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秀恩愛
畢竟還有求于林凌,譚琚也不好太過明顯地試探她的武功,再說有刁鉆的裴沛在,就是試了也不見得準(zhǔn),到時候別是他布局想鏟除全一教。
此人對教派深懷偏見,就跟他的義母一樣,全一教又不曾干涉政務(wù),也不知怎么就入了衛(wèi)陽大長公主的眼,總來找他們麻煩,譚琚暗嘆,面上卻對裴沛態(tài)度和緩不少,像是倒了一通苦水后心下釋然了。
裴沛也借機向譚琚打聽了縣城不少事,他知道這會兒譚琚估計不會說縣令什么好話,可他本來也沒想聽這些。
比起知之不詳也不敢明言的百姓,譚琚對懷封縣的情況要了解得多。
懷封縣的縣令姓王,是王皇后的族人,不過不是什么嫡子嫡孫,跟王皇后這一支也已經(jīng)出了五服。王縣令也不是全然沒有才干,到了懷封縣之后便跟當(dāng)?shù)氐泥l(xiāng)紳打好了關(guān)系,他們來求他辦事,他大部分會答應(yīng)——只要對方給得起錢。
因他貪戾,當(dāng)?shù)匕傩辗Q他為金雞縣令,鄉(xiāng)紳們不管遇著什么事只要給足金銀,他就會想辦法擺平,甚至還曾有過兩頭收錢的事例。他對百姓更是冷酷,在他到任后,懷封縣的農(nóng)戶急劇減少,就有他壓迫的緣故。
去年朝廷下令讓他們冬季修水利,懷封縣便征了民夫。偷工減料自不必說,民工的吃住條件也差,干完能安然回去的不足一半。
畢竟關(guān)系到松室山附近的民生,譚琚也曾下山去查看工事現(xiàn)場,倒與他的猜想并無二致。這些年下來,他對王縣令極為厭惡,卻又不想多理會。王縣令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懷封縣,跟本地的鄉(xiāng)紳又有交情,全一教又何苦去做這惡人去管朝廷用人的事。
裴沛說不定正等著他們露頭好給他們一刀,他們才不沾這事。
他們也沒料到這一疏忽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局面,王縣令甚至把救災(zāi)的事推到全一教身上,教中才多少人?又救得了多少了?譚琚甚至聽說王縣令已經(jīng)準(zhǔn)備把洪災(zāi)之過賴給全一教,說他本人是事事受全一教掣肘脅迫才沒能打理好懷封縣。
那些鄉(xiāng)紳也不是處處都向著王縣令,全一教怎么說也在本地耕耘多年,來傳話示好的人可不少。
不管朝廷會不會信了他的說辭,有了絕佳的借口,朝廷說不定會把握機會對付全一教!
五通教覆滅,誰知道裴沛這把刀之后會砍向哪里。譚琚對衛(wèi)陽大長公主教出來的人心存戒備,這次本沒打算與他溝通說理,可是誰讓他身邊有了一個林凌。
也不知裴家哪里來的運道,得了這樣的人才?就算是皇族,也不該占盡氣運,難道天道真對教派全然不顧,想要用帝皇之道碾碎他們?
譚琚與裴沛聊了一個下午,又留了他在山上住下,明天再尋路去縣城。裴沛也有此打算,與他道謝后便在馬陽的帶路下去了后院。兩人休息了一會兒,譚琚和馬真便親自送茶水點心到他們住的客院。
“鄉(xiāng)野之地,又是特殊時期,沒有什么好招待,還請兩位不要見怪?!弊T琚放下果盤時客氣說道。
“都是一些時鮮水果,觀里的童兒新摘的,兩位嘗個鮮?!?p> 馬真搭了一句,臉上堆著臉,讓林凌看著有點怪。她拿出果子看了看,的確是很新鮮,有好幾種味道不錯,就是個頭小了一點。在這樣的天氣,果子長勢不好也正常。松室山上的生物已經(jīng)算好的了,至少比她在前面幾座山上看到的要有生氣,像是整個松室山被什么保持著,能讓區(qū)域范圍內(nèi)的生物不受瘴氣侵?jǐn)_。
她遞了一個紅果給裴沛,自己也吃了一個,目光在譚琚和張真臉上打量了一眼,便轉(zhuǎn)頭看向裴沛,反正在外面她得什么都聽裴沛的,聽說俗世的女子皆是如此。
既然是林凌遞給他的,裴沛也放心吃了。
“的確是別處嘗不到的味道?!彼ΨQ贊道,仔細看著果盤里的果子,也沒有去問兩人的來意。
譚琚和張真對看了一眼后,譚琚暗嘆,出面說道:“其實這會兒過來,是有件事想要麻煩林門主。”
林凌看向裴沛,等了好久也沒見他應(yīng)聲,她才抬眼淡淡地問:“什么事?”
“我們掌門不久前不知什么緣故,忽然昏迷不醒,請了本地好些大夫看了都沒有用。聽說林門主醫(yī)術(shù)了得,還請幫忙看看。”
譚琚恭敬地作了一揖,看得出是真的著急。
“首先我是個藥師,并不算是大夫,知道的病癥并不多。要是你們不在意,我可以幫忙去看看,救不救得了可不保證?!?p> “行,林門主這邊請?!?p> 生怕林凌反悔,張真馬上就想帶人過去,他現(xiàn)在憋著得對兩人和顏悅色心里難受得緊,以前就是他師兄那里他也都是什么話能氣人便挑什么說,哪用得著像現(xiàn)在這樣陪著笑臉。
林凌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裴沛。
“我夫君要跟我同進同出。”她說。
譚琚略一遲疑便同意了,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個稱呼好像不對勁。打量了兩人一眼,見裴沛嗔怪地瞪了林凌一眼,卻沒有說她什么,隱隱還有幾分高興,他就懂了。
這些小年輕就是容易被情愛所迷,等兩過幾年便知世間種種都是虛幻,與其在這些事上浪費年華,不如好好修行,譚琚暗忖。張真的心思就比他直白得多,只恨現(xiàn)在不能說他們幾句,不然就這兩個敢在全一教地界秀恩愛的毛孩子分分鐘要被他訓(xùn)哭。
全一教的弟子心中只有大道不能成親,他就見不得那些看不破紅塵的笨驢。
兩人似乎著急在前面帶路,遠遠走在前面,裴沛覺得相隔距離足夠遠了,才低頭說了林凌一句。
“他們都知你我身份了,不用再扮夫妻了。”
“什么叫扮?我們本來就算是,只你那里還不方便,得過許多儀式;我這邊……只恨我一個親友都沒有,不然定要都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看中的夫君。”林凌不以為意地說。
“你小聲點?!迸崤娑诘?,看向前面譚琚和張真的背影,莫名從中看出了怨念。
“我有這么好的夫君我驕傲,為什么要小聲?”她說著,停在腳步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你……”裴沛看了看前面又看向她,卻拿一臉笑容的她毫無辦法。
“你得習(xí)慣!將來沒羞沒臊的日子還長著呢。”她打趣道,繼續(xù)扶著他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