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凌時(shí)刻緊緊摟著鄭莜然,牽起她的手不斷的哈氣揉搓,在他的催促聲中,馬車迎著晨光疾馳在街道中。
“小姐,這又是怎么了?”王奕凌下了馬車抱著她一路小跑將她帶回玲瓏閣中,此時(shí)白露和青玉正在院中嬉笑逗趣,卻被王奕凌的突然出現(xiàn)驚了一跳,再細(xì)瞧著王奕凌抱著的鄭莜然不省人事,大驚失色。
“快去燒幾個炭盆,燒熱水,有什么保暖的都用上,快!白露你留下找身干凈衣服給她換上?!?p> 王奕凌輕輕將鄭莜然放在床榻上,對著呆若木雞的她倆吩咐道。
“是是是?!彼齻z這才醒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準(zhǔn)備。
白露拉起床簾,觸摸著鄭莜然的肌膚時(shí),寒的很,也不知鄭莜然究竟是怎么了,不是宿在了王爺房中怎么就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白露含著淚心疼不已,卻也來不及多想,輕柔的將她身上的濕衣褪去,用最快的速度給她趕緊換上了干凈的單衣,額外多加了兩床被子被她保暖。
“小姐,你究竟是怎么了?”
鄭莜然對這一切毫無反應(yīng),閉著眼安靜的沉睡著。
而她這一睡就是三日,剛開始整個屋子被炭火溫暖的如同春日一般,鄭莜然的被窩里還隔段時(shí)間就換個剛灌滿了熱水的湯婆子放進(jìn)去,她的體溫也慢慢回到了正常。
可還沒一日鄭莜然就渾身滾燙,發(fā)起了高燒,又急忙將保溫變成了降溫,任憑大夫施針還是強(qiáng)行喂藥,鄭莜然卻都完全沒有反應(yīng)。
“王爺,已查到希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婢緊張的很,可能王妃的落水就是和她有關(guān),要不要抓起來嚴(yán)加拷問?”閔哲一查到些眉目,就急匆匆的跑來通知。
“不用了,直接找個由頭變賣去青樓,讓她自生自滅吧?!蓖蹀攘璧坏恼f道。
“王爺,你這幾日都沒怎么合眼,還是先去休息吧,小姐這里有奴婢守著?!卑茁肚浦蹀攘桡俱矡o神的守在玲瓏閣三日,哪怕再恨他,看著他這樣也狠不下心來。
“你們先下去吧。”王奕凌無力的說道。
王奕凌時(shí)不時(shí)的摸著她的額頭,檢查著她的體溫,總算藥物最終還是發(fā)揮了作用,鄭莜然的體溫趨于正常,臉色也好看了許多,只是她還像個睡美人一般,陷入夢境中沒有一絲將要蘇醒的跡象。
鄭莜然夢見了自己在一個整個都是純白色的地方到處奔跑,可是怎么跑都是純白的天純白的地,沒有盡頭沒有一絲的聲音,可是突然回眸卻瞧見不遠(yuǎn)處的地方站著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人,不僅長得一樣,衣著打扮和身形也一樣,那人對著她微微一笑。
鄭莜然回過身想要尋她,可是她化作一縷輕煙飄散而去。
鄭莜然猛地一個激靈,從摸不著頭腦的夢境中脫離,睜開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瞧見的就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床塌頂和罩著的床紗。
“難道我沒死?”鄭莜然心生疑惑,心里嘀咕著。
鄭莜然想要用手撐著坐起身,卻因大病一場又餓了幾日,全身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頭也沉重的很,僅僅只能勉強(qiáng)的抬起頭打探了下周圍的環(huán)境。
王奕凌此刻正趴在她的身側(cè),沉沉的睡著,這房間的陳設(sh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看來是真的又回來了,終究是逃不開這座牢籠。
王奕凌本就睡的淺,他隱約察覺到了手無意間壓到的被子似乎被人無意的帶動了一下,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抬起頭揉著眼瞇著一條縫看向鄭莜然。
“你終于醒了。”王奕凌欣喜若狂,生怕自己在做夢還輕掐了自己一把。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鄭莜然用沙啞無力的聲音下逐客令,她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王奕凌那日所說的每字每句,一看見他的臉就會想起他的那番話,心就被緊緊捏住一般,疼的快要窒息。
“莜兒,我那日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和你胡言亂語,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我承受不起你廣陵王的道歉,知不知道酒后吐真言,我什么都不好,我承認(rèn),你既不能休了我,你也沒必要假惺惺的和我演戲,我鄭莜然和你王奕凌,從此兩不相干,互不相欠,分道揚(yáng)鑣?!编嵼徽f完側(cè)過身去背對著他,不想再瞧見他。
王奕凌聽完鄭莜然用輕柔的嗓音說完這一段話,就像當(dāng)頭一棒,心竟然也會有些疼痛感,雖然心里滿是蓉兒的位置,原以為會容不下他人,也從未真正覺得喜歡鄭莜然,只是兩個無奈的人相互依偎取暖,可是,為什么也會覺得有些不悅?
“莜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沒有那個意思?!蓖蹀攘杞辜钡霓q解著。
“你不用說了,從今以后你不用再踏入我的房間,我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彼此偏安一隅,生不同衾死不同穴,隨便你和你那個完美單純的她如何恩愛,就當(dāng)沒我這個人存在?!编嵼缓鴾I強(qiáng)裝著無恙。
“莜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滾!再不走,我就自我了斷,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堂堂廣陵王苛待發(fā)妻,逼的發(fā)妻自裁,我看你怎么和陛下交代!”鄭莜然坐起身從枕旁拿起自己的一只銀簪,尖銳的簪頭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好好好,我走,莜兒,你消消氣?!蓖蹀攘杩粗龥Q絕的樣子,只得退了出去,讓白露和青玉進(jìn)去伺候。
鄭莜然看著王奕凌離開的背影,眼淚終于可以肆意的滴落,將抵在脖頸的簪子揮手一扔。
心好疼,連呼吸都疼,明明那么恨他,為什么看見他離開的背影覺得如此難受。
“小姐,你沒事吧?”白露和青玉急忙邁著小碎步走到她身側(cè)。
“我沒事?!编嵼挥檬植亮瞬裂蹨I?!耙院蟛辉S他再來我這里?!?p> “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你睡了三天,先是渾身冰涼,又是高熱不退,都快急死我們了?!卑茁墩f道。
“沒什么事,我這不是還活著嘛?!鼻嘤衲昧藥讉€軟枕給鄭莜然墊上,讓她舒服的半靠著虛弱無力的身體。
“是不是和王爺吵架了?王爺肯定也是知道錯了,三日都守在這里寸步未離,喂藥也都是王爺親自一點(diǎn)點(diǎn)的給小姐喂的,三日基本都沒怎么合眼?!鼻嘤窈袜嵼淮笾略V說了一番。
“這些事我不想知道,給我倒杯水,我好渴?!编嵼浑m說著不在意,故意將眸光流轉(zhuǎn),可是聽著青玉說她昏迷這幾日王奕凌的動態(tài),雖然還是很恨他,可是卻有股暖意。
休養(yǎng)了幾日,總算是不似之前那般渾身虛軟無力,鄭莜然終于可以自己起身打開反鎖著的門曬著太陽伸了伸懶腰。
“小姐,王爺方才來你又鎖著門不見,便只能讓奴婢將這個交給小姐?!卑茁杜踔鴤€長長的木盒遞給鄭莜然,這幾日王奕凌每日都來,卻次次吃閉門羹。
“你去還給他,他的東西我不配擁有?!编嵼谎凵穸⒅@個樸素大方的木盒,冷冷的說道。
“是?!?p> “等等?!卑茁掇D(zhuǎn)過身正要走,鄭莜然腦中靈光一閃喚住了她。
白露以為鄭莜然回心轉(zhuǎn)意,笑嘻嘻的轉(zhuǎn)過身。
“你把這個盒子就放在桌上,然后去收拾下我的細(xì)軟,我們回鄭府,我想清靜幾日,再留在這里怕是得要抑郁成疾,還有六月呢?我?guī)黄鹱??!?p> “可是…小姐…這怕是不好吧,王爺給六月安排了跟著教書先生識字呢?!卑茁秾擂蔚恼f道。
“那罷了,想必六月也不會有什么事,你快去收拾吧,只帶我嫁過來的東西,王奕凌的東西我一概不要!你去喊青玉給我梳妝吧,勢必要看不出我的病容。”鄭莜然垂著眸催促道。
“是?!卑茁兑仓坏冒凑锗嵼坏娜厩嘤?。
沒一會功夫就收拾好了,鄭莜然的妝也化的差不多了,施了妝粉擦了口脂,瞧著氣色確實(shí)好了許多。
就這樣,鄭莜然帶著白露和青玉拿著細(xì)軟,正大光明大搖大擺的向大門走去,她才不愿偷偷摸摸的從后門溜走,顯得好像自己做了虧心事一般,就是故意要讓王奕凌知道。
“王妃,這是要去哪?”剛走到府門口,就遇見了何管家正從外面回來。
“我想去哪就去哪,怎么?是不讓我出去嗎?”鄭莜然叉著腰故作兇狠模樣。
“老奴不敢?!?p> “白露、青玉我們走?!编嵼活^也不回的踏出廣陵王府破落的大門,再也不想回來。
何管家瞧著白露和青玉都帶著包袱,自覺不妙,急忙跑去王奕凌的書房。
王奕凌正在書房中用毛病習(xí)著字帖,何管家卻神色慌張的走了進(jìn)來。
“王爺,王妃和兩個婢女帶著包袱出了府?!?p> 王奕凌手中原本書寫順暢的毛筆一下子就像失了控一般,筆墨在宣紙上拉的老長一條。
“為何不攔著!”王奕凌將毛筆一扔,墨汁濺得紙張上四處都是墨點(diǎn),原本娟秀的字跡被墨汁掩蓋。
“老奴攔了,可是…王妃執(zhí)意要出去,老奴也是沒有辦法,還請王爺恕罪?!?p> 王奕凌一臉怒意站起身不再理會何管家,急忙吩咐閔哲派人一同出府在前往鄭府的街道上一路小跑尋著鄭莜然。
鄭莜然料想到何管家肯定會去和王奕凌打小報(bào)告,王奕凌或者會派人肯定會按主路來找,鄭莜然讓白露帶路在街巷中一路繞著走,避開走大路。
東繞西繞的,白露帶的路徹底把鄭莜然繞暈了,已經(jīng)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小姐,到了,出了這個巷子就是鄭府了,奴婢先去看看有沒有王爺?shù)娜恕!?p> 鄭莜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和青玉躲在一堆雜物后面,探出個腦袋看著白露的背影,做好了撤退逃跑的準(zhǔn)備。
白露像做賊的一般從街巷中探出了頭四處打量了一番,確認(rèn)安全后回過身比劃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鄭莜然這才從雜物堆中出來,探出頭再次打探了一遍,三個人這才用最快的速度小跑到了鄭府的門口。
九兒0
雖然沒有很多人喜歡可有你們就感到很溫暖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