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什么哥哥姐姐,老爺子當(dāng)年只身一人來到N市打拼,那邊也就一個老姐姐,去年也走了?!?p> 余子醬不知道要怎么接這些話,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不語。
手里的粥是剛出鍋的,還燙著,香菇青菜餡的包子,白白胖胖。
“許瓚,”她頓了下,“挺苦的。”
駱野低頭看著被他踩在腳下的青石子,“嗯”了聲,“是挺苦的。”
他那淡漠話少的性子便是這樣造成的。
“上去吧,”余子醬扭頭看想駱野,“我買了早點(diǎn),他們應(yīng)該也餓了?!?p> “嗯,走吧!”駱野把手里的煙盒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太久不抽,抽不慣了。
余子醬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年滿沒在床上躺著。
他想起駱野說她去看許瓚了,便轉(zhuǎn)身打算往許瓚病房去。
剛把年滿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放在一旁的沙發(fā)上,衛(wèi)生間的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
“年滿?”
余子醬停下看她,“哭了?”
年滿沒吭聲,本就垂著的一雙眸子低的更狠了。
不用問也知道她哭什么,昨晚她看見許瓚那樣子,都忍不住的心里難受,何況是她。
“他醒了?”余子醬把手里的早餐遞給她,“醒了就給他送過去。”
“三份,”她叮囑年滿,“還有一份是駱野的?!?p> 年滿再次進(jìn)去許瓚病房的時候,駱野不在。
她想著余子醬說這還有一份是駱野的,就問許瓚,“駱野不在嗎?”
許瓚看著她,聲音低低的,“他回去了?!?p> 洗過臉了,因?yàn)榭捱^,眼睛還是紅的。
她“哦”了聲,嗓音還有些啞啞的。
駱野是許瓚趕走的,昨晚駱野去他家給他收拾了些干凈衣物過來,自己卻還是昨天那身。
因?yàn)槭呛诨疑囊路?,所以即使是沾上了臟也不大能看的出來,只是汗?jié)窳擞直粣灨桑┲_實(shí)難受。
他又一宿沒睡,受到的驚嚇不小于受傷的許瓚,整個人憔悴疲憊的厲害。
許瓚看不過,硬是將他趕了回去,況且失火的車間,還得去處理。
余子醬一早也請了假,年滿這樣子,她沒法安心去工作,索性就陪在病房。
今天的陽光倒是明媚,余子醬將窗簾全都拉了開。
許瓚吃過了早餐,剛剛又睡下了。
年滿輕輕帶上門,回了自己病房。
“姐,”她看向靠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的余子醬,小心的問,“我可以出院了吧!”
她只是額頭被砸到了,一個小傷口而已,沒必要住院吧!
余子醬把目光從手機(jī)屏幕挪到年滿臉上,“你要出院?”
余子醬的表情和語氣讓她突然有些忐忑,小聲開口,“不…可以嗎?”
“嗯,”余子醬的頭又低了下去,“那就下午辦理出院?!?p> 心里小小的耶了聲,她討厭醫(yī)院,討厭醫(yī)院里的消毒水味兒,她聞著難受。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毫無征兆,因?yàn)橥崎T的人太大力,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年滿嚇了一跳,循聲望過去,是阮單和榮翁,兩人的臉色極其不好。
兩人同時跨著大步走到年滿面前,手伸出一半又生生停住。
“師妹,你…你怎么樣?我們聽說你…你受傷了,立馬就趕了過來?!币?yàn)樘贝儆执鴼鈨海f話都磕巴不利索了。
“我沒事,”年滿回道,“師哥,你緩緩?!?p> 這兩人估計是一路跑過來的,額頭上都冒出汗珠子了。
正好病房里有一次性的紙杯,年滿給兩人各倒了杯水。
“師妹,”阮單把她從上到下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她貼著紗布的額頭,“你的額頭……”
“沒事兒,”年滿抬頭摸了摸貼著白色紗布的地方,“就是一個小傷口,不小心被砸到了。”
“真的沒事?”榮翁不放心的追問道。
年滿點(diǎn)頭,“真的沒事?!?p> 阮單和榮翁這才松了一口氣,剛剛來的路上,兩人的一顆心都是吊著的。
早上到公司沒見著年滿,想是昨晚熬夜累著了,還在宿舍里休息,哪知道一打開沒有老板的員工群,就看見了昨晚車間失火的視頻。
一問,才知道年滿在昨晚失火的車間里,還受了傷。
兩人互望了一眼,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跑去,馬不停蹄的往醫(yī)院趕來。
阮單后悔的拍了一巴掌榮翁,“昨晚我們就該留下來的?!?p> 天知道這趕來的一路上,兩人有多懊悔。
那一段火光沖天的十幾秒視頻,看的他們心驚膽顫。
兩人見她確實(shí)沒事兒,也就放下心了,待了一小會兒就走了。
兩人剛走,她就聽見沙發(fā)上余子醬悠悠輕淡的聲音,“你這兩位師哥還當(dāng)真是挺關(guān)心你的?!?p> 年滿扭頭看她,“有嗎?”
好像確實(shí),從她進(jìn)公司,阮單和榮翁知道她是同校同專業(yè)的師妹后,就變得特別的關(guān)照她,想來還是師哥師妹這層關(guān)系的緣故。
上午十點(diǎn),余子醬在病房待不住了,要出去透透氣。
和年滿一樣,她也討厭醫(yī)院這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壓抑的人很不舒服。
路過許瓚病房的時候,她特地停下來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往里看了眼,還睡著的,沒醒。
一個人待在病房里,年滿覺得無聊透了。
手機(jī)的電量只剩下百分之十了,好在余子醬帶來的充電器她也能用,趕緊給快要自動關(guān)機(jī)的手機(jī)接上電源。
突然有敲門的聲音,還有人叫她的名字,“年滿姑娘?”
年滿有些奇怪,這會兒會是誰?
“請進(jìn)?!彼龑﹂T外的人喊道。
門被小心的推開,年滿看過去,原來是在二號車間工作的柏水芬柏阿姨。
柏阿姨步子很輕,“年滿姑娘。”
“柏阿姨。”年滿趕緊起身。
“年滿姑娘,”柏水芬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你這額頭……”
“沒事兒,”年滿朝她笑了笑,“就是一道小傷口?!?p> “其它地方呢?有沒有哪里傷到?”
“沒有。”年滿搖搖頭。
聽見她說沒有,都好著,柏阿姨總算可以松了一口氣了。
昨晚看著救護(hù)車將他們拉走,她心里七上八跳到現(xiàn)在,一宿沒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