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思落空
西院到侯府大門不是很遠,可被白悠悠故意走出了悠長路途的感覺,而司寒軒也不催她,就這么漫不經(jīng)心的走在她的身側(cè),沉默不語。
穿過彎彎繞繞的假山,走過燈盞各異的石橋,一身素靜的白悠悠與這華貴的定遠侯府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恬靜而淡雅。
而司寒軒就是那個煞風(fēng)景的陪襯,一身玄色長袍,不沾半點塵土,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像一個行尸走肉。
垂柳擋了道,他也不主動替身邊女子拂去柳枝,而是淡漠的看著背著沉重醫(yī)箱的她自己小心閃躲。
定遠侯府的柳樹有專人打點,長的甚是繁茂,而他們經(jīng)過柳樹林的路,很細,剛好兩個人走過。
白悠悠始終保持著側(cè)身的姿勢,一個不小心,踩到一塊小石子,身體不由自主的撞到司寒軒的胳膊上。
她抱歉一笑,直起身,接著走。
而司寒軒,終是有所感悟,退在了她的身后。
“世子夫人,很漂亮!”
……
“她好像誤會我們兩個了……”
……
白悠悠側(cè)顏,嘴角掛著笑意,“你就任由她這么誤會?”
“清者自清,你我之間根本沒什么,無需解釋?!?p> 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眼底有她掩藏的很好的失落感。
“你我之間,確實沒有什么……”
她突然加快腳步,臉上依舊掛著迷之的微笑,有些人,終是強求不來,她懂,所以也不曾說穿什么。
侯府大門,小六子已經(jīng)備好馬車,等待主子的命令護送白悠悠回醫(yī)館。
“你那可有消腫祛淤的藥膏?”
“給誰用?”白悠悠似笑非笑問道。
“你只需說有或者沒有!”
司寒軒雖有些不耐煩,可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畢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腰疾也是她一直盡心醫(yī)治,對于她,更多的是敬重。
“給你的世子夫人么?”
白悠悠:終是你問出口了,我原以為,你真的不會管她呢,冷漠的你,也有口不對心的時候。
點頭。
“容月平時,不這樣,若有得罪之處,我替她向你賠罪!”
白悠悠恍神,心中的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可還是面帶微笑從醫(yī)箱里拿出一瓶她親自研制的清肌膏,“這藥,堅持涂抹三日,便可見成效,七日之后藥到病除!”
“多謝!”
言語間透露出一股冷清,聲音里夾雜著一種刻意的距離感。
馬車使動,車中之人回首凝望,只見那侯府門口,早已是空空蕩蕩,就如此刻的她,孤獨落寞。
她有想過,他對她是不一樣的,他總會抽空去找她,雖然只是為了醫(yī)治身上的腰疾,可他明明也可以去找別人。
對她也不曾有半點輕浮之意,總是以禮相待,完全不同與外人口中所說的那般風(fēng)流輕挑!
說他狠厲,大概也只是在戰(zhàn)場上吧,至少在她面前,他很好。
沒想到,皇上一道圣旨,他娶別家女子,打破了她的全部幻想。
新婚之夜,他跑去春香樓,她以為他是不在意這新夫人的,可依著今天的親眼所見,與她的想象終是不一樣。
心仿佛跌落萬丈深淵,沉沉的,還很痛。
或許,他們之間永遠都只是醫(yī)者與病人的關(guān)系了吧……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馬車的簾布,也打濕了她的臉頰。
西院正房內(nèi),劉婆婆一副審視犯人的態(tài)度,眼睛直勾勾盯著受傷的羅媛,雖然上次被甩過耳光,可她那逼迫人的態(tài)度,絲毫沒有銳減。
“夫人,今日行為是為何?”
“關(guān)你什么?”
羅媛看見她,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個又胖又丑的老婆子,總是在她面前礙眼。
“當然不關(guān)老奴的事,只是有一點要提醒夫人,再過五日,便是十五!”
吃驚!
“你怎會知道……”
劉婆婆嘴角一撇,說出來的話足夠氣到羅媛噴血,“因為那藥,是老奴給國公爺?shù)?!?p> 什么?
羅媛一臉震驚,身體不由打了個冷顫,她的身邊居然一直隱藏著一個幕后大佬。
能指使動溫國公的老太婆,絕對是不簡單,那一記耳光,打的很爽,可現(xiàn)在倒是后怕起來。
作為人的本性,必須是有仇必報,也不知這老太婆今后要怎么對付自己。
“如果想要解藥,從現(xiàn)在起,你必須聽老奴的”,劉婆婆雙手背后,挺著自己圓潤的肚子在羅媛的面前來回踱步。
“那我爹?”
“老奴自然只是個下人,拿主意的,還是國公爺!”
羅媛瞇眼,上下打量這個不起眼的老太婆,原來她是溫國公派來看著她的人,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便不用懼怕她。
狐假虎威之人,不用忌憚,可是身邊總是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還是很難受的。
“夫人在侯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向國公爺報告世子爺?shù)乃行雄櫋!?p> “包括上如廁的次數(shù)?”
“是!”
羅媛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劉婆婆看出了她的抗議之心,“細節(jié)決定成敗!”
撇嘴,無視劉婆婆的說辭,慢慢挪下床,與她對視,嘴角揚起不屑,眼尾也是輕蔑,死老太太,老娘以后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夫人,五日之后,一手交藥,一手交情報?!?p> “怎么交易,在哪里交易?”
“五日后,感業(yè)寺有香會,國公爺也會去?!?p> 談話至此結(jié)束,劉婆婆作揖退下,走時還不忘看了眼羅媛,臉上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終是入了秋,房間里涼意陣陣襲來,羅媛緊了緊衣衫,愁容滿面,嘆氣之余秋霜賊兮兮的推門而入,關(guān)門時左右瞅了兩眼,確定無人,才闔上門扉。
小碎步跑到羅媛面前,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湊近她耳畔,“奴婢剛才看見,那白大夫貼在了世子爺身上,而世子爺也沒有躲開!”
嘆氣,又來了一樁糟心事,果然,這白悠悠是個白蓮花,綠茶婊,爛小三兒!
雙肘搭在桌面上,無神的看著門扉,腦袋一片空白,周身煩心事太多,她要怎樣才能守得云開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