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力,會滋生腐敗。
什么是權(quán)力?
我能讓你今天不能吃飯,你就不能吃。
不管我是把所有糧食控制住,還是單純我拳頭比較硬,打得你不敢吃飯......這些都是權(quán)力。
能夠控制他人意愿,凌駕他人之上的力量,就叫權(quán)力!
但凌駕他人的特權(quán),注定會讓得權(quán)者發(fā)生變化。
所謂屠龍者終成惡龍。
或許對于其他沒有得到‘權(quán)力’的人來說,屠龍者就是叛徒,但對于屠龍者本身而言...
當(dāng)你的壽命超過同類,當(dāng)你的肉體超過同類,當(dāng)你的智力超過同類。
他們,還能被稱為同類嗎?
所以化身惡龍或許不是錯誤的,而是注定的,對于惡龍來說更是正確的。
恰好,夢魘境的所有參與者都具備化身惡龍的權(quán)力。
尤其是整治科。
每一位整治科干員實(shí)力超群,不說與普通人比較了,其他科的參與者都難以媲美。
這種情況,注定會引起他們的轉(zhuǎn)變。
起初是興奮,再到自傲,最終演變?yōu)?..我們,才是真正的人。
這種思潮僅在夢魘境出現(xiàn)幾十年間就誕生了,更被各國政府研究參與者心理人員命名為新人類思想。
新人類思想極其盛行,在所有強(qiáng)大的參與者當(dāng)中盛行......
“那我想要讓你對狄亞道歉呢?”
陳昱面如霜寒,冷冷擲下這句話。
“哈哈哈哈哈....”梅歲寒突然狂笑,“我就猜到了...我就猜到了!”
“一個女人而已,我甚至連她名字都記不住?!?p> “沒想到你是因?yàn)檫@個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太抱歉了?!?p> “如果有人這樣對待我的女人,我肯定也會像你一樣生氣的?!?p> 梅歲寒收起大笑,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經(jīng)心的說出歉語。
“她和你挺有淵源的吧...”
“雖然實(shí)力挺弱,還是治理科的,但目前來說挺適合你?!?p> “不過,我建議呢,加入整治科后早點(diǎn)找到合適的‘同類’,這樣才能給你提供幫助?!?p> 梅歲寒的話發(fā)自真心。
以他的世界觀和他所處的位置來講,可以稱得上是忠言。
但陳昱已經(jīng)受夠了!
同類?又是同類!
陳昱瞪目質(zhì)問道:“你張口閉口同類,為什么要這樣說!”
梅歲寒露出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道:“因?yàn)?,最后有資格活下來的人才能被稱為人啊。”
“他們,會被淘汰?!?p> 陳昱眼神驟然一變:“資格?那你為什么篤定自己有資格?”
陳昱處處針鋒相對,語氣已是不善。
梅歲寒輕輕搖頭,他看出來這位新人還沒能轉(zhuǎn)變,還帶著老舊的思想。
我要幫他調(diào)整過來...梅歲寒嘴角裂開,以超越方才百倍的孤傲說道:“所謂資格!”
“就是重演次數(shù)!”
“越多之人,越是失格之人?!?p> “陳昱,你也失去過重演次數(shù)吧?!?p> “每一次難度呈倍數(shù)提升的試煉,是失格之人永遠(yuǎn)無法接觸的?!?p> “這也是我們?yōu)槭裁磳?shí)力遠(yuǎn)勝他們的原因!”
“這也是,我們有資格的原因!”
“天災(zāi)總有一天會沖破防線,大地將會寸草不生,只有真正強(qiáng)大的‘人’才能活下去?!?p> “陳昱,你身上蘊(yùn)藏著資格?!?p> “忘掉你曾經(jīng)的觀念,那已不是適合你了。”
陳昱眉頭擰成川字,他的拳頭越攥越緊。
梅歲寒的論調(diào)讓他作嘔!
難道整治科的人都抱有和他一樣的想法嗎?
這不可能,我平安的活了二十多年,父輩更是從夢魘境誕生后活到至今。
那肯定是高聳的‘石柱’抗下天災(zāi)。
但為何由他們建立的組織,如今卻有這種想法。
“難道社保局不是為了抵御天災(zāi)而設(shè)立的嗎?”
“你一直把自己擺到高人一等的位置,但在我看來這是你畏懼的表現(xiàn)!你不過是一介懦夫!弱者罷了!”
弱者向弱者揮刀,強(qiáng)者向更強(qiáng)者反擊,誰抱有高人一等的傲慢,注定敗亡。
梅歲寒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他雙眼微微瞇縫,已然帶有怒意。
強(qiáng)弱之分梅歲寒比誰看的都重,陳昱出言譏諷他為弱者,自然是他不能忍受的。
“呵呵....”
“你見識過真正的天災(zāi)入侵嗎?”
陳昱憤而回應(yīng):“沒有!”
“難怪你會抱有這種想法......”梅歲寒深吸一口氣:“天災(zāi)是毀滅的恐怖浪潮!”
“他們是所有人類的敵人,是參與者難以戰(zhàn)勝的對手?!?p> “我曾參與過一次圍剿,一名在過去,都需要大量祭品才能現(xiàn)界的天災(zāi)。”
“他落單了,我本以為是一場輕松的戰(zhàn)斗?!?p> “然而,那次的戰(zhàn)斗絕對會成為你此生的噩夢....你所謂試煉劇本,只是小兒科罷了?!?p> “所謂試煉!只不過是夢魘境的培育罷了!”
“培育出它真正需要的人?!?p> “出于培育的試煉,難道比的上實(shí)打?qū)嵉牟珰ⅲ俊?p> 梅歲寒猛然握拳,手中墨鏡被巨力瞬間捏成碎片。
“你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p> “我要讓你明白,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現(xiàn)實(shí)!”
亮光一閃,鎏金鍛刃握與手中。
下一刻!
梅歲寒驟然暴起!
他以刀鞘刺向陳昱心臟!
陳昱只覺黑影閃過,胸口肋骨當(dāng)即遭受重?fù)?,還未等痛覺傳遞到大腦...肩、喉、腹、腎,四處可致命的身體部位同時遭受攻擊。
梅歲寒的刀還未出鞘,但仍迅捷如風(fēng)。
“嘔...咳咳?!标愱鸥煽戎B連倒退。
梅歲寒收刀立于原地:“看吧,你的弱小,這僅是劍技而已?!?p> “如果我真正動手,不需要出刀,你能撐住幾秒?”
陳昱站穩(wěn)腳跟,捂住喉嚨咬牙切齒:“讓你的罷了?!?p> “哼,嘴硬。”
“不要以為你失去過兩次重演次數(shù),僥幸得到點(diǎn)力量,就能與我交手...”
“我同樣是以一次重演次數(shù),經(jīng)歷十次試煉后站到你面前?!?p> 原來還是留有余地嗎?
陳昱明白了。
難怪梅歲寒會這樣傲慢。
但我可沒有任何的重演次數(shù),每一次都是以命相搏,所以,我才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生命的意義。
我從未因?yàn)榱α扛呖催^我自己,那些無憂無慮活著的人,即使被欺騙蒙蔽,但我仍然羨慕...他們有資格活著,我也有資格活著。
心中所思,逐步堅(jiān)定。
梅歲寒再度側(cè)身握刀,骨節(jié)捏的發(fā)白,下一刻,刀鞘刺向陳昱面門!
【憐憫】!
“注意了!看我直取手腕...破你刀法!”
技能一觸即發(fā)。
沒有開啟【靈視】,也沒有開啟【蠻荒之力】,但陳昱如有神助,將梅歲寒看穿了:
梅歲寒的刀,長約二尺,單面開刃,刀尖三寸仍是雙刃,對付陳昱尚且不用脫鞘;他以右手御刀,左腿作支點(diǎn)發(fā)力,第一擊為刺,意圖重傷,第二擊則隨機(jī)應(yīng)變,在他突進(jìn)而來的前一刻,擊其左腿,斷其支點(diǎn),以刀鞘無刃為由,用手擋住第一擊,欺身而上,擊其手腕,從而斷力脫刃。
但見梅歲寒身形似隼,陳昱微微躬身,右手已呈招架之勢。
剎那!
刀鞘發(fā)出一聲悶響,屋子里再無動靜。
一滴冷汗,從頭上滴落。
汗是梅歲寒的,頭也是梅歲寒的。
他的右手腕被陳昱用拳指著,陳昱蓄力重拳沒有轟出。
刀鞘擦過陳昱的發(fā)絲,攻擊以毫厘之差落空。
“你...為什么知道?”
梅歲寒喉結(jié)滾動,震驚的說出這句話。
他的稱號【劍骨】,乃是武俠劇本中開啟的。
梅歲寒只需要將劍術(shù)高深者殺死,就能奪取他們的技藝,自古刀劍不分家,故此梅歲寒以一手刀劍技,力壓眾多丁類干員。
但是,梅歲寒的手腕會形成一枚劍骨。
一旦被擊破,高深的技藝將會全數(shù)遺忘,甚至?xí)袛啾鄣奈kU。
所以梅歲寒的刀法被陳昱所破,他在會如此震驚。
陳昱直指埋骨處,似乎在暗示:我已找到你的命門。
兩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陳昱在等,在等梅歲寒二次攻擊。
梅歲寒也在等,他在等陳昱收手,因?yàn)槊孀幼璧K他低頭認(rèn)輸。
他的內(nèi)心不斷在暗示自己:我沒有動用其他技能,這不算輸。
“誒...你們怎么回事?”
狄亞恰好回歸現(xiàn)實(shí),她瞪大美目驚訝的看著二人。
陳昱與梅歲寒同時扭頭看著狄亞,然后很有默契的同時收手。
梅歲寒冷哼一聲,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任務(wù),必須完成,這是整治科要求的?!?p> “具體細(xì)節(jié),自己問那個女人吧?!?p> 砰!
門被用力關(guān)上。
見梅歲寒離去,陳昱倒吸一口涼氣,直揉剛才刀鞘攻擊到的部位。
狄亞無奈的搖頭道:“整治科的人太傲了呀?!?p> 狄亞目睹過太多整治科與其他參與者發(fā)生矛盾沖突的事件,她已經(jīng)猜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此刻,陳昱身體被刀鞘擊中的部位都已烏黑血腫,
狄亞有些心疼,忙問冰箱是否有冰塊,陳昱指點(diǎn)后,她趕緊做好冰袋輕輕敷在腫處。
“你從哪弄來的?”
冰袋是由一個淡藍(lán)色錢袋裝著冰塊制成的,挨在皮膚上非常柔軟,而且極易塑形。
“這個呀?從劇本里拿的,我看它挺可愛的。”
陳昱用手觸摸。
【普通的錢袋】
【類型:裝備(普通)】
【描述:每逢祭典,小巧的它總會成為妙齡少女的青睞之物,畢竟,小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著未成熟,假如持有它,不就能說明自己仍還年輕嗎?】
陳昱語塞,他哼了一聲道:“梅歲寒.....他一說話我就想給他嘴一拳,邱林也在整治科,為人比梅歲寒好多了!”
狄亞搖頭道:“那是人家邱林才加入?!?p> “加入整治科可難了,又要強(qiáng),又要通過各種測試。”
“但是一旦擁有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傲慢不也就自然具備咯?!?p> “不過,整治科的人常年在第一線,只是近幾年才無戰(zhàn)事?!?p> “所以高傲也該呀...”
狄亞說著,忽然低下視線道:“畢竟,我們可沒本事對抗天災(zāi)?!?p> 人,生下來就有等級差分嗎?還是說后天才有的等級?
這個問題陳昱無法回答。
但他知道一點(diǎn),有的人生來健壯,有的人生來殘疾。
他們從肉體上來講,本就有天然的等級分化。
天災(zāi)的真正入侵陳昱從未經(jīng)歷過,體會不到梅歲寒口中的恐怖很正常。
但狄亞是破界之戰(zhàn)末期才成為的參與者,經(jīng)歷過那段時期的狄亞,她的話可以說是心聲。
陳昱又一次攥緊了拳頭。
不該是這樣的...錯的,一切都錯了。
越想越氣的陳昱,猛地錘向墻壁。
“不疼嗎?”狄亞關(guān)切道,她感覺到陳昱的心海里正掀起狂風(fēng)暴雨。
陳昱搖搖頭,他很想重復(fù)一遍梅歲寒剛才說過的話。
但一想到梅歲寒的所作所為,加上狄亞的習(xí)以為常,心中又是莫名升起怒火。
我怎么了?
為什么總是他人稍有忤逆我的想法,就...憤怒?
我只是不滿梅歲寒的態(tài)度罷了,按以前根本不會大動肝火,但現(xiàn)在怎么回事?
是因?yàn)槲业纳鼏伪?,精神變得極端了?
或許如此吧......陳昱心底默嘆。
冰塊敷在腫處,絲絲冰涼感從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