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曾忘記
夏夏哭的累了,被秦飛抱去了隔壁病房休息,許晨風(fēng)則趁這個機會守在了蘇挽的病床前。
蘇挽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一點。
“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我?guī)湍憬悬c吃的?”許晨風(fēng)的聲音中帶著欣喜,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忐忑和不安。
蘇挽看著他,有些錯愕,她還以為只是一場夢,沒想到竟是真的。她千方百計的不想見他,結(jié)果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他。
當(dāng)時,她昏昏沉沉的,雖然知道是許晨風(fēng)在說話,也聽到了許晨風(fēng)在叫她。但是,他具體說了什么,她沒太聽清,只知道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
蘇挽。
除了夏夏喜歡叫她挽兒,她身邊的人大多都叫她小挽,只有與她不熟悉的人才會叫她蘇挽。
原來,他們竟然如此陌生,為什么她以前從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真是被情愛沖昏了頭腦。
“不用,我不餓?!逼降恼Z氣,帶著清醒的疏離,好像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許晨風(fēng)的眼里閃過一抹痛色,但是快速被他壓下?!澳悄憧什豢?,要不要我給你倒杯熱水?”說著,他便起身去拿床邊的開水瓶,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他尷尬的笑笑。“我去外面給你打點熱水,給你潤潤嗓子?!?p> “不用了,我不渴。我累了,你走吧,你在這里我睡不著?!?p> 許晨風(fēng)抱著開水瓶的手頓住。
“好?!?p> “我說的是離開醫(yī)院。我不習(xí)慣不熟悉的人離我太近,我會有壓力?!?p> 許晨風(fēng)聽到自己的心碎掉了。
她說,他們不熟。她說,她會有壓力。原來,她現(xiàn)在變得這么討厭他了啊!
“好?!?p> 許晨風(fēng)走后,蘇挽卻再也睡不著了。
那個她十七歲時第一次喜歡的男孩,隔了十年后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可她卻再也沒有勇氣對他說一句“我喜歡你”。因為十年前他就說過,他不喜歡她,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她特別,他覺得有趣。他只是像逗一只阿貓阿狗一樣,逗著她玩兒呢!她亦說過,再也不要喜歡他。
可是,心里為什么還是會這么難過?。?p> “喂,秦飛,我想離開醫(yī)院。對,現(xiàn)在?!?p> 一個小時之后,蘇挽回到了他們在三亞預(yù)定的酒店。
“挽兒,你真打算明早就回去?那項目怎么辦?”
夏夏會來,她有些意外,卻又似乎并不意外。自從當(dāng)年決定和她填報一樣的大學(xué)開始,她與夏夏基本就形影不離,但凡她有一點兒風(fēng)吹草動,夏夏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陪著她。
她總說,如果夏夏是個男的,她一定選擇嫁給她,然后天天為她洗手做羹湯。
“有秦飛在,我相信他。”
“別,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回去吧。許晨風(fēng)已經(jīng)明說了,除非小挽親自跟他談,否則不會和我們合作。”
蘇挽有些猶豫。明知道許晨風(fēng)這是在逼她,但是作為公司的代表,她又怎么能因為私人的原因而不顧公司的利益?
“我們仨明天一起回去,就這么定了?!?p> 夏夏最是了解蘇挽,她一看蘇挽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那又如何?項目沒了就沒了,大不了接下來的和其他公司合作的項目他們再努努力,幫老李多掙點。再說,畢竟許氏那么大一個集團,她就不信老李沒有做好項目談不下來的準備,說出來她都不信。頂多就是回去被臭罵一頓,然后扣點獎金。再不濟,她就給老李拋幾個媚眼,她就不信老李不上鉤?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多想了。老李,咳,李總,李總。李總那邊秦飛去說,平時李總不是挺喜歡秦飛的嗎?讓他去說準沒事?!?p> 明明是躺了搶,但是秦飛還是高興的跟個什么似的,拍著胸脯保證道:“就是,小挽,你放心,沒事的,到時候我去跟李總說?!?p> 蘇挽見他們兩人都這么說,而她也實在是不想見許晨風(fēng),就妥協(xié)了?!澳呛冒?,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p> “這才乖嘛。好了好了,趕緊睡覺,明天一早回杭州?!?p> 第二天早上七點,許晨風(fēng)去醫(yī)院看望蘇挽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昨天掛完吊瓶就出院了,他立即給周放打了一個電話,問了蘇挽在三亞住宿的酒店。
等到他趕到酒店時,卻被告知蘇挽已于一個小時之前退了房,并且交代前臺將他的行李箱交給他。
這時候,周放的電話進來了。
“喂,蘇挽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他們決定放棄這次與我們合作的機會了。這么重要的項目說放棄就放棄,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若是讓她老板知道實情,只怕她連工作都保不住。晨風(fēng),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么,人家要避你如蛇蝎?”
“她人呢?”
“在機場。你就算現(xiàn)在趕過去也來不及,此刻只怕已經(jīng)登機了?!?p> “幫我訂一張最快飛杭州的機票,什么座都行。”
“我是你的奴隸嗎?喂......shit,你大爺?shù)脑S晨風(fēng)?!?p> 十分鐘后,許晨風(fēng)的手機屏幕亮了,是周放發(fā)來的短信。這次,他是連許晨風(fēng)的聲音都不想聽了。
——目前最早一般可以飛杭州的航班是十點,航程大約三個小時。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準備,祝你一路順風(fēng),半路失蹤,謝謝!再見。
很快,許晨風(fēng)就收到了攜程發(fā)來的航班信息。
蘇挽他們到達蕭山機場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半,回到家,已是十點二十。她沒有去公司,而是讓秦飛幫忙請了假。
客廳里,打包好的箱子陸深并沒有來拿,還靜悄悄的躺在那里。蘇挽知道陸深的心思,他只不過是想要借口見她一面。
也好,這一次,就徹底和陸深做個了斷。
三亞一行,讓她早已荒蕪的心再一次死灰復(fù)原。是的,她還喜歡許晨風(fēng)。她從未有一刻忘記過那個白衣藍褲的少年,從不曾提起的這些年,只是被她放在了心里的某個角落。她以為她不提,就不會再想起,哪知不過見他一面,思念便已泛濫成災(zāi)。
從不知相思起,安知相思苦。
所以,她配不上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