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劉三少爺?shù)膫麆菥鸵呀?jīng)夠嚴(yán)重了,她費了很多心力才將他治好,可是脖子和臉上卻都留下了永久傷疤。
她因為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覺得來劉府走一趟,相比花去的時間,她應(yīng)該能夠從中獲取更多的便利,包括時間,方便她之后將要做的事情。
可是若是劉三少爺?shù)膫麆荼惹笆栏?,甚至在她的能力以外,那么這一趟可就讓自己掉入坑里了。
這樣想著,雷小閃心中有一絲絲的懊惱。
“大夫,快給我兒看看!”
雷小閃分神這一會兒,劉管家已經(jīng)快速的介紹了雷小閃和萬來勤的身份。
此時也顧不得想這想那了,既來之,便只能治之了。
萬來勤瞟了一眼躺在榻上人事不知的劉三少爺,他臉上、脖子上皆裹了厚厚的紗布,紗布已經(jīng)被鮮血和膿液浸透了,看起來慘不忍睹。
萬來勤有些心虛的看了雷小閃一眼,雷小閃往后退了一步,“師兄先請!”
萬來勤又看了雷小閃一眼,雷小閃垂著頭,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萬來勤無法,只得上前為劉三少爺診脈。
“大夫,我兒傷勢如何?能治好吧?”待萬來勤診過脈,劉老爺滿臉期盼的看著萬來勤。
萬來勤并沒有直接回答劉老爺?shù)脑?,他往后退了一步,如同以往任何一次碰上棘手病人時一般,對雷小閃道:“師妹,你再診一下?!?p> 很像是一位提攜師妹的師兄。
“雷大夫,這就是我們?nèi)贍?!?p> 之前在眾醫(yī)堂,劉管家雖然大部分心神還是在想著自家少爺,但是眾醫(yī)堂三位大夫之間的暗潮他也看到了,做了劉府這樣人家?guī)资甑墓芗?,劉管家即使只分了三分心神在杜源、萬來勤、雷小閃這三個師兄妹身上,他也能在心里大概分析出這三人的關(guān)系如何。
之前太過急切,沒有多想,現(xiàn)在看到萬來勤的態(tài)度,或許這位小師妹才是三人中真正有本事的那個。
雷小閃走到榻前,先仔細(xì)看了看劉三少爺,包扎和前世看到的一模一樣,連紗布上滲出的膿血范圍和形狀也沒有區(qū)別。
雷小閃這一刻覺得,自己的記憶從來沒有這么好過。
莫非這也是重獲新生的福利?
或許事情并沒有改變?
這般想著,雷小閃迫不及待的拉起劉三少爺?shù)氖?,開始診脈。
果然,劉三少爺?shù)膫麆莺蜕弦皇朗且粯拥?,未重一分,也未輕一分,沒有絲毫變化,改變的是她自己,是她的嗅覺增強了,嗅到了前世所不能嗅到的輕微臭味。
“大夫,我兒傷勢如何?”
在雷小閃診脈的時候,劉老爺已經(jīng)問過萬來勤一遍了,萬來勤拉拉雜雜的和他說了一大堆醫(yī)理,晦澀難懂,他根本沒有聽明白,到了也沒有從萬來勤口中聽到一個確切明了的答案。
劉老爺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若不是眾醫(yī)堂還有一個大夫在診脈,他還抱著一線希望,或許早就將萬來勤臭罵一頓了。
劉老爺和萬來勤以往所見到的富貴人家老爺可不同,劉老爺白手起家,除了實力,資歷什么的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這也是雷小閃決定再走一趟劉府的原因。
在劉老爺期盼的眼神中,雷小閃爽快的點頭道:“三少爺?shù)牟∥夷苤危F(xiàn)在我就開藥方,劉老爺可以先讓人抓藥,我先給三少爺正骨?!?p> 除了燒傷,劉三少爺?shù)挠腋觳策€骨折了。
“可是,墨兒他還昏迷著……”劉老爺擔(dān)心的道。
雷小閃道:“這個劉老爺不用擔(dān)心,正骨之時,三少爺會醒來的。”
當(dāng)然會醒,痛醒的。
劉老爺雖然還想問,但是看到雷小閃直接走到案前,開始寫藥方,怕打擾她,便只得暫時忍住心中的急切。
眼見雷小閃竟然就這般干脆利落的開了藥方,還說要直接給劉三少爺正骨,萬來勤急了。
他急急的朝雷小閃使者眼色,可是雷小閃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人家正聚精會神的寫著藥方呢。
“嗯……咳咳!”
萬來勤重重的咳了幾聲,試圖引起雷小閃的注意,將這跑偏的劇情拉回正道。
雷小閃充耳不聞,就像忽然失聰了一般。
倒是劉老爺和劉管家注意到了,劉老爺想到之前詢問萬來勤時,萬來勤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話,就是不說他到底能不能治,他當(dāng)時顧忌著兒子的傷忍著脾氣聽著,現(xiàn)在既然雷小閃已經(jīng)肯定能治并且開藥方了,而且……
能將生意做這么大,可不僅僅是因為暴躁爽快的脾氣性格,這看人看事的本事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劉老爺看了劉管家一眼,劉管家心領(lǐng)神會,走到萬來勤面前,伸手為他引路,語氣溫和的道:“萬大夫剛才費心為三少爺診脈,想必覺得疲乏了,隨我到旁邊的廂房歇息一下吧!”
萬來勤怎么可能走,這一走,治好劉三少爺?shù)墓诳刹痪褪抢仔¢W一人的了,以后這慳城的高門大戶不就都知道他萬來勤的醫(yī)術(shù)不如雷小閃了。
雷小閃這死丫頭今天也不知抽什么風(fēng),她應(yīng)該明白劉三少爺如此傷勢,他是束手無策的,可是她仍然裝傻抵著自己先診脈,這是一錯。
他沒有想到這死丫頭竟敢一錯再錯,在她診完脈后竟然不與自己商量,就徑自開藥方了,還說要給劉三少爺正骨。
正骨他也是會的,只不過劉三少爺現(xiàn)在會多受點罪,之后用手會多費點勁罷了。
他沒辦法糊弄過去的是劉三少爺這頭臉頸部的燒傷,這一個不好,劉三少爺隨時能去閻王爺那里報到。
因此他這才等著雷小閃診完脈與自己私下商量,到時就和劉老爺說,他們師兄妹二人認(rèn)為可治,商量出了一個可以治療劉三少爺?shù)乃幏?,再由他來為劉三少爺正骨?p> 如此一來,在劉三少爺?shù)膫樯?,他這個二師兄出力最多,傳出去的名聲也會最響亮。
以往那么多年,他和大師兄杜源都是這么做的,外人之所以沒看出來,也是因為雷小閃配合的好,可是今日,雷小閃像是忽然得了失心瘋一般,完全忘了他這個二師兄的存在。
萬來勤磨蹭著不肯走,還瞪著眼睛看向正聚精會神的開著藥方的雷小閃,神色急切又兇惡,雖然那兇惡之色一閃而過,卻沒有逃過劉管家的眼睛。
之后要好好打聽打聽這眾醫(yī)堂的事,劉管家心里如是想著,卻神色不變的繼續(xù)指著門外,示意萬來勤跟自己出去。
萬來勤有些緊張,他心知自己剛才因為太過焦急憤怒,露了行藏,他到底比杜源要知人情世故,稍稍冷靜了些許,便明白今日之事不可逆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