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微撇撇嘴,繼續(xù)以那種非常奇怪的姿勢向前走著。
江柏文余光里注意到了這個女孩奇怪的晃動頻率,他又扭頭看去,而像是注意到了江柏文的目光,溫微怒道,“看什么看,腿麻了。”
他看溫微踉蹌的步伐,可能也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彎腰伸手一氣呵成,將溫微背在身后,他恐怕也是練家子,動作之快,溫微反應(yīng)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我沒事兒。”溫微掙扎著想要下來。
前面的人也覺得很無奈,“別動了?!边@一聲令下像是圣旨一般,溫微的動靜小了,果然他們這類人都有震懾力。
江柏文側(cè)頭說,“我車就在前面?!?p> 放下溫微后,他親自打開副駕駛的門,讓溫微上去,黑道也柔情,有些細節(jié)不是不是一兩天養(yǎng)成的,溫微注意到她上車的時候,江柏文伸手捂頭頂門框的動作。
母后的緊急召回讓溫微不敢停歇,江柏文也甚至超了近道走,可到地方的時候,敲了半天的門都沒動靜。
只有一種解釋了,家里沒人。
溫微簡直是無語頭頂了,她摸出鑰匙去開門,江柏文緊隨其后。
“直接進來就好。”她們家里確實找不出一雙男士拖鞋。
溫微剛關(guān)上門,江柏文就已經(jīng)四處溜達了起來,左看看,右瞧瞧,跟逛廟會似的。
溫微抬起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小子已經(jīng)走到她的房門前,溫微來不及制止,門打開了。
自千源從家里出去之后,她沒再來過,到底成什么樣子,她也不知曉,她記得最后的那一幕,是她把柜子翻了個底朝天,找衣服的情景。
“這是你房間?”
溫微快步走過去,直接跑到了房間里。
書桌上很干凈,床鋪也沒問題,她悄悄把柜子呲開一個小縫隙,探頭朝里面看,衣服都好好歸位了,這么長時間,也沒有落灰的現(xiàn)象,溫微松了一口氣。
江柏文走到照片墻前,看著上面懸掛著的一張張有些年代的,且歷史久遠的照片里,從始至終都只有溫微和她媽媽兩個人的身影。
他的眉頭緊鎖,轉(zhuǎn)了下腕上的手表。
“你瞧什么呢?”這一聲響讓江柏文回了神,而溫微剛要走過去質(zhì)問,就又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
這是王母娘娘來了。
溫微來不及問江柏文奇怪的舉動了,她趕緊跑到門口去迎接,“媽?!?p> “今兒速度挺快呀。”溫歌打開大門,“你啥也別說,趕緊去幫千源提下東西?!?p> “啊?”就在溫微蒙圈的時候,從門外面走過來一個年輕人,左右手提著兩大包東西,溫微也來不及發(fā)愣了,趕緊走出去。
千源看著她,表情談不上溫和,但也不至于冷冽。
“我?guī)湍隳弥??!眱扇嗽谶@樣的場合相見好像有些尷尬的意味了,他們抬頭相望,千源側(cè)了身子,制止了她的動作,“不用。”
溫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哀怨道,“是誰的車,怎么停到咱們家門口了?”
溫歌一臉茫然地看著溫微,她原先的車位被別人的車子占了地方,想想心里難免不舒服。
“阿姨,是我的車子?!?p> 這時候千源和溫微剛走進門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三個人齊刷刷的望向二樓,江柏文雙手搭放在欄桿上,朝他們揮揮手,笑得陽光肆意。
有團黑霧迅速在千源的眼底匯聚了起來,兩個少年你望我,我望你,一個滿不在乎地笑著,一個面無表情地站著,眼里像是演了場大戲。
“這位是?”溫歌也怔了許久,他看著江柏文走下樓來。
“阿姨,我是溫微的學(xué)長,剛在一起討論社團活動的?!?p> 溫微夾在她們中間,忙打圓場,“是啊是啊?!?p> “什么社團?”這次輪到千源開口了,據(jù)他所致,溫微分明錯過了社團招新,所以哪里來的社團學(xué)長。
兩個人幾乎是搶著回答的,江柏文輕描淡寫,“攝影?!倍鴾匚缀跻苍谕粫r間提高分貝喊著,“繪畫?!?p> 千源察覺到事情另有隱情,而溫歌也開始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溫微驚得捂住了嘴巴。
沒都沒想到,江柏文哦了一聲,像是補充一般,又開口,“我們攝影班里也有繪畫輔導(dǎo),可是溫微好像沒什么天賦。”
溫微尬的不行,她不確定這樣的借口能不能逃過溫歌的法眼,可后面的事情也證明了是她多心了,對方根本就沒她想象的那么聰明。
只聽溫歌忽然笑出了聲,“我們家都是這樣,沒這方面天賦?!?p> 這也能圓?溫微贊不絕口,悄悄在身后比了個大拇指,江柏文見狀悄瞇的抬了下眉毛,好像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千源瞧見了兩人小動作,他一把將溫微拉到身邊,抬頭沖江柏文笑了笑,“以后家宴還是不要過來的好?!?p> 溫歌都給看懵了,只見兩個這兩個男生互相看著,像是要廝殺一場的樣子。
溫微趕忙站在兩人中間,這兩個祖宗她是一個都得罪不起,一個扣錢,一個要命,她強行把他們給推開來。
這頓飯恐怕不好下咽。
溫歌切菜做飯的功夫,給他們?nèi)齻€留了時間,溫微家里的U型沙發(fā),一人一個角,誰都不碰誰。
溫微看著挺尷尬的,也不好說什么,這便起身想要去廚房幫忙,可才沒走幾步,就被千源拉住,“你去干嘛?”
溫微指著廚房。
千源扭頭瞧了眼,他轉(zhuǎn)起身來,反將溫微拉著坐下,“我去就好。”說著他徑直朝廚房走。
而溫微剛一坐下就又聽到江柏文的聲音,那音量是愈來愈高的,“這小子挺雞賊啊?!?p> 還知道去巴結(jié)丈母娘啊……
等到溫微回頭時發(fā)現(xiàn)江柏文已經(jīng)坐在了身旁。
“你們怎么認識的?”他湊近去問,他身上的氣味在風(fēng)刮過來的那一刻不偏不斜的鉆進了溫微的鼻子里。
這氣味本身就帶著活躍熱血的氛圍,像罌粟一般帶有一絲迷幻的氣息,不似南初清幽柔和,也不比千源內(nèi)斂霸道。
這和江柏文本身是一致的,這一刻溫微在想,可能每個人散發(fā)出來的東西就是潛在內(nèi)心深處的性格構(gòu)造,是不被訴說卻能感知到的。
“你有在聽嗎?”江柏文拿手在溫微的眼前晃了晃。
溫微這才晃過神來,“我們,我們是同學(xué)?!?p> 江柏文聽到答復(fù)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你還真不會撒謊,你一個學(xué)文學(xué)的,怎么和金融系的人認識?!?p> 溫微疑惑了,“我有說過他的專業(yè)嗎?”
按理說他們之間互不認識,可江柏文怎么如此清楚。
江柏文避而不答,反之又告誡,“他的家底那么復(fù)雜,離得太近,早晚有一天會傷到自己?!?p> 溫微睜大了眼睛,他的效率可比那天的記者高效太多。
看出了溫微的疑慮,他拿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調(diào)查一個人很容易?!?p> 先不說震驚與否,就對比來看,也是他江柏文看起來更危險才是。
江柏文就此站起起來,也朝廚房里去了,“阿姨,有要幫忙的地方嗎?”
溫歌一輩子沒見過這陣仗,他看千源把菜拿到案板上,“阿姨,菜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