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枕月卻把東西推了回去:“無功不受祿,你我二人初次見面,收你禮物不好?!?p> “姑娘看不起本王?其他人給的你就收,就本王給的你不肯笑納?”蕭允澈的語調(diào)一下就悲傷了起來。
念枕月卻還是冷著一張臉:“恐怕瑯琊王不知道,我在念家從來沒有人關心,就是生辰那一天,也沒有人給我送過一樣禮物,你這無緣無故的傷心勁兒倒也大可不必?!?p> 蕭允澈愣了愣,仍然沒有把東西收回去,反而從自己的懷中又摸出了一個信箋,推給了念枕月:“本來我還擔心,近十年過去,姑娘早已忘了五歲那年答應父皇的事情,現(xiàn)在看起來倒是父皇多慮了?!?p> 念枕月冷笑一聲:“位極人臣,誰又不愿?只是我以為圣人早就忘了這一茬了?!?p> “就是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父皇才派我前來給念姑娘傳旨,這劍南道行軍總管一直空著,便是為姑娘留著的,只是……”蕭允澈說到這里,顯得有些為難:“父皇說,壁國從來沒有女子出任丞相的先例,所以雖然官職照舊,但是姑娘不用去朝廷報告,凡有所用,上報朝廷便可,等時機成熟,自然會讓姑娘回帝都。”
念枕月聽到這里,算是品出一點兒味道來了,她拿起蕭允澈推過來的信箋,連看都不看,便起身走到燭臺邊,一把火就將信箋燒了個干干凈凈:“既然圣人這么看不上我,那就別給我委派官職了,不然顯得圣人多委屈?!?p>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笔捲食阂豢茨钫碓伦龅眠@么決絕,立刻急了:“父皇的意思是,朝中在冊的官吏多多少少都與朝廷中其他官吏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有些事情他們?nèi)プ霾环奖悖媚锊灰粯?,姑娘雖然在官署已經(jīng)落了名,但卻從來不曾在那群人面前露過臉,讓你去做事,父皇更放心?!?p> “我明白了?!蹦钫碓屡读艘宦暎Z調(diào)仍然冷漠至極:“可是,我憑什么要給他干活兒?”
“位極人臣,不好么?”蕭允澈有些詫異,大約是從來沒見過念枕月這樣,居然對副相之位都挑三揀四的人。
念枕月擼起袖口,露出了自己身上森然的傷:“莫非,領了所謂的官職,就能將我自小遭到的待遇一筆勾銷了不成?”
她白白的手臂上,傷痕不少,看得出來,她的幼年過得并不順遂。
蕭允澈猛地吸了一口氣,隨后又狠狠咳了好幾聲:“怎么會這樣……”
“念家視我為不詳,就算是奶娘之死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要構(gòu)陷到我的身上,你告訴我,瑯琊王,我連念家都沒處理完,憑什么去幫圣人干活兒?”
念枕月說到這里,嘴角微微往上翻了翻,明明是在笑,可是這笑容看起來卻格外詭譎。
蕭允澈凝望著念枕月,語氣也格外真誠:“要我?guī)湍忝???p> “幫?”念枕月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無比的笑話一樣,她用筷子撩撥著盤中的豆芽菜,神情淡漠而疏離:“你我都像是這盤中菜,誰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