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曲琪不知道的是,她走后,墨五向岸邊打了個手勢,忽然從隱秘處閃出兩個人,這兩人穿著普通的平民服飾,得到指示后,尾隨著曲琪而去。
曲琪看過諜戰(zhàn)片,知道身份暴露后,是不能隨便回到自己底盤的,她先用神識搜索了四周一番,可是她沒有經(jīng)驗,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本著‘謹慎捕千秋蟬,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行事標準,她在熱鬧的坊市逛了一圈,一邊用神識注意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跟了兩條尾巴。她馬上找了一處熱鬧的酒樓閃身進入,在一處無人的角落進入了空間,換裝成一位瘦小的缺牙小老太,這才大大方方地走出空間。
頑皮的她還故意地走到那兩條尾巴前晃了晃臉才走出了酒樓。她一路七拐八彎地,確認無人跟蹤才轉(zhuǎn)身往琪瑞布莊走去。
迎面走來的二表哥看到她走進布莊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沒有認出她來。她決定抓弄他,故意走近他跟前壓低嗓音問:“小伙子,我要買棉布!多少錢一匹呀?”
二表哥先是一愣,然后才說:“大娘我們這里的普通棉布五百文錢一匹,相對好點的提花絹一兩銀子一匹,稍次的素絹六百文錢一匹?!?p> “太貴了,能裁了買不?一匹棉布我只要兩份去三份,一匹素娟要三份去兩份,要多少錢?”曲琪故意給二表哥出難題。
二表哥先是一愣,然后估計在心里計算著著究竟多少錢,一時沒有回答。
“丫頭回來了嗎?”這時小舅舅從后堂走了出來,他看到曲琪,先是一愣,然后再細心的打量。曲琪見他已經(jīng)認出了自己,連忙給他打眼色。小舅舅不禁莞爾,他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瞧著。
二表哥這時才把賬給算了出來:“大娘,這一匹棉布要兩份去三份,一匹素娟要三份去兩份,共三百六十文錢?!?p> “噗!我可擔不起你大娘的稱呼,嘻嘻。”曲琪忽然憋不住了。
“哈哈,二愣子,連自己的妹妹都認不出來?!毙【司艘哺笮α似饋?。
這時二表哥才認出曲琪:“我去!我說丫頭竟然連我都抓弄了?!闭f完連他自己都笑了。
“丫頭在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小舅舅不愧是情報頭子,反應就是快。
“我在情人河遇到了墨五和三皇子一大早在畫舫不期而遇?!鼻饕荒槈男Φ卣f。
“你又動了什么鬼主意了?”二表哥看到曲琪的表情,一臉寵溺地問。
“我把和三皇子一同喝花酒的兩位大人掀翻下河里了,這兩位大人一位姓李,一臉道貌岸然的假斯文,一位姓謝,斯文敗類好色鬼?!?p> “這位姓李的應該是戶部尚書,偽君子一名,姓謝的,好色的,應該是兵部侍郎,近兩年靠著宮里的裙帶關(guān)系從地方升遷上來的,你怎么逛到情人河上游去了?”小舅舅先是給曲琪分析,然后又問。
“我本來是想去情人河商業(yè)街逛逛,買些工藝品,還有就是嘗嘗情人河上著名的特色小吃的,但是一路上都有人在議論墨五,說她一大早就到如懿畫舫上聽詩詩姑娘彈琴。我也很好奇這詩詩姑娘長什么樣的,琴技又如何,所以就跟著人流過去瞧瞧了?!鼻髡f一半瞞一半。
小舅舅聽到消息后追問:“你說三皇子和兩位大人昨晚逛畫舫,今天一大早被墨五堵在畫舫上了?”
曲琪不明白小舅舅為什么重復問著問題,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嗯,三皇子和那兩位大人,還有一位叫柳六的四個人昨晚在畫舫喝花酒,墨五一大早就上畫舫堵人了,從他們的對話中還知道,墨五之所以被臨陣換下來,還是三皇子他們的功勞?!?p> 小舅舅聽后低頭沉思,并沒有繼續(xù)言語。
二表哥則很八卦地問:“這墨五一大早就直接去找三皇子和柳六他們了,都說干了什么?”
曲琪先把畫舫上聽到的八卦挑了一些重點的說出來,然后又問:“墨五說柳六是廢物,說他不行,然后柳六又說墨五是母夜叉,還有三皇子說如果他倒了,那么上位的一定是大皇子,而大皇子對墨家懷恨已久。小舅舅,知道大皇子為什么會懷恨墨家嗎?”
“這與進宮的墨家大小姐有關(guān),據(jù)說大皇子的母妃是墨家大小姐害死的,但是這件事存在許多不可推敲的地方,只是墨家與大皇子從此結(jié)上了仇怨。”小舅舅回答。
“這墨家只要手上還有墨家軍就不可能明著與各位皇子交好,不然皇上怎么想。”二表哥插嘴道。
“那現(xiàn)在那個皇子上位對我們最有利呢?”曲琪又問,她可不想自己敵友不分。
“現(xiàn)在四位皇子,大皇子雖然沒有了母妃,但他的母家是千年世家張家,張家在東北根深蹄固,駐守東北的將領(lǐng)十有八九都與張家有關(guān)系,張家在朝堂上的掌權(quán)人是現(xiàn)任家主的親弟弟,現(xiàn)居刑部尚書一職;二皇子的母妃是元國的三公主,因元國與梁國的關(guān)系,二皇子受母族的影響,現(xiàn)在朝堂上沒有什么存在感;三皇子的母妃是梁文帝的寵妃柔貴妃,外家柳家靠著梁文帝的有意提拔,現(xiàn)在朝堂上風生水起,十五年前梁文帝更是把墨家二小姐賜婚給了三皇子,因此柳家想借此在軍中取墨家而代之,可惜墨家出了個墨五,十年前,梁文帝又想故技重施,把墨五許配給柳家的長孫,但墨五過門當天便和離了,因此,梁文帝和柳家的算盤算是落空了;四皇子是當朝左相的女兒昭妃,昭妃生四皇子不久就病亡了,梁文帝把四皇子交給了無子的皇后撫養(yǎng),因此,四皇子有兩個母家,一個是當朝左相家,一個是南方世家王家,不過都沒有掌握兵權(quán),而且四皇子年紀尚小?!毙【司擞只卮?。
“也就是說,現(xiàn)在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有上位的可能?”曲琪又問。
“他們之間的爭斗是最激烈的,但只要是皇子都有可能上位,即使是二皇子,不也在摩拳擦掌,不斷的挑撥其他三位皇子的關(guān)系,想坐收漁利嗎?”二表哥又道。
“那墨家大小姐不是進宮了嗎?她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曲琪又好奇地問。
小舅舅回答:“二十年前,墨家家主在與靖國的戰(zhàn)事中負傷,沒多久就不治而亡了,墨家僅剩下墨家的現(xiàn)任家主一位男丁,可惜這個家主從小就是個藥罐子,墨家軍一時失去了主心骨,當時僅有十歲的墨五才剛進入墨家軍。召墨家大小姐進宮是梁文帝奪取墨家軍的第一步,只是被墨家大小姐一招給破解了,墨家大小姐進宮當天就自請除族,從此斷了與墨家的聯(lián)系。五年后,梁文帝又把墨家二小姐賜婚給二皇子,但是那時墨五已經(jīng)在墨家軍中嶄露頭角,梁文帝又再次白做工。”
曲琪腦海了想起畫舫里墨五與柳六的對話,于是說:“后來梁文帝又想把墨五賜婚給柳家長孫?這梁國皇帝真夠惡心的,父子強娶人家兩姐妹,還想把妹妹要來做外甥媳婦?!?p> “確實太惡心人了,但墨家沒辦法,墨家沒有了可以主事的男人?!倍砀缯f道。
“那墨家墨五還挺不容易的,我開始佩服起她了,你說我?guī)湍褰饬松砩系亩竞貌缓茫磕夷苁諗n過來嗎?”曲琪越是了解墨五的經(jīng)歷,就越是同情這位女子,也越欣賞她。
“你說墨五中毒了?難怪!可現(xiàn)在的墨家也不完全是墨五拿主意,墨家經(jīng)過幾代的經(jīng)營,已經(jīng)發(fā)展成錯綜復雜的大家族,墨家旁支在墨家軍中也發(fā)展出了一定的勢力,只是都是一些平庸之輩,沒一個是有統(tǒng)帥之才的。雖然現(xiàn)在墨家看似在墨五的掌控中,但如果墨五要帶領(lǐng)墨家反出梁國,墨家的內(nèi)部就會出現(xiàn)不同的聲音?!毙【司朔治龅?,“不過梁國現(xiàn)在看來還就只有墨五有統(tǒng)帥之能,其余人都不足為懼,如果沒了墨五,元國肯定很快就能攻陷梁國?!?p> “我對著梁國和元國兩國勢力都不了解,小舅你給我講講唄。不然我做了什么事情幫了倒可怎么辦啊?!鼻魍ㄟ^這次的事情也知道自己一味的閉關(guān)修煉,信息太封閉了,雖然平時早課外公也有給眾小講解,但是由于她需要修煉,幾乎都錯過了。現(xiàn)在出來行走如果不了解,等做了什么事情給爹爹添了麻煩可就糟了。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我們路上邊走邊講吧?!毙【司搜垡娍炊贾形?,趕緊帶著兩人吃過午飯,然后讓曲琪收起所有的貨物,三人就駕著馬車出發(fā)了。
這次他們打扮成一對因會考取消而落寞返鄉(xiāng)的秀才叔侄,曲琪成了照顧他們的白嫩小書童。因他們的身份原是小舅舅手下的情報人員,路引身份牌都是真實的。因此,他們有驚無險地出了金都城,一直往西走。
當他們踏上前往西延城的官道時,金都城城門跑出來了一隊人馬,簇擁著一頂火紅的轎子沖著曲琪他們一行的方向疾步而來。
大紅轎子里一道低沉地聲音傳來:“墨爺,有情報回傳,那人正往西而去,估計是想通過西延城外那蘇河走水道回元國?!?p> “他們還剩幾個人?”墨五那中性的嗓音傳來。
“據(jù)我們了解在他身邊最多三個人?!钡统恋穆曇艋卮稹?p> “全速前進,我要在西延城把他給活捉了?!蹦鍑烂C地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