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搶車

　　尊嚴？尊嚴算什么？

　　魯迅曾經(jīng)說過，有錢不賺王八蛋，你沒錢談什么尊嚴？

　　畢竟人類的三大本質(zhì)就是：真香，真香。

　　雖然何夕已經(jīng)找到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了，但那種和每晚都要和鬼打交道的工作畢竟有一定風險，哪有當私人司機這種活來的輕松？

　　而且一天一千塊的豐厚報酬，比一般的白領(lǐng)都要多。

　　“地點我一會發(fā)給你，另外我會給你配一輛車，記得到我公司車庫提取?！?p>　　消息發(fā)過來，他回復了一個“ok”的手勢，結(jié)束了與“美女老板”的第一次交談。

　　……

　　下午四點整，

　　何夕饑腸轆轆的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看眼手機，又抬頭看向正前方的巨大高樓，“天潤集團，應該就是這兒了吧？”

　　對于很少逛街的死宅來說，能不能認清當?shù)刂ㄖ际且患y事，就比如在來之前，他壓根都沒聽過“天潤集團”這個名字。

　　好在，作為一個前瞻性十足的青少年，何夕特地在“駕駛”共享單車來的途中，查了一下這個集團。

　　什么？你說“開車”時不能玩手機？不好意思，咱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查的。

　　“天潤集團，國內(nèi)排行第十四的化妝品公司，注冊資本大概在一個億左右光是，每季度凈利潤就過百萬……”

　　“好家伙，老媽居然認識這么牛逼的人？”何夕當場驚掉了下巴。

　　雖然他還是不了解這個所謂的化妝品公司究竟干些什么，但光是度娘百科的介紹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可千萬不能放過！

　　佇立在公司集團對面的馬路邊，何夕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從公司里走出來的每一位年輕女性。

　　下午四點十分了，他在這里已經(jīng)站了十分鐘了，

　　“還不知道老板叫什么呢……”

　　嘴里嘟嚷著，忽然間，一個高挑玲瓏的身影吸引了何夕的視線。他的目光從一眾員工中掃過，瞬間停留在了其中一位身著制服高跟的女人身上。

　　女人很漂亮，十分漂亮。

　　身材精致，個子高挑，皮膚白皙，更為重要的是，她身上所帶的那種獨特的氣質(zhì)，是常人無法擁有的。

　　“是她嗎？”何夕愣了一下，立即確定，“是她了！”

　　他記得這張臉，就是對方微信上的頭像，很漂亮，而且辨識度很高，如明星一般。

　　晃神的功夫，女人已經(jīng)走到了馬路中間，只見她雙眸轉(zhuǎn)動，立刻便鎖定了目標，徑直朝著何夕走來。

　　幾步之遙，她很快就到了何夕面前。

　　“你就是何夕？”女人率先開口道。

　　并沒有像某些爛俗劇里靚女瞧不起宅男的事故發(fā)生，女人的語氣很好，完全沒帶有一絲輕蔑的態(tài)度?？赡苓@就是大戶人家的教養(yǎng)吧。

　　或許稍有些不習慣的也就是她的聲音很清冷，讓人總覺得兩人之間有種莫名的隔閡。

　　“對，”何夕點了點頭，問道，“你就是……茜？”

　　“那是我的微信名?！迸舜鸬馈?p>　　“哦，”何夕感覺有點可惜，她并沒有把真名告訴自己，又問道，“我現(xiàn)在就算是上崗了么？”

　　“嗯，”女人輕頷，隨后，她又扭頭對身后說道，“琪琪，你先帶這位何夕先生去車庫取車吧。”

　　可能是自己這位“準老板”的顏值太高了，何夕才注意到她身后居然還跟著一個女生。

　　女生年紀很輕，手里拎著一個小包跟在后面，低著頭，沉默寡言。

　　“是。”被叫做琪琪的小女生走上前來，“何夕先生，請跟我來這邊?！?p>　　“哦，好的。”

　　跟著她一路繞過天潤集團，來到地下車庫。

　　二人停在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前。

　　“川C·6B888……”

　　“嘖嘖，這牌子，”何夕忍不住感慨道，“都說人看衣裝馬子看鞍，光看這車牌就能知道車主肯定不是一般人?！?p>　　琪琪沒理他，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先讓何夕坐到了駕駛位，自己這才從另一側(cè)上了車。

　　很顯然，后座是要留給“領(lǐng)導”的。

　　“駕駛證帶了嗎？”琪琪把安全帶系好，又將鑰匙交到了何夕手中，偏過頭問。

　　“帶了，”何夕笑著拿出證件。

　　老實講，

　　昨晚剛開了一宿的公交車，現(xiàn)在駕駛普通汽車的感覺令他有些不太適應。盡管昨晚他壓根就沒怎么操作，但心里仍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哦，還有奇怪且強烈的不安；

　　也就是白天補了一覺，此時才不會發(fā)困，若不然剛剛踩下油門的瞬間，就足以讓他魂飛九天了。

　　輕車熟路的發(fā)動了車子，

　　緩慢走在又長又空的停車場，何夕看眼副駕駛，主動攀談道，“琪琪……小姐，你是老板的助理么？”

　　“是，是啊?！辩麋魑⑽⑻ь^看過去回答道。

　　她的年齡不大，看起來似乎才剛剛畢業(yè)沒多久，有些靦腆；她只是回答了一句，就再次埋頭看起了手機。

　　何夕又問道，“你也是和我一樣才來不久嗎？”

　　“不是的，我已經(jīng)來了有兩年了，自從茜茜姐回國后我就一直跟著她。”

　　回國……何夕咂了咂嘴，很自然的就把稱呼給換了，“茜茜姐在美國呆了幾年？”

　　“不是美國，”琪琪搖頭答道，“茜茜姐在法國留學了六年，又到德國進修了一些專業(yè)知識，前兩年才回國?！?p>　　“奧……”何夕一副“懂了”的表情，心里偷笑：

　　這丫頭有點傻啊，問什么答什么，稍微下個套子她就一股腦的把人家的信息全抖出來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茜茜姐叫什么呢？”

　　“……”

　　何夕正打算繼續(xù)多了解些“準老板”的詳情，扭頭卻見琪琪無視了自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手機屏幕。

　　“琪琪！”他大叫了聲。

　　琪琪嚇了一跳，愣了兩秒疑惑道，“??？怎么了？”

　　“你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新聞早報。”

　　“年輕人還看這個？”

　　“當然了，干我們這種行業(yè)的就是要緊跟潮流，了解市場嘛?！?p>　　說著，她就把手機亮了出來。

　　何夕本來不太想看，以為是些化妝品發(fā)布會之類的新聞呢，就隨便瞟了過去一眼，可驚訝的是，這居然是一條社會新聞。

　　“懷寧日報，今日凌晨，警方接到報案，一保潔人員于懷寧西區(qū)老字樓A座五樓發(fā)現(xiàn)一具女性尸體，經(jīng)警方初步判斷，大概率仍與前段時間連環(huán)殺手有關(guān)……”

　　西區(qū)老字樓，這不就是自己昨晚去的地方嗎？還來來回回去了三次。

　　一想到昨晚有可能和兇手擦肩而過，何夕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琪琪看出了他的異樣，收回手機，難得主動問道，“何夕先生，你怎么了？”

　　“沒事，”他擺擺手，好奇道，“你還關(guān)注這種案子？”

　　“我表哥是刑警，”琪琪解釋道，“他前不久就和我說過，最近這邊不太安全，讓我小心一點?！?p>　　“這樣啊，那抓得到兇手嗎？”

　　“應該可以吧。警方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比如每位死者都是被勒死的，判斷兇手身材魁梧，應該是男性；死者脖頸處都有很深的血痕，兇手的兇器很特別；再比如上一位死者生前與兇手發(fā)生過打斗等等……”琪琪很單純的說道。

　　都是些可以在報紙上看到的消息，看得出琪琪她表哥大概也知道自己表妹的腦子傻，所以沒敢透露內(nèi)部資料。

　　“希望快點抓到兇手吧。”何夕嘆口氣，認真開起了車。

　　突然！

　　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淦！

　　怪不得今天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怪不得總是有種忘了什么事的不安感！

　　怪不得一直很嚴謹?shù)?44路公交車招聘網(wǎng)址會出現(xiàn)紕漏！

　　怪不得，怪不得……

　　“嗤……”

　　何夕猛踩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砰……”

　　“哎喲……”

　　琪琪還在看手機呢，一個不留神，整個人差點飛出去。還好有安全帶保護，也只是手機脫手撞到了擋風玻璃而已。

　　“啊，你，你干什么??？”琪琪被嚇得喘著粗氣，氣憤地苦著臉質(zhì)問道。

　　何夕沒搭理他，反而怒拍方向盤，大罵一句，“草！勞資踏馬的怎么才想到！”

　　“??？什，什么……”琪琪被愣住了。

　　“原來如此，這下說得通了！”何夕又忍不住罵，“我踏馬的簡直是個豬腦子！”

　　“你，你要干什么啊，啊嗚嗚嗚……”看著突然暴走的何夕，琪琪直接被嚇哭了。

　　沒工夫管這個梨花帶雨的小女生，何夕“啪”的一把拉開車門，跳了出去，喊道，“不好意思，你告訴老板一聲，就說我有事先走了！”

　　“啊？”琪琪傻眼了。

　　靠在副駕駛座，她緩緩止住了眼淚，一臉懵逼的盯著窗外，不明所以。

　　足足緩了兩分鐘，

　　她掏出手機，找到茜茜姐的號碼，正準備撥過去，

　　忽然間，車玻璃上多了一張大臉，又給她嚇了一跳。

　　“砰”的一聲，車門被拉開了，何夕一屁股坐到副駕駛，嘴里罵罵咧咧著，“草了，這破地方打不著車，這輛車我先借用一下，你先下去?！?p>　　“什，什么？”

　　“勞資說讓你下車！”大吼一嗓子，何夕一腳踹開副駕駛的門，伸手提溜起琪琪就扔了出去。

　　“實在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一步，明天還車！”

　　話音未落，火紅色的瑪莎拉蒂一溜煙就駛出了停車場，消失在視野中。

　　……

　　琪琪坐在地上，一臉懵逼，她只覺得屁股磕的生疼，伸手揉了揉，“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嘟嘟嘟……”

　　“喂，茜茜姐，嗚嗚嗚……何，何夕他，他跑了……嗚嗚嗚嗚，他，他還罵我，

　　對，他還打我，嗚嗚嗚……

　　還，他還把，把咱的車搶跑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