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猛地醒來,整張臉蒼白異常,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還好是個夢?!?p> 心驚肉跳的方澈瞥了瞥眼前熟悉的屋子,長吁了一口氣。
那個夢使得他渾身都被冷汗?jié)裢?,夢中的場景即便是大白天也讓他心有余悸?p> 黃金堆上的四個白衣男抬著一具巨大的黃金棺槨,而棺槨中披著黃金魚鱗鎧甲的那人竟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這讓誰夢見,恐怕夜里都會出現(xiàn)陰影,更恐怖的是,昨晚那個夢無比真實(shí),置身其中仿佛身臨其境。
再聯(lián)想到昨天無緣無故挖出來的大量黃金,怎么看這個夢都顯得十分可疑。
這個夢到底預(yù)示著什么?
方澈直挺挺地坐直身軀,陷入了驚疑之中。
難道原主還隱藏著某種神秘的身份?
夢中棺槨中的那人身份無疑十分特殊,加上他那張和原主一樣的臉龐,方澈第一個想法便是,原主或許是那人轉(zhuǎn)世之類的身份。
但如果原主有這么高逼格的身世,為什么會忽然暴斃然后被自己魂穿占據(jù)身體呢?
“腦殼痛。”
方澈晃了晃腦袋,這些問題暫時肯定是無解的,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那些挖出來的黃金到底能不能用。
這些黃金多半和夢中棺槨中的那人有聯(lián)系,用這些黃金方澈還是有些心慌的,畢竟歷來不明。
“到底能不能用???”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如果不能用,估計這輩子都開心不起來。
“不對,說不定就是因?yàn)樵骱湍枪讟≈械娜擞嘘P(guān),這些黃金才會出現(xiàn)在這屋子的周圍,根本就是給原主準(zhǔn)備的嘛?!?p> 現(xiàn)在我就是原主,換而言之,這些黃金就是我的!
想到這里,方澈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口袋的錢不能用來花。
把糟糕的心情收拾好,方澈望向窗外。
窗外是個霧天,空氣中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使得山林間一片朦朦朧朧。
荀姝早就已經(jīng)起床,只剩下愛睡懶覺的方禹還在睡夢之中。
按方澈的性格,放在以前肯定要睡個回籠覺,但現(xiàn)在的他不光受到昨晚夢境的摧殘,肚子也餓的實(shí)在厲害,困意全無。
方澈起床走到門口,一個漂亮的背影堵在他的前面。
“荀姑娘你起的真早啊。”
荀姝端著一個小板凳坐在房屋前,托著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到方澈的問話,荀姝扭過側(cè)臉,微微地笑了笑,臉頰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
“一個晚上你都在打呼,睡不著。”
方澈訕笑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睡覺打呼,他以前一直以為長得帥的人睡覺是不會打呼嚕的。
“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導(dǎo)致的?!?p> 方澈只能這么回答她了,不過在那種夢境下還能打呼嚕也真是心大。
“昨晚沒吃東西,荀姑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餓了吧?”
至少方澈現(xiàn)在肚子已經(jīng)餓得有些抽抽,昨天對付那只怪物兩人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方澈相信荀姝只會比他更餓。
“是有點(diǎn)。”
荀姝點(diǎn)了點(diǎn)頭。
“準(zhǔn)備一下吧,今天啟程出發(fā)?!?p> 消滅那只怪物后,荀姝的任務(wù)也算勝利完成了,該回鎮(zhèn)邪司幽州分部復(fù)命,不幸的是,與她同行的百里溫書已經(jīng)犧牲。
方澈也有這個打算,他加入鎮(zhèn)邪司的欲望很強(qiáng)烈,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出發(fā),但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現(xiàn)在處理。
驕陽露臉后,山中的霧氣逐漸消散,方澈去溫泉泡了個澡,洗掉身上那些汗臭,然后便拖著方禹祭拜原主父母的墳?zāi)埂?p> 以后加入鎮(zhèn)邪司,可能要很多年才會回來,兩人好好打掃一番,向原主的父母好好磕了幾個頭,然后便準(zhǔn)備啟程。
“百里大哥的墓留在這里嗎?”
準(zhǔn)備啟程時,方澈突然問道。
“就留在這吧,百里大哥沒有親人,既然已經(jīng)入土為安,就讓他好好長眠,不要打擾他?!?p> ……
清平郡的一處山郊野洞,三個不足三十歲的男子神情悲戚,衣衫沾滿了泥土和暗褐色的血污,蓬頭垢面。
在三人的身前,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眼神黯淡,嘴唇發(fā)紫,布滿污垢的臉龐已經(jīng)沒有什么血色。
這男子雙手齊肩斷去,傷口被黑乎乎的破布包扎著,他躺在地面上,微弱地發(fā)出聲音。
“你們……過來我……有話想對……你們說?!?p> 三個男子走了過去,臉上充滿悲傷的表情。
“老大,你有什么話盡管吩咐,兄弟一場,如果我們?nèi)齻€能夠活下來,你交代的事情我們一定照辦。”
一人說完,另外兩個紛紛點(diǎn)頭,他們老大劉麻應(yīng)該撐不過今日,這已經(jīng)算是他們遺言了。
“張?zhí)S元……李狗子……你們?nèi)齻€聽我說,我落到這般下場是我作孽,我也沒啥遺言,如果你們還認(rèn)我這個老大,你們就聽我的吧,你們要是能活著,千萬要做個好人,是我對不起你們,當(dāng)初要是聽了方公子的,我們也不至于落得這般田地……”
劉麻說的很慢,盡可能地讓自己吐字清晰,不出現(xiàn)停頓,一邊說,眼眶的熱淚一邊奪眶而出,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已經(jīng)很難聽得見了,最后眼睛慢慢合上,聲音戛然而止。
張?zhí)┭垌坏停骸袄洗笞吡??!?p> 黃元站了起來,狠狠地踢了一腳地面:“薛成周這個狗賊,枉我們對他忠心耿耿,無緣無故要把我們趕盡殺絕,我黃元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李狗子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劉麻,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命運(yùn),臉色浮現(xiàn)出絕望的神色:“薛狗賊那天被方公子嚇跑,怕我們說出去丟了他臉面,所以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說什么我們叛離靑文幫,都是借口?!?p> 張?zhí)咭暳艘蝗@個山洞,干笑了一聲:“活著多好,如果能活著,不用老大提醒,我也要好好做個人,但沒機(jī)會了,這個山洞估計就是我們葬身之地,這附近野狗豺狼很多,我們甚至連全尸都保不住。”
黃元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著自己尸骨被野獸啃食的畫面,渾身顫抖起來,隨后他看了一眼張?zhí)?,黯然說道:“泰哥,求你個事,等下我們一起挖個深一點(diǎn)的坑,然后你把我殺了吧,把我和老大一起埋到深坑里,這樣那些野狗豺狼就吃不了我們?!?p> 李狗子扯著絕望的表情,同樣也看了一眼張?zhí)骸疤└?,我也求這個事,讓我保個全尸吧,聽說如果沒有全尸,投胎的機(jī)會都沒有,泰哥委屈你一下,來世我們做牛做馬報答你?!?p> 張?zhí)┏聊艘魂?,無悲無喜地說道:“罷了罷了,他們估計很快會找到我們,就在這洞里挖個坑吧,起碼雨淋不到風(fēng)吹不著,你們是我介紹加入靑文幫的,算我欠了你們,我會讓你們有個全尸的?!?p> 三人悲傷沉默,而后開始動手挖坑,山洞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烏云涌動。
差不多同一時間,距離這個山郊野洞甚遠(yuǎn)的山道上,行走著三道人影。
“哥,馬上要下雨了,我們趕緊找地方躲雨去吧。”
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抬頭望了望天空密布的烏云。
“真是服了這個世界的天氣,經(jīng)常莫名其妙地下雨?!?p> 一個模樣十分俊秀的青年一邊抱怨著,一邊向四周看去。
看這情形,大雨馬上就來,他們必須找個地方躲雨。
雷雨天氣下,山林間適合躲雨的就是山洞,他想看看附近有沒有山洞躲雨。
“荀姑娘,你修為高,輪目力你肯定是最強(qiáng)的,你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山洞之類的地方躲雨,這雷打的,躲樹下容易遭雷劈?!?p> 在那男子的身旁,是一位身材絕妙,五官十分秀麗的年輕女子。
她仰著那張漂亮的臉,疑惑地問道:“這些雷能劈死人嗎?”
男子給了她一個大白眼:“荀姑娘,你修為高,雷是劈不死你,但我跟我妹是普通人,你有點(diǎn)常識好不好?!?p> 那姑娘反駁道:“你好意思說你是普通人?我都不一定是你對手!”
男子頓時語塞:“不想跟你扯,你快點(diǎn)看看吧,我妹是普通人總沒錯吧,你要為她想想啊?!?p> “哥,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小姑娘忽然神秘兮兮地對那男子說道。
那男子走了過去,小姑娘說道:“耳朵湊過來?!?p> “什么事啊,搞這么神秘?”
小姑娘拽了一把那男子,示意他把身體伏低,然后墊著腳尖在那男子耳邊小聲說道:“哥,昨晚在溫泉你們孤男寡女那么久,你就沒征服荀姐姐?我怎么感覺她根本就不聽你的話?。俊?p> 那男子立馬皺了皺眉,捏著小姑娘的一側(cè)臉蛋,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有臉說這個?連你哥都敢算計,我沒教訓(xùn)你都不錯了!”
小姑娘掙扎著向后退,肉嘟嘟的臉都被扯變形了:“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娶不上媳婦嗎,很疼的,哥你快放手??!”
“你們嘀嘀咕咕地在說什么?”
旁邊的女子頓時臉色冰冷,瞪著這兩人。
“沒什么沒什么,荀姑娘可找到躲雨的地方了?”
那男子手足無措地放開小姑娘的臉蛋,訕笑地岔開話題。
“那邊應(yīng)該有一個小山洞?!?p> 那女子沒好氣地再瞪了男子一眼,纖纖細(xì)指遙指著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