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生呆滯在原地很久,他細(xì)細(xì)的感受著自身的變化,絲毫沒有察覺到莊平凡已經(jīng)離開了。
啪嗒!
額頭上的‘糞便’自行掉落在地,與先前的濕噠噠相比,現(xiàn)在也都干掉了。
他并沒有太在意這種東西。成為修士之后,對于萬物持有平等觀念,糞便與米飯,也皆是萬物之一。
‘呼...這事,暫且還是先瞞著,回去就告訴教主,沒有什么煉丹師之類的存在。
至于鶴谷宗的蕭策為何突然突破,我就解釋成他偶然得到了奇遇,一直都是隱藏實力的狀態(tài)。
這樣講,興許就是再討得一頓打,但起碼可以掩蓋了先生的存在。’
...
天元門。
大長老在其自己的書房內(nèi)靜心的看書。
這時,門響了。
咄咄咄!
“進來?!贝箝L老沒有抬頭,依然在埋頭苦看。
“大長老?!?p> 來者是舒友,他恭敬的拱手作揖,朝著大長老說了一句。“您找我?”
“嗯...”大長老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將卷帙合上,放在了案桌的一角。
“最近掌門那兒,還有去嗎?”
舒友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去了?!?p> “怎么?是掌門沒有傳音找你,還是什么?”大長老略有些疑惑。
“沒有傳音給我,但是在這之前,他讓我不需要在送關(guān)于墮教的情報了?!?p> 聽了這話,大長老的疑惑之色顯得更加濃郁“哦?可有說理由?”
“回稟大長老,并沒有。”
“原來是這樣,那就有些奇怪了。”大長老嘟囔了一聲,接著身體就靠在了椅背上,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微微低頭,做出思考的表情。
而舒友卻筆直的佇立在側(cè),沒有出聲,也沒有擅自離去。眼神略顯木訥,這和早幾天前的他有些不同。
過了一會兒,大長老微微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接著說:“舒友??!
上回老夫教你的咒語可有熟背?”
“有。”
“是嗎?看來,你真的很用功呢?!?p> “嗯,因為弟子想要變得更加出色?!笔嬗衙鏌o表情的回答著。
“那...你還想再學(xué)幾句嗎?”大長老試探性的問了聲。
舒友聞言,點頭后,拱手致謝“多謝大長老?!?p> 后者笑著起身,近到舒友身前,輕輕的抓起對方的得手,就朝著他書房內(nèi)的一處暗室而去。
上一回,舒友也是被帶入了這里。
他有些不記得上回進去后都做了什么。
只是記得回去后渾身有些燥熱,那一夜都沒能睡好,即使打坐冥想,也會有些心緒不寧。
舒友突然感覺到了緊張,但是再被大長老牽著手后,他的身體也是在不聽使喚的跟著對方走去。
暗室藏在書架后面,舒友看到,大長老扣動了一份卷帙,然后書架就挪動了,門也就因此打開了。
在他們倆進去后不久,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在書架即將關(guān)上的剎那鉆了進去。
這道身影的主人,將自己的氣息壓到了最低,在進入密室后,他便一直保持著不動。
因為前方的甬道內(nèi)行走的二人停下了腳步。
“舒友啊!老夫知道,在天元門里,你是除大師兄外天賦最出眾的存在,可是...這有什么用呢?
掌門師兄早就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的大師兄身上了。
可結(jié)果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舒友不語,腦海中依舊回蕩著那一日,掌門魏元慶大戰(zhàn)大師兄段巖的畫面。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大師兄竟然能在一開始就壓制住師父,甚至是將其重創(chuàng)。
可惜的是魏元慶在那時依舊突破了渡劫境,否則那場戰(zhàn)斗一定會以段巖的狠辣獲勝。
躲藏暗中的那道身影的主人,察覺到大長老與舒友又開始走動了。
他連忙的跟上。
腳步輕緩,但是速度極快,只是幾下兔起鶻落,就已經(jīng)跟了上去。
這回走了很久,也沒見大長老二人停步。
直到出現(xiàn)了一處空曠的廣場。
“這里怎么會有空洞穴?”魏元慶訝異出聲。
自從得到‘莊平凡’的點醒后,他就一直很注意大長老刑候的動向。
以至于,讓魏元慶開始以利用舒友為誘餌的進行一個接近。
‘自我接任掌門以來的數(shù)百年間,就從未聽聞過天元門主山脈內(nèi)還有這樣一片空曠的洞穴?!?p> 他訝異的也并非洞穴,而是這片洞穴的四周皆刻畫這‘豎眼’。
這是一只以黑色為底色的豎眼,在眼瞳部分以紅色雕刻出花蕊,而后向外延伸出一條條形似血管暗紅色線條。
呈現(xiàn)出一種濃厚的詭異感,讓他不由得聯(lián)想到了一個詞匯‘墮教’。
可這與墮教的行徑又有些大不相同。
墮教雖然名稱近‘邪之教’,但其本質(zhì)就是光明正大的干壞事,就是以此品質(zhì)進行一個吸納江湖上的‘人渣’。
而眼下,這洞穴內(nèi)的一切卻都與‘墮教’的主旨有了較大的出入。
魏元慶也沒有急著就做出判斷,他靜下心的蹲伏在墻角。
因為在這洞穴中,已經(jīng)聚集了超過千人。
他們?nèi)看┲@白色兜帽長袍,而在長袍的背部無一例外的都畫有‘黑底紅線’的豎眼。
魏元慶看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識似乎會被吸進去。
這種事,他只有在面對莊平凡的畫作時碰見過。
‘這豎眼到底是什么?怎么還會有攝魂的效果?’魏元慶心有余悸的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在了大長老與舒友身上,盡可能的不去在意這些‘豎眼’。
底下人群密集,可當(dāng)大長老牽著舒友進入時,他們就自然而然的向兩側(cè)分開,為二人讓出了一條路。
在這條小路的盡頭是座不高的祭壇。
當(dāng)大長老刑候登上祭壇時,他的神色就完全的變了。
就像是被什么人附身了似的。
他環(huán)視了一圈眾‘信徒’。
高聲道:“應(yīng)天地之萬物,順陰陽為理?!?p> 話音落。
底下的這群白袍人,紛紛抱手于胸前,并齊聲道:“故我在!”
“汝,為陰之子,陽之女?!贝箝L老又出聲。
他們繼續(xù)回答“故我在!”
“吾等之父乃崇高的陰陽神!他是世界的真理!”
“故我在!”
“生命...生命...生命!是他給予的!”
“故!我在!”
...
一句接一句的話,猶如洗腦般的響徹在這片洞穴內(nèi)。
站在刑候身旁的舒友徹底的呆滯了,起初他有些茫然。
可緊接著他就響起上一回來的時候,也是這副相同的場景。
就連聲音什么的也都一模一樣。他仔細(xì)的看著慷慨激昂的大長老刑候,對方聲嘶力竭的喊著,面色也因此變得漲紅。
‘大長老,究竟是誰?他為什么要這樣做?’舒友在心中很納悶。
緊接著他就看到刑候在對著他說話,而自己竟是在不受控制的開始了吟唱一句又一句讓人不解的咒語。
在洞穴口等待已久的魏元慶倍感訝異。
短短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個遍。
沒辦法,實力擺在這兒,想看不清都有些困難。
披著白袍的全是他天元門的弟子,有些甚至是閉關(guān)前剛見過的。又或是閉關(guān)后,偷偷溜出去時,撞見過的。
只是當(dāng)他們以一種‘失心智’的方式在此地做詭異的行為時,魏元慶的心里是一陣的刺痛。
‘如此規(guī)模,想來也是已經(jīng)有一定的年頭了。
只不過當(dāng)我將大部分全力都交到刑候手上時,這一切才會激化?!?p> ‘呵呵,是我疏忽了。竟是無意間在門內(nèi)養(yǎng)了一條無形的蛆蟲?!?p> ...
轟!
一道不可匹敵的力量瞬間綻放。
還在自顧自吟唱詩歌的眾人,瞬間停下。
他們有些惱怒,各個面目猙獰的誓要將來者撕碎。
可...當(dāng)魏元慶現(xiàn)身的剎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
那是來自于靈魂的顫栗。
天元門掌門‘魏元慶’這三個字,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你可以對任何人不敬,但是只有他是不行的。
你可以對任何人起殺意,但只有他是不可以的。
因為這個男人在過去的百年間帶領(lǐng)天元門從碌碌無名的小宗門一躍成為了大陸頂尖的勢力之一。
這一剎那,所有人皆醒悟,他們紛紛脫掉身上的白袍,朝著魏元慶跪地求饒。
“掌門!我們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
“掌門!饒命?。 ?p> “掌門!”
...
魏元慶并不想殺他們,畢竟這些人都是天元門的根基所在,殺了他們無疑是自斷臂膀。
“算了...你們走吧。”
他的一句松口,唰!的一聲,現(xiàn)場瞬間就空了。
只留下面目呆滯的舒友,以及臉色猙獰的大長老刑候。
魏元慶凌空飛來,落在二人面前,隨手一揮,便將舒友推開數(shù)十尺,并釋放了靈力護住了對方。
而這時候,刑候開口了“呵呵呵,什么時候注意到的?你不是一直都不太關(guān)注宗門內(nèi)的事情嗎?”
“前不久,說罷,你究竟是誰?你口中的陰陽神又是誰?”魏元慶沉聲質(zhì)問著。
而刑候顯然是意識到了自己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他仰頭看向了墻面上的巨大豎眼。
“掌門,放棄吧,當(dāng)?shù)k降臨時,大陸不會有‘生靈’了?!?p> “噗——”
話音剛落,刑候便自行爆開了元嬰,了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
...
魏元慶沒有多言,帶著舒友離開了此處,并用秘術(shù)將此洞穴永久封印。
‘看來...是時候去找一趟先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