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四關(guān):虐蓮花(14)
方捷笑著搖頭:“上次你不是問過了?”
我才想起,上次他說李阿姨只提過我上電視的事。看來是看中了我是潛力股,反正他家有錢,女方家庭條件什么就不當(dāng)回事了。
那我現(xiàn)在這副屌樣兒,他們家還會同意嗎?
“我的成長過程就是一條毫無波瀾的直線……”我嘆了口氣。
普通國企職工家庭,在小縣城,撐不死餓不死,算是小康。學(xué)習(xí)成績不賴,也算不上學(xué)霸,考了個國內(nèi)不錯的大學(xué),順勢讀了研,夠不上頂尖,也不是三流。如果去大城市也能找個差不多的工作,但留在小縣城就沒得挑了,工資不高。長得么,算是小家碧玉型的……
我在腦子里搜羅了一圈對自己的描述,發(fā)現(xiàn)一個詞最能形容我……一般般。
對!我感覺我什么都是“一般般”!
除了……系統(tǒng)。
“難道,遇見我也不算?”方捷這家伙又開始撩我了。
也不知道之前落魄地站在地下停車場入口等了兩天的人是誰?這會兒,影子也找不著!
“算我倒霉吧……人生的低谷,你懂的?!?p> 他笑得很開心。
我也笑了。
吃完飯,我倆沒有馬上去開車,而是漫步在這條被稱為圣誕街的小街。
我一邊聽著方捷給我描述圣誕節(jié)時街道兩邊會被裝飾成什么樣子,一邊看著過往的情侶……我們倆,應(yīng)該看起來也挺般配的吧。
風(fēng)很冷,方捷時不時幫我攏攏外套,不一會兒,他的胳膊干脆摟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禁錮在他懷里。
我沒有掙扎,享受著這一刻被關(guān)愛的感覺……
我們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半。
方捷賴著不肯走,宣稱要存老婆本,不能浪費錢再住酒店了,還在剩下的四間房里挑了一間最大的,往床上一趟,怎么也拖不起來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雖然沒有正面回應(yīng),但打心底,我已經(jīng)默認(rèn)了方捷這個男朋友。同居……哦,不!合租這種模式,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二天一早,方捷回了酒店退房,一股腦兒把行李都搬了過來。
這位宣稱要攢錢的人,又嘩啦啦買了很多衣服鞋子之類的,等我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他那間臥室衣帽間已經(jīng)掛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名牌,相形之下,我就寒磣多了……
我手頭上確實沒有現(xiàn)錢。
可當(dāng)我回到自己房間時,發(fā)現(xiàn)我的衣帽間也被塞滿了……清一色的白駝色系,看起來溫溫柔柔好治愈!
“方——捷——”
某人正倚靠在門口,歪著嘴笑:“喜歡嗎?”
我拉開另一側(cè)衣柜門,果然!還有一墻駝色和黑色的包!
“某人不是要存錢嗎?”
“看到某人衣柜太寒磣,過意不去……就當(dāng)房租了!”
果然土豪還是土豪!
我跟柳星說起時,她不停地啊啊啊啊,羨慕地不要不要的。
“我就說嘛!小白姐夫真的很愛你!”
“是嗎……”我嘴角竟不自覺上揚。
柳星突然指著我:“你看你笑得!哎……暴擊單身狗??!”
我倆在食堂嬉笑打鬧,毫無形象可言,仿佛又回到了大學(xué)時代,和自己的室友好閨蜜沒心沒肺笑著打鬧的時候,什么小秘密都有人一起分享的無憂無慮的時光……
但這時光不屬于上班族。
午飯吃到一半,我接到李主任電話,說全員緊急開會。
我們匆匆扒拉兩口飯就回去了。
到會議室時,蘭帆正在跟李主任說話。
“趙總那邊……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蘭帆有些挫?。骸皼]想到姓趙的是這樣的人……”
“那我們現(xiàn)在啟動第二套方案?我馬上去布置。”
蘭帆扶著額頭,發(fā)出一聲低嘆,應(yīng)允了。
李主任看到門口的我,忙說道:“小路,會議室布置一下,一會開會?!?p> “哦……好的?!?p> 我看著蘭帆黯然神傷的樣子,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還有,她說的姓趙的……就是那晚的趙總嗎?
蘭帆抬頭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只能默不作聲地分發(fā)會議文件。
在這么大個會議室,是讓蘭帆麾下的所有部門都過來開會吧……
“小路……”蘭帆低頭坐在那兒,很傷神的樣子。
“是,蘭總?!蔽荫R上小跑了過去。
“你那個朋友……是什么人?”
“嗯?”
“就是那晚送我回去的朋友?!碧m帆神色里有些不耐煩。
我一慌,“我……不認(rèn)識……”
蘭帆驚詫地抬頭看我。
“我的意思是說……我跟他們不熟……”
事實本來如此。
蘭帆微微皺著眉,審視著我的表情。
我又忙補(bǔ)充道:“確切地說……有個人是我的……鄰居?!?p> 蘭帆的眉毛擰到了一塊兒。
這時,會議室陸續(xù)有人進(jìn)來了。見老總已經(jīng)在這兒坐著,眾人紛紛低頭入座。
“行了,你去忙吧?!碧m帆揉了揉太陽穴。
李主任嘴里說的第二套方案,竟然是全員出去拓展業(yè)務(wù)……在我這個職場菜鳥看來,這個方案也是下下策,不著邊際的下下策……好歹是個上市公司,面對危機(jī),怎么會做出如此幼稚而無力的對抗策略?
與會的各部門員工聽說這個方案,也都怨聲載道,仿佛一道荒唐的圣旨激起了民憤,蘭帆招架不住,匆匆散會了。
蘭帆是行政副總,管理的部門大多是坐辦公室的,沒有市場經(jīng)驗。這樣一溜兒人突然被趕出去跑市場,無疑是自亂陣腳。
這不,當(dāng)天下午,人事部就收到了幾個人的辭職報告。
李主任跟蘭帆匯報時,蘭帆也沒說什么。
據(jù)說已經(jīng)有人告到總裁辦,上面也沒有音信。
我竟然有些擔(dān)心起蘭帆來……
臨近下班,我見辦公室的人都走開了,便壯起膽子去敲了蘭帆辦公室的門。
“請進(jìn)。”蘭帆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肅殺。
“蘭總……”
我小心翼翼地進(jìn)去,看蘭帆表情緩和,提著的心吊著的膽慢慢放下了。
“什么事?”她在認(rèn)真批閱文件,時不時往電腦上看。
“蘭總……我……”
“嗯?”她終于抬頭看著我。
我干脆一閉眼,心里的疑問脫口而出:“蘭總,我不明白您這樣做的原因?”
蘭帆皺眉,完了完了……
“你認(rèn)為我決策失誤?”半晌,她反問道。
我憋著一口氣:“沒……沒有……”
“那你不明白什么?你也要辭職嗎?”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手。
蘭帆冷聲道:“不辭職就抓緊去干活!”
我灰溜溜地從蘭帆的辦公室出來了。
辦公室里其他幾人正湊在一塊兒議論著什么,表情各種不樂意。
我恨自己這馬大哈的性格,還以為經(jīng)過了那晚,我和蘭帆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超越了下屬和上司……看來是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