己的女兒嫁個(gè)這樣的人?！?p>　　秦北說道：“婚后，我自然會(huì)好好待她，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p>　　秦道川沒有馬上回復(fù)他，說道：“我再去問問，再回復(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