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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月光分手后我回去上朝了

第二章

  再睜眼已是天色大亮,昨夜被疼愛出的痕跡呈現(xiàn)出了青紫色,柳霜微微動了動,只覺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他慢慢眨了眨眼,清醒過來。而后慌忙的向身側(cè)望去。

  另一側(cè)床榻是空的,摸上去也沒有了溫度,顯然原本睡在那里的人已經(jīng)離開許久。

  柳霜收回手,將自己埋在被子里,他聽那些和他一樣的人說過,如今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翎王不要他。

  只想到這一句話,他的內(nèi)心便慌亂起來,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出。他慌忙把頭塞回被窩,不敢讓外面的人聽到他的聲音,生怕下一刻便進來人要將他扭送到軍營去。

  他心里是這樣想著,卻不想外面的侍從是極有經(jīng)驗的。未等柳霜有所反應(yīng),便有兩人從外室進入,將他自床上架到凈室的浴桶內(nèi)清洗,又給他換上一件平常男子穿的衣服,最后引著他回到院子,令他在內(nèi)室跪候。

  柳霜內(nèi)心忐忑,他自是不愿去軍營,想尋死又怕連累家人,又因為他現(xiàn)在能被允許呆在這里,而不是立刻被送走,心中始終存在著一絲希冀,讓他猶豫著不敢下口。

  說回清晨。

  盛謙辰并無晚起的習(xí)慣,早上清醒的時候,柳霜仍在睡夢中,見他眉頭緊鎖,又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痕跡,便知昨日下手重了些。

  到底有幾分惻隱之心,沒有強行將他喚起服侍,只令門外侯著的侍從伺候著穿衣梳洗。

  梳洗畢,就有人來傳話,說左相請翎王去用早膳。

  盛謙辰進到前廳,左相已然在桌前侯著,桌上擺著溫?zé)岬拿字?,幾種花樣點心,還有幾道精致的小菜。

  用了一些自己喜歡的點心,就聽左相開口道“不知殿下昨夜睡的如何?”

  盛謙辰便知衛(wèi)稚問的是那侍寢的男子。她故意沉吟了片刻,才勉強道“尚可。”

  聽了這話,衛(wèi)稚臉上的笑容真心了些許,給下人打了個手勢,繼續(xù)道“殿下若覺得臣府上不錯,不如賞臉多留幾日如何?”

  盛謙辰搖搖頭,語氣中帶上幾分遺憾“本王知道大人真心留下本王,可皇姐只給了本王一日的空閑,一會兒回府換了衣裳,便要進宮去領(lǐng)差事了。”

  衛(wèi)稚眼前一亮,故作關(guān)切道“不知殿下要領(lǐng)哪里的差事?臣或可效力一二?”

  盛謙辰嘆了口氣,道“皇姐之前并未告知本王?!彼缘羰倘朔湃氲械陌?,繼續(xù)道“本王從未涉足朝堂,自是有許多不懂之處,若衛(wèi)大人不嫌棄,本王今后可要多加叨擾了。”

  衛(wèi)稚笑著應(yīng)下,兩人又講了幾句江南美景,塞外風(fēng)光,見日頭已經(jīng)掛到天上,盛謙辰便起身告辭離開。

  一路相送至府門,馬車早已備好,掀開簾子向內(nèi)望去,柳霜正跪在車座下面。

  柳霜是被提前送上馬車的,看著車內(nèi)華麗的裝飾,他心下便微微放松了幾分,在看到盛謙辰的那一刻,他克制的行禮問安,心里卻因放下壓抑多時的不安,渴望著能撲到盛謙辰的懷中被她抱上一抱。

  但是他不敢,也不配。

  車子在路上搖搖的走著,盛謙辰忽覺衣服下擺被人揪住,低頭看去,那一角正被柳霜死死抓在手里。

  “松開?!?p>  不愿與柳霜有在帳內(nèi)之外的接觸,盛謙辰下了命令,而后試圖將衣擺拿出,卻不想并未扯動。

  柳霜正小心翼翼的靠著著一片衣角平息著內(nèi)心的情緒,見盛謙辰忽要將它抽離,不由抬起眼,懇求道“王上別不要奴。”

  盛謙辰并不知柳霜的所思所想,她也并不在意,只微微彎下腰掰開他的手指,將衣擺歸位,而后掀起馬車的窗簾向外看去,并不再看他一眼。

  馬車停在翎王府門前,早有仆從在門口等候,為首的是一對姐妹,姐姐名叫紫歡,妹妹叫紫慧,是三年前盛謙辰在外時救下的。如今她回京,這兩姐妹便跟進了王府,幫她打理起內(nèi)外的事務(wù)。

  盛謙辰直接帶著紫歡進了書房,換上了入宮合穿的得體服飾。

  待她入宮的時候,新帝已經(jīng)下了早朝,在書房內(nèi)批閱起了奏折。

  盛謙辰被宮女引到書房,一撩衣袍便要跪下請安

  “臣妹見過皇姐?!?p>  未及跪?qū)?,新帝便將人喊起,又賜了座。

  待屏退左右,新帝放下朱筆,面上露出溫和的笑意“小七來的可有些晚了,我批完的折子已經(jīng)有兩掌高了?!?p>  盛謙辰也笑道“若不來晚些,一會兒怎好讓姐姐留膳?”

  新帝名喚盛謙闌,是先帝的五皇女,父君早逝,是盛謙辰央了生父云貴君將她收養(yǎng),盛謙闌才過上舒心的日子。

  盛謙辰本以為自己的五姐只想做一個閑散王爺,卻不想先皇駕崩后,留下明詔傳位給她。

  雖然先鳳后與其嫡出的二皇女已被處置,盛謙闌到底少了外祖家的支持,朝中以左相為首的一干大臣并不真心拜服。

  那左相自先帝還在時,便開始在貪污朝廷的撥款,結(jié)黨營私,最后甚至暗中買賣官職。新帝想要處置左相,卻苦于得不到確鑿的證據(jù)。

  最后想來翎王回京,左相許會拉攏一二,姐妹兩個便假意分崩,試圖用這不合做些文章。

  兩人說笑一陣,新帝先入了正題“南郡臨河,夏日多發(fā)洪水,如今剛剛?cè)氪?,我便下令撥款修筑堤壩?!?p>  盛謙辰也收了面上的笑,嚴(yán)肅的聽著。

  “前些年母皇在時,因得了天佑,幾年都沒有需要國庫大筆撥款的事項。如今要修筑堤壩,我猜左相定會參與進來,便一早派了探子去到南郡,昨日剛傳回消息?!?p>  見新帝眉頭皺起,盛謙辰便知道來的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接過遞來的書信一看,信中言明當(dāng)?shù)毓賳T用劣質(zhì)石料代替應(yīng)用的花崗巖,只粗略一算,那些人少說也貪了快七成的撥款。

  盛謙辰的面色也沉了下來,將信件放回桌上,看向盛謙闌。

  “管轄南郡的青州刺史正是左相一派?!笔⒅t闌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我本想讓你去刑部,審一審那些未結(jié)的冤案,可若堤壩出了問題,安置流民更能給了他們可乘之機?!?p>  “那姐姐是想讓我...”

  “明日你來上朝,我會封你為親王,入工部?!?p>  盛謙辰接道“再過幾日,便會有人說修壩的事情與我聽?!?p>  新帝頷首,問道“你覺得查清這件事之后怎么處置最好?”

  盛謙辰道“事情若查,也只能查到青州刺史那里,沒什么意思。不如按而不發(fā),拿給我去賣左相一個人情,再想個法子讓她把吞掉的錢補上?!?p>  新帝沉吟了片刻,認(rèn)同道“也好?!?p>  用過午膳,又與新帝演了場摔杯的戲碼,盛謙辰沉著臉回了王府,將自己關(guān)進書房將戲演完。便令紫歡給她取一些水文與建筑相關(guān)的書籍臨時抱抱佛腳。

  這邊紫歡陪著盛謙辰忙碌正事自不必提,負(fù)責(zé)安置柳霜的紫慧卻有著犯難。

  翎王這七八年都不住在京城,王府內(nèi)雖安置了侍人,大多卻是粗使的女子,唯有前不久宮里和左相府派人送來了幾個侍兒,又都被安排著去正院服侍了。

  要憂心的不止那一處,柳霜本是凈身入府的,莫說銀子飾物,就連衣裳也只有穿在身上這一套。

  紫慧原本不曾打理過內(nèi)宅,直接被派去打理偌大的王府本就不大熟練,趁著國喪事情不多,加緊記下府內(nèi)的各路規(guī)矩,近幾日好容易辦熟了日常的事項,卻不后院住來的第一個便是不合規(guī)矩的。

  王府里的名分共有三種,正君一位,側(cè)君兩位,這是要上皇家玉碟的,余下的一些長輩賜予的,和自己從外面收來的公子若是想給個名分,便喚作侍君,這是不定數(shù)的,這些名分都有對應(yīng)的份例。

  而剩下一些沒名沒分的,確是比較棘手的。有些原本是侍人,得了寵幸也沒有優(yōu)待,仍作著自己原先的活計,有些雖沒有名分,但主子寵愛,便也得了服侍的人,衣食用度甚至能比過侍君去。

  這柳霜原不是王府的人,翎王看著也沒有給名分的意思,柳霜進府后,紫慧先著人收拾了一間比仆從略大的屋子,讓人先有個落腳的地方。

  猜測著等盛謙辰閑下來便會有賞賜,紫慧便先估摸著他的身量,差人送去兩件給侍兒們做好的里衣。待紫歡隨盛謙辰回府,紫慧又與去紫歡商議,最后由紫歡做主,對半折了侍君的例,派了一個侍兒過去服侍柳霜。

  依柳霜的身份,住的屋子自是沒有名字的,他坐在外室的椅子上,望著外面微微泛出嫩綠色的柳葉,只覺自己的生活和那葉子一樣,又有了希望。他的院落有些偏僻,又從未有人住過,灑掃的奴才顯然不大盡心。他卻不在意這些,他也清楚自己還沒資格在意這些,不論這再簡陋,他終于能重新過上尋常男子的生活,他終于離了左相府,他終于不必再為自己的未來憂心。

  他嘴角一直噙著笑,直到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進了屋內(nèi)。

  “柳公子,奴才是奉總管大人的命令來服侍您的?!蹦侨四嬷庾哌M屋內(nèi),對柳霜福了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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