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校長為了彌補籃球賽取消帶來的遺憾，暑假就給學生會放話了，優(yōu)先滿足高三的學生，主持人，節(jié)目選取，登臺表演先后順序都優(yōu)先高三畢業(yè)生。
“這會兒倒可憐起我們來了，終于覺得我們可憐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心思表演節(jié)目?！倍沤鹌仓欤骸案咭?，啥活動也沒有，哦，看過一次電影，抵制邪教的什么教育片，是吧？反正我也沒去看；高二，英語小劇場，演了《威尼斯商人》；高三，都老態(tài)龍鐘了，聯(lián)歡會，想是想?yún)⒓?，力不從心，主持人倒是可以去玩玩，不就是報幕員嘛。”
“萊萊，主持人，可以，你上啊！”陸讓推薦萊萊，她在雙楊當過主持人。
“你看我行不行？“杜金問?！蔽冶緛硐氤皇讓O燕姿的歌，可是我唱不好，不敢褻瀆燕姿，怕被臺下同學扔鐵球。戲劇吧，沒那精力排練，你帶帶我，我給你推薦一個男主持，絕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p> “行啊，你上，我們一起，男主持是誰？”萊萊加盟。
“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說俊姐吧？盛俊能干主持，他那么靦腆害羞，臺下全是人，他能不能看人家的臉？”陸讓提出質疑。
“就是俊姐啊，萍實校草呢，他需要說什么，No，報幕員就行，他往那兒一站，說什么都能引起小姑娘尖叫，追捧。現(xiàn)在高一的小女孩，已經(jīng)完全瘋狂的迷上了他，這么好的花瓶不用，多浪費，盛俊，做我們的男搭檔，真的，可以的，試試看嘛?！倍沤饦O力推薦盛俊。
“無法理解，三年一代溝，現(xiàn)在是一年一代溝了吧?，F(xiàn)在小姑娘都喜歡日系風的美男子了，。上次和盛俊一起在食堂吃飯，兩封情書，我的天，小姑娘們要不要這么瘋狂，吃飯都不放過。”
“上廁所都不放過，跟到洗手間門口了，何況吃飯。我就說吧，小姑娘們?yōu)橹偪?，我們身在福中不知福，?jīng)常能跟俊姐一起吃飯，人家小姑娘都羨慕死了，說不定，唰唰唰，三道嫉妒的飛鏢直插我們的心臟，?。 倍沤鹞孀⌒乜冢骸皯{什么，你們這些大嬸，靠邊去，俊哥哥是我的，俊哥哥，我是你的林妹妹?！?p> “可以試一下，名人效應，賞心悅目?！比R萊同意。
“得兩男兩女吧，配成兩對搭檔吧？關博！”杜金吆喝：“主持人，干不干？”
“不干?！瓣P博斷然拒絕：”你以為《壹號皇庭》啊，我不去，別打我的主意?！?p> “那我一定要拖俊姐下水，他長得那么好看，漂亮的皮囊不上臺，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等會兒我跟他去說。主要是，他那么害羞，萬一我主持得不好，他還可以給我墊背?！岸沤鸸笮?。
“另外一個男主持，我認識一個高二的學弟，人家其實很想?yún)⒓樱蹅兏呷娜艘膊皇呛軣嶂杂趨⒓勇?lián)歡會活動，還不如給高二的學生一個機會?！比R萊決定留一個名額給高二。
“對了，陸讓，搬來我們寢室住吧?！倍沤鹂粗赃叺目瘴唬骸案呙玫臇|西都拿走了，你不是上次考試全校文科前十嗎？寫申請吧。”萍實中學的四人間公寓比八人間的普通宿舍要貴兩百塊，陸讓一直住在八人間宿舍。
“不用了，我跟我們宿舍的挺好，不是還有萊萊嗎，我不能拋棄她呀?！标懽屜肓讼?，跟杜金直說也無妨：“我學費還沒交，如果寫公寓申請，影響不好，我怕鄒老師覺得我貪圖享受。”
“這是你的權利啊，楊燕已經(jīng)搬進來了，她在理科班全年級前十，還有一個位置，你也知道，高妹不住宿，就我和盧小芳在一起，她跟以前一模一樣，每天回宿舍就洗漱，然后拉蚊帳，點蠟燭，我倒是不怕被燒死在宿舍，我是覺得。一晚上不說話，不怕嘴臭嗎？”杜金推了一把陸讓：“你寫嘛，求求你了，萊萊不會怪你的。”
“寫吧，我沒事，反正現(xiàn)在宿舍除了你們（3）班的，基本上都是我們以前（5）班的女生。我沒事的，你有公寓住，干嘛不住，里面安靜方便學習，獨立衛(wèi)生間，你想想，獨立衛(wèi)生間，多好?！比R萊雙手雙腳的同意陸讓寫申請。
洗澡這個事并非只能衛(wèi)生間解決，萍實中學也有學生澡堂，只是澡堂的老板依舊是周扒皮，洗一次澡最少要花五毛錢水卡，所以大多數(shù)住普通宿舍的女生都是直接在宿舍樓的公共廁所洗澡，免費還節(jié)省時間。只不過洗澡的人看見蹲坑的人就覺得胃里難受，蹲坑的人看著白花花的肉體也嫌礙眼，索性達成默契，晚自習之前一個小時六點和晚自習之后一個小時9點是洗澡高峰，不著急的就把大腸的肥料送到教學樓去。
洗澡高峰的時候，二十個女生擠在一起同時洗，再怎么背對著都免不了赤裸相見，青春期的女生都還在發(fā)育，洗澡就變成非常尷尬的大難題。
“你要是不好意思，我給你寫，我?guī)湍闾峤唤o班主任和鄧校長簽字，你只需要在申請人簽你名字就行?！倍沤鹫f到做到，去辦公室拿了一張申請，給陸讓簽了字，直接辦妥了。
“范高美同學怎么突然退宿了？”鄒老師簽了陸讓的申請。
“她爸爸從南非回來了，就想多和家人待一起。”杜金照搬，反正高妹是這樣說的。
“也好，最近她還在看四大名著嗎？?！?p> “沒有，沒看啊，哪兒看了，現(xiàn)在哪有時間看名著。每一本都那么長，沒看，真的，沒看?！倍沤疒s緊替高妹掩飾，四大名著？高妹什么時候看過四大名著，她一直都在看瓊瑤。
“你跟她關系好，讓她不要看這么厚的課外書，很花時間，高考結束再看不遲，我聽譚老師說，書店有中學生縮減本，可以看看。”鄒老師說。
“哦！”杜金滿口答應?？磥碜T老師早就看到高妹在語文課偷偷看小說了，估計是陸讓被譚老師套話，隨口編了一個四大名著。
畢竟看四大名著不算有罪，高三生看瓊瑤看武俠，那就是罪大惡極。
“高妹，你是不是哭過？”杜金擔憂的看著高妹。
“沒有，熬夜看完了一本《聚散兩依依》，眼睛腫了，也哭了一會兒，因為主人公。”高妹擋住半邊臉。
“瓊瑤阿姨，不，瓊瑤奶奶真是懂少女心啊，這要是個男的，那還了得，誰能逃得過她的魔爪。邊看邊哭，傷神又傷心，這不行啊。睡眠不好，影響學習。上次譚老師敲我的桌子，把我嚇個半死，我差點拍案而起，還敲，我聽課呢！人家沒收走你的書，很給面子了?，F(xiàn)在班主任也知道了，你小心一點兒。”
“我知道，還有《還珠》系列，這是我特意留到最后來看，然后瓊瑤阿姨就完整了?！备呙门吭谧郎希疽箍磿?，真是累。
“電視劇你都看了多少遍，還沒看夠？《天上人間》只剩下一個鼻孔爾康，還緬甸公主，我去，胡扯！我是一集都沒看完，完全不是那個味兒了，感覺我的歷史水平不允許我喜歡這樣的劇情，不對，是我的語文鑒賞能力不允許這樣的劇情，小譚把我們的品味拔高了，這怪不了電視劇，你別生氣，怪小太譚，是吧，怪小譚，上個語文課，還順便就把歷史問題給講清楚了，你說這種人搶歷史老師的飯碗，可恨又可氣，該打。“杜金看著高妹臉色不對勁，趕緊嬉皮笑臉的打圓場。
“孫燕姿，現(xiàn)場版本，調都跑回新加坡了，我沒說你的偶像，你也別說我偶像，這是我底線，你下次注意，不然我不客氣?！案呙媚樁細獍琢恕?p> “我注意，我注意，中秋節(jié)聯(lián)歡會，你看了節(jié)目單吧？我和萊萊主持，還有俊姐，要不要給我們做個紙牌加加油？高二（5）班有F4 的歌《一起來看流星雨》，我?guī)煾狄采?，沒想到吧，他們吉他不夠，找陸讓弄了兩個蘆花掃帚，兩把吉他，兩個掃帚，搞笑得很。噓，這是機密，準備給現(xiàn)場觀眾的驚喜。還有小品，黃琪男朋友馬一鳴和他兄弟肖樹才模仿奇志大兵的《樓上樓下》，笑死，長沙話說得很像，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萬萬沒想到吧？“杜金伸手在抽屜里摸，拿出提前買好的一盒月餅，正好大家一人一個。
“沒興趣，老師點完名我就走，太晚了不安全?！案呙脫Q了個姿勢，繼續(xù)趴著，連月餅都不接。
杜金拿月餅的手停住了，現(xiàn)在，除了瓊瑤，沒有任何東西能吸引高妹，她這是怎么了？
晚自習，高妹回家了，杜金忍不住跟陸讓討論高妹的異常。
“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嗎？”陸讓也不太明白，要不是杜金，她和高妹也不是很熟悉。“你老是騙人，有沒有哪個玩笑開得很過分，傷到她自尊了。“
“高妹哪有什么自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高一我就是這樣，高二我還是這樣，我沒變啊，她不可能突然就自尊心上來了。她以前從來沒生過我的氣，這一點，她可比你好，高一我在你凳子上潑水，你氣得，臉都青了，我差點都沒敢承認。你說是不是，要不是我承認，我看，你能把盧小芳按在桌子上打?！?p> “我分析吧，是不是高二，萊萊加入了我們，然后你冷落了高妹，她不高興?！标懽屢幌?，“不對，好像這個事后來你說你倆開誠布公，握手言和了，不至于現(xiàn)在又吃醋，你說你真是，處處留情，女生都吃醋，你注意點兒啊，收斂一下?！?p> “我已經(jīng)很注意了，你憑良心說，我跟高一比，是不是已經(jīng)很少打斷老師講課了？”杜金也不知道高妹哪里不對勁?！半y道是，看了瓊瑤，中毒了？”
“你問了，她也不說，我也不敢瞎猜，這樣一想，我竟然一點兒都不了解她?？赡芤簿褪亲罱鼘W習壓力大，有一陣子，我二姐就是這樣，越是學習壓力大，她越是瘋狂的看電視，中考之前一個月，天天看，我半夜起來上廁所，12點都過了，她還在看，睜著兩個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跟平時心思深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幾個電視劇，古天樂的《神雕俠侶》，呂頌賢的《笑傲江湖》，對了，黃奕的《女駙馬》。急得我啊，都哭了，那時候我爸提前告訴她了，不讓她讀高中，只能讀中專，所以她非常傷心，傷心到一定程度，要么就是麻木，要么，就是相反，嘻嘻哈哈的假裝無憂無慮。“
“有道理，我就是難過的時候開懷大笑，嘻嘻哈哈那種，她可能就是麻木。“杜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點蛛絲馬跡。
“你傷心過？不可能?！瓣懽寭u頭：”金金姑娘沒有心，怎么傷，我看你，什么事都不放心上，你怎么會傷心。“
“我又不是鐵壁阿童木，我怎么就不會傷心？你當我比干再世啊。“
“我是從來沒見你傷心過?！瓣懽屫Q起大拇指：”高人，比干弱爆了，你在商朝，分分鐘氣死商紂王，你哪會傷心。“
“我就當你夸我吧，嘿嘿?！岸沤鹩辛说谝粋€懷疑對象，立馬跑過去找?guī)煾怠?p> “陸讓，金金姑娘呢，又去你們（3）班上晚自習了？“萊萊把節(jié)目單拿出來：”申潔這個開場舞《看我72變》，有問題，我不敢去說?！?p> “什么問題？“陸讓頭也沒抬，繼續(xù)算向量。
“可能不讓上了，鄧夫人說，著裝暴露。“萊萊面露難色。
“奇怪了，鄧夫人不過是指導了一個高一學生大合唱，又是《同一首歌》吧，她管什么開場舞的著裝啊。女孩子，穿少一點，涼快啊，現(xiàn)在才9月，又不怕感冒。“
“你是沒在現(xiàn)場聽原話，她們那代人，***過世的時候哭暈過去的革命小斗士，看見這吊帶又得暈。“
“原話？丁桂芬原話?！瓣懽屚Ｏ鹿P。
“新聞里說大學女生穿得像妓女，妓女穿的像女大學生，你們高三女生，就有這個趨勢了，要引以為鑒。實在沒有節(jié)目，我可以犧牲一下，用一節(jié)課的時間排練一個男聲版本的流行歌曲。那就《神奇的九寨》吧，不要以為我只會教民歌，時下最流行的通俗歌曲，我也會。“萊萊學鄧夫人說話，播音員的拿腔拿調，陸讓都呆住了。
“看樣子是想斃掉這節(jié)目，申潔這脾氣也不好惹啊，鄧夫人，我們惹不起?！瓣懽尶粗T口，金金姑娘回來了。
“知道了，明天早上我跟她說。我們節(jié)目單上都是《東風破》，《堅持到底》這種，高二的舞曲《神奇》，我最喜歡，我偶像的歌，嘿嘿?！渡衿娴木耪?，去年的吧，騰格爾那個大叔唱的也可以。只是不太適合高中生吧？“
“什么騰格爾，那個大叔是容中爾甲，《神奇的九寨》肯定是2000年之前發(fā)行的，因為我們班跨年夜有人唱過這歌，破音無數(shù)，我印象非常深刻。“看了兩屆青年歌手大獎賽，陸讓對通俗組的這些歌曲有點印象。
“重點是，鄧夫人的表演欲望，怎么給她摁下去。我們80后不能讓她一個50后再拋頭露面的操勞啊，尊老愛幼！人人有責！“杜金振振有詞。
“那就換衣服唄，直接穿校服，大家都沒手機，現(xiàn)在都8點半了，電話通知也來不及，穿著校服表演開場舞，總可以了吧？“陸讓覺得只能妥協(xié)。
“校服？太難看了吧，開場舞，大家看著校服舞曲能嗨起來？這又不是《喜劇之王》柳飄飄，這是《看我72變》，得！變成現(xiàn)在土土的樣子怎么對得起蔡依林。鄧夫人真是，怎么不回家?guī)O子，享受天倫之樂，人生多美好，偏要插一腳?！岸沤疣街?，：“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p> “你煩什么，煩的是申潔，她要是不干，鄧夫人不是說嘛，一節(jié)課時間給你來一曲《神奇的九寨》，你的節(jié)目單重新打印一下就好了。申潔可是做好了準備為藝術獻身，現(xiàn)在鄧夫人讓她把衣服穿上，一群女的，衣服都脫得只剩吊帶了，準備72變，跳出一個毛猴子，突然大叫一聲：穿上！這才讓人難受，你難受什么，你又不用脫。”關博喝了一口水，戲虐的看著杜金。
“你偷聽，你，你，耍流氓。“杜金一掌打向關博。
“停！“關博接?。骸蔽叶酥兀葧簼娔隳樕?，毀容了我可不負責，你現(xiàn)在這么喪，已經(jīng)很難看了，再毀就別出來嚇人了?！罢f完把杜金的手甩開，若無其事的做回自己位置。
“他什么時候開始上晚自習了？他不是走讀嗎？“杜金問陸讓。
“作業(yè)沒做，在抄作業(yè)。我忘了跟你說了，他剛才把你英語的那套黃岡試卷拿去對答案，還有語文，你沒在位置，他跟我說的借一下?！瓣懽屜肫饋砗眯Γ@十三太保的老大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英語也就罷了，抄我的語文，他眼睛瞎嘛，全校語文第一名，第二名坐在這兒，他看不見，估計跟我奶奶一樣，白內障，瞎了?！倍沤鸹仡^看關博，突然想起來作文，馬上沖向關博。
“作文，你不許看！”杜金把試卷摁住。
“錯了，這是英語試卷。”關博拿出抽屜里的一套卷子丟給杜金：“這個，抄完了，作文寫的，一言難盡，你放心，這樣的作文，我不可能拿來借鑒，你大可放心，作文，我肯定自己寫，同一個語文老師，我抄作文，你當我白癡啊?！?p> “下次，你別答應他，就說可以借英語，不可以借語文，我的規(guī)矩。”杜金交代陸讓。
“給我看看?！标懽屔焓郑沤鸾o陸讓。
“嚇死我了，你沒寫什么啊，你怕什么？”陸讓以為杜金犯了當年同樣的錯誤，寫了一篇暗戀的文章，而那個文章的主人公，正好是讀者：關博。
“我的字丑啊！”杜金收好試卷：“我英文寫得漂亮，我的中文寫得很丑，咱倆真是同道中人，字丑人美。”
“好吧，這個理由，我竟完全被說服了?！标懽屳笭栆恍Α?p> 如果一個女生連自己寫得不好看的字都不愿意給人看見，說明這個人在她心里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分量吧。
關博慢悠悠的晃過來，無所謂的說：“金金，我來處理服裝，你不用操心?！?p> 關博這個人的本事，再次讓杜金瞠目結舌，9月10號中午，有人送了10套閃光的亮片裙到高三（5）班，碼數(shù)是申潔早上寫給關博的，這群子倒是不露，連脖子都包裹得嚴嚴實實，手臂也是只露半截，露的最多的，不過是女性S曲線。
“這，跟韓國女團似的，好看，也適合開場，可是鄧夫人，能答應嗎？”申潔和杜金都有點不確定。
“你拿過去給她瞧瞧，你找你們跳舞的瘦子，穿上最大碼那個去展示，不合身的那種，松松垮垮的。如果這樣還不行，那我就只能出面，抵制這場聯(lián)歡會了，讓那幫老朽自己去過中秋節(jié)?！标P博突然笑起來：“杜金，你們是不是該給鄧夫人準備一個節(jié)目，給人家五分鐘，就說作為老師代表，拿什么，與民同樂，鄧夫人推辭，你就吹捧幾句，拍一下馬蹄，不是，拍一下馬屁。”
“行，拍馬屁我可以，鄧夫人這種老太太，比我奶奶小十歲而已，我從小就會哄老太太高興，這是我的強項。申潔，咱們走。”杜金一招手，帶著申潔和最瘦的一個舞者去洗手間換衣服，雄赳赳氣昂昂的跑去高一辦公室找鄧夫人。
2003年的萍實中學中秋聯(lián)歡會，在9月10號教師節(jié)這天表演，9月11號中秋節(jié)放假。
老師不想整整一下午都浪費在唱歌跳舞上面，愣是要求下午三點多才能把學生叫到操場看演出。
一下課，老師就跟趕騾子似的吆喝學生把凳子趕緊搬到操場，只有十分鐘時間集合，十分鐘后，演出開始。
“看個演出，弄得跟消防演習似的?！备呙帽成蠒?，跟陸讓一起下樓。
杜金和萊萊去后臺準備，班上女生準備開場舞，下午第二節(jié)課就沒上，加上王知節(jié)帶了兩個人去幫忙，整個高二（5）班也只有一半人去看演出。
“陸讓，我回家算了，老師要是真的點名，你就說我跟著王知節(jié)去做道具了。我看，點什么名，寶里寶氣?！备呙玫搅艘粯?，揮一揮手，直接往校門圍墻那兒走去，這個點，麻子帥哥肯定不讓人出去，她這是要翻圍墻啊。
陸讓往操場走，不對，高妹三年都沒長個子，156，她翻不過去，陸讓趕緊拎著凳子，追上去想幫她翻圍墻，這不現(xiàn)成的墊腳凳嘛。
墊腳石捷足先登了，陸讓看見了一個“外人”。
聯(lián)歡會安排在下午3：30開始，傍晚六點結束。
開場舞《看我72變》的確火辣勁爆，申潔的舞蹈功底最好，上課經(jīng)常嘻嘻哈哈的人，跳舞的時候，認真專業(yè)的樣子，真的很美。
姚思古和盛俊背著吉他，趙志從和羅爾凡背著蘆花掃把，自我陶醉的把《流星雨》唱得全場嗨翻。本來嘛，也只有姚思古會一點兒吉他，盛俊那是隨便彈的，趙志從和羅爾凡，根本不會，濫竽充數(shù)的撥弄，像模像樣。
“（3）班這個歌，唱的比坤坤他們好，我說良心話?！标P博鼓掌。
“那肯定，我是藝術指導啊，高一小女生，看得就是臉，誰還聽歌啊。”王知節(jié)拍了一下陸讓的肩膀。“還是咱們班的人好看吧，我都沒敢上，退位讓賢?！?p> “嗯，大公無私。”陸讓點點頭，把“自知之明”四個字趕緊換成了“大公無私”，怕誠意不夠，立馬追加一句：“高風亮節(jié)?！?p> 第三個節(jié)目，相聲模仿秀《樓上樓下》，馬一鳴很投入，很松弛，對節(jié)奏掌控的恰到好處。在高二（5）班鼓掌的人群中，只有陸讓和關博知道，馬一鳴的才華，也是認真的時候才能體現(xiàn)出來，
等到高一的舞曲《神奇》出來，陸讓也替申潔他們打抱不平了，這些16歲娃娃的演出服和高三學姐原來準備的露背裝沒多大差別啊。
“小屁孩沒發(fā)育，穿成這樣，搓衣板，還是穿多點兒好看?！标P博嘲笑幾個瘦子的平胸。
也對，高三的女生馬上就18歲了，身材已經(jīng)完全發(fā)育成熟，這就是關鍵區(qū)別。
到六點鐘，因為鄧夫人壓軸，大家也不敢走，只是如坐針氈的等待最后一曲。因為盛俊報幕含混不清，話筒嗞了一聲，陸讓只聽見歌名叫做什么禍。
“我回去了，困。”關博欠欠身，他才不怕得罪鄧夫人，高三學生有十幾個也站起來離場，本來嘛，只有高一上過音樂課，誰怕誰啊。
旋律出來，竟然是流行歌曲《都是月亮惹的禍》。
“有點意思?！标P博坐下，翹著二郎腿，暫且聽聽看。
“中秋佳節(jié)，一曲關于月亮的歌，送給青春的你們?！编嚪蛉肆晳T性的老一輩自我介紹，然后用民族唱法把通俗歌曲唱完了，氣勢磅礴，情緒飽滿而昂揚，完全沒有一絲一毫能看出來愛情讓人惆悵的感覺。
“好，好，好?！标P博跟著大家大叫。
陸讓回頭看關博，臉上寫著：“趕緊，拍馬屁呀，鼓掌?！?p> “一把年紀，會唱這么新潮的歌曲，不容易，拼老命了?！标P博解釋，更加用力的鼓掌。
那一刻，陸讓突然發(fā)現(xiàn)總是沒有眉毛的關博看著也沒那么顯老了，以前只覺得他眼眶很深，眉骨特別高，眉毛稀疏，像《沉默的羔羊》里面吃人的漢尼撥，因為杜金，才發(fā)現(xiàn)關博有著同齡人的搞笑，也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
中秋聯(lián)歡會，圓滿結束。
“陸讓，我爸今天過來接我，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反正走環(huán)城線，順路，你先到家?！比R萊說。
“好?！标懽屜胫?，關于高妹，那塊“墊腳石”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杜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