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退到了郊外的一處懸崖。這懸崖還挺高的,足足有千丈。蔣良一只腳差點踩空,一塊石子落下去,許久都沒聽到掉落在地。而那邊,錦衣衛(wèi)也圍住了退路。
劉冉路還沒睡,就被人推門進來告訴他李靈曦被人綁架了,他嚇得趕緊穿上衣服過來,就看到這驚心的一幕。
“蔣良,你最好還是放開她,不然我就放箭了?!薄澳惴虐?,看看是我先死,還是她先死。”來的路上,他才聽獄卒說了那古怪的人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蔣良?!皠⑹澹瑳]事,別放箭,留他活口。”李靈曦說,“看來,你還真是不希望我死啊。”“你如果死了,我來這里干嘛?我又不是來收尸的?!崩铎`曦冷笑,眼看他要退到邊上去了。
“靈曦?!蓖粲龊椭芊阂糙s了過來,他們是在街上看到了一路狂奔過來的劉冉路,所以跟了過來?!斑希磥頁?dān)心你的人還不少呢。但是,你應(yīng)該聽說了,我是何其奸詐,又怎么不留一手呢?”他邪邪一笑,李靈曦突然覺得不對,就在這時,她余光瞥到了一枚箭羽飛了過來,直奔她身后的蔣良。她心下預(yù)感不好,用力拉過他的胳膊把他扯了回去,那箭羽就直接刺中了她的右肩,因為慣性,她往后退去,她知道,她會墜崖?!办`曦。”汪遇在之前已經(jīng)慢慢移到了他們身邊,所以他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腕,但還是因為她往后倒的力度,兩個人雙雙落下崖。
“汪遇,靈曦?!敝芊翰炮s到崖邊,他喊了幾句也沒人回應(yīng)。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制住了蔣良,“快,派人去找?!敝芊喊蜒扑o劉冉路,劉冉路看到那金色的令牌,瞬間明白了他的身份,雖然沒有刻副指揮使四個字,但是他和指揮使的令牌都是純金制作的,下面的人令牌都是銅制的。劉冉路趕緊吩咐下去了,周泛親自看住蔣良,把他押回了錦衣衛(wèi)。
李靈曦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慢慢起身,看著周圍的一切,她身上很痛,尤其是那箭傷,疼得厲害。周圍除了山就是一條河,他們正躺在河邊。汪遇就在離她不遠處。她趕緊過去,一路從山崖下來,她除了那個箭傷根本就沒受傷,汪遇緊緊把她護在懷里,掉落在崖邊碰撞的都是他,李靈曦過去,幾乎不敢碰他。他滿身的摔傷,血都凝固了,她只能叫他“汪遇,汪遇你醒醒?!彼粗車磺心吧沫h(huán)境,開始擔(dān)心會不會有什么野獸之類的聞著血腥味過來,不過還好,她的血液已經(jīng)凝固,汪遇的也是,所以并未有什么野獸。
她忍著疼痛,把他拉到了一個山洞里。她趁著汪遇沒醒,快速脫了上衣,處理著自己的箭傷,幸好,這箭沒毒,而且是錯過她的身體,她看著那個箭隨著她一起掉落到山崖了,不知摔到哪里去了。她傷得并不重。穿好衣服,她看著滿身摔傷的汪遇,連給他處理傷口都不知該從哪下手。她嘆口氣,正要伸手去脫他的宦官服,手腕就被抓住了。汪遇醒了。
“你怎么樣?有事沒事?箭傷如何?還痛嗎?”汪遇一連串的問話,讓李靈曦終于崩潰了,她哭著搖搖頭,“我沒事了,可你……”“靈曦,你沒事就好了?!蓖粲鲆恍?,突然又暈了過去?!巴粲觯粲?。”李靈曦顧不得繼續(xù)哭,她狠下心,解開他的衣服。他已經(jīng)一身的血了,幸好她隨身帶著一些藥,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處理著他身上的傷。
汪遇昏迷了兩天都沒醒,李靈曦這兩天除了看著他,給他換藥,就是在附近轉(zhuǎn)悠,看看有沒有出去的路,但是令她失望了,周圍除了山?jīng)]有別的路了。
她縮在角落,看著身邊一點轉(zhuǎn)醒跡象都沒有的汪遇,心里泛起酸意。她的箭傷已經(jīng)好了,只是他的傷……她帶的那些藥根本就不夠,所以有些傷只能放任不管。還好,這個山里沒有野獸的痕跡,所以也算好事。她不禁想起汪遇暈倒的最后一個表情,那就是得知她沒有受任何重傷的表情,他舒心地笑了笑昏迷過去。她也終于明白,眼前這個人,為了她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她掉下懸崖,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但是他毫不猶豫的過去拉住她,把她緊緊護住不讓飛石和懸崖旁邊突起的碎石碰到她。她看著汪遇昏迷的臉,終于明白了一切。是她醒悟的太晚,身邊的這個人一直都在護著她,可她卻忽略了,她只顧著自己的心思,怪不得,紫嫣對她的態(tài)度有時候突然不對,連她身邊的人都看出來了,他喜歡她,可她,卻一直傻著,她老是覺得,他一個宦官,又如何對她起了心思。原來,錯的人一直是她。
李靈曦擦擦眼淚,正準備給他蓋蓋衣服,突然,她看到一只金色的蟲子在他的血脈里涌動,一瞬間就不見了。她眉頭一緊,她并沒有給他把脈,她認為他受的是外傷,可是,現(xiàn)在她沒法不給他把把脈了。正當(dāng)她的手碰到脈搏時,一只手抓緊了她的手腕?!巴簟觥崩铎`曦帶著哭腔看著那個正靠在石鐘乳上對著她笑的少年。心里的委屈頓時涌上,她也不顧了,直接撲到他懷里,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