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男咬牙切齒的樣子極其丑陋,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惡鬼。
他那囂張的樣子,將目中無人詮釋的淋漓盡致。
這幅表情,這個態(tài)度,就差指著鼻子罵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垃圾了。
本來老人就是弱勢群體,現(xiàn)在T恤男還這么囂張,眾人就更加同情老人了,甚至生出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可就是大家再怎么義憤填膺,除了口頭上的聲討之外,也就只剩下拍個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引起話題了。
說來說去,老人家的車子不能上機動車道就是硬傷。
在這一點上,老人家是不占理的。
既然不占理,在交通事故當中,肯定是有責任的。
不管這個責任是多是少,總要賠償吧。
T恤男雖然囂張,可眾人也承認,他的那輛車,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很快交警就趕到了現(xiàn)場,在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并且看了現(xiàn)場之后,交警做出了判斷。
果然就如T恤男所說的那樣,在這次的事故當中,雙方都有責任。
一聽這話,T恤男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伸手對著老人家指指點點道:“老東西,還記得剛才我說什么了嗎?老子的這輛車,你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賠不起!”
交警皺了皺眉頭,出聲提醒道:“小伙子,人家再怎么說也是老人,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
結(jié)果T恤男一臉不屑的回了一聲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是在教我做事?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很顯然,這個T恤男挺有背景的。
周圍的群眾有些憤慨道:“警察同志,您再看看,真的有老人家的責任嗎?”
從個人角度出發(fā),交警也看這個T恤男不爽。
可法律就是法律,一切都要按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
不能因為個人的情緒,就做出偏頗的判斷。
見交警不說什么,T恤男就更加興奮了。
他跳著腳道:“賠錢,馬上賠錢!”
老人家面色灰敗,身體不停的顫抖。
半天之后,他才重重的嘆了口氣道:“行,你說個數(shù),我砸鍋賣鐵也會賠給你。不過你要給我點時間,我怕一時之間,手里面沒有這么多錢。”
“給你點時間?我呸!今天必須當場結(jié)算清楚,否則誰知道你會不會跑路?”
老人家聽了這話,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道:“我雖然窮,但是一輩子從來就沒做過那種言而無信的事情。我說會賠你錢,就一定會賠你錢,即便是去賣血,也會把錢還上的!”
T恤男卻不屑的一笑道:“賣血?就你這種老東西,渾身上下加起來,又能炸出多少油水?”
周圍的人真的聽不下去了,紛紛出聲譴責。
“我說小青年,誰還沒有走窄了的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吧?!?p> “就是啊,人家老人家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被你在這里指著罵,你家里難道沒有老人嗎?”
“既然老人家都說了會賠錢的,那你為什么不去相信一下呢?說不定老人家真的能想辦法,湊夠這筆錢呢。”
聽著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T恤男冷哼了一聲道:“他能湊夠這筆錢?我呸!你們知道我這輛車多少錢嗎?你們知道這輛車的全身烤漆換一次要多少錢嗎?”
“我要真是說出來,能嚇死你們這群窮鬼!看清楚了這是什么車,他憑什么能湊夠這筆錢?”
老人咬了咬牙道:“小伙子,你能開好車那是你的本事,可你也沒必要這么瞧不起人吧?!?p> “沒錯,我們的確是比不上你,可我當年在不對開坦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p> 一聽這話,周圍頓時有人哈哈大笑道:“哎呦,開了一輛破車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人家大爺還開過坦克呢?!?p> “是啊,真的算起來,到底是這輛車貴呢,還是坦克更貴呢?”
就連交警也對老人家肅然起敬道:“老人家,您是老兵?”
老人家點了點頭,指著自己的一條腿道:“我當年還上過戰(zhàn)場呢,這條腿就是那個時候被炸斷的?!?p> T恤男被削了面子,自然很不爽了。
尤其現(xiàn)在看交警還跟對方聊上了,心里面就更火冒三丈了。
他怒吼一聲道:“當兵的怎么了?斷了腿的怎么了?那就不用賠錢了?”
交警的面色一滯,最后嘆了口氣。
他是真的很想幫幫這位大爺,可他沒這個能力。
大爺望著囂張的T恤男,咬了咬牙道:“這樣吧小伙子,這是我的一枚軍功章,這些年我一直貼身帶著。我今天把它壓給你,什么時候我把錢還清了,你再把它給我?!?p> 說著老大爺就從懷里面掏出了一個紅布包。
那雙飽受風霜洗禮的手,溫柔的打開了布包,就好像新婚的新郎,掀開新娘的蓋頭一樣。
等布包打開,一枚二等功的軍功章安靜的躺在其中。
老人捧著軍功章,如同捧著至寶一樣遞給T恤男,聲音十分卑微道:“小伙子,你看這樣行嗎?”
“滾一邊去,誰要這種不值錢的破銅爛鐵,今天你必須把錢還上!”
T恤男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伸手就將老人的手打到了一邊。
老人手中的軍功章,也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地上,蒙塵了。
“你!你太過分了!”
老人看著落在地上的軍功章,臉上終于有了憤怒的神色。
對他來說,這的確就是他最珍貴的東西,是他拿命換回來的。
即便是在最困難的時候,即便是老伴病重的時候,他也沒舍得賣掉換錢。
可是現(xiàn)在,卻被一個紈绔子弟這么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對方甚至說這是什么不值錢的破銅爛鐵。
周圍的人也是一片嘩然,有幾個脾氣暴躁的,甚至都想上前來動手了。
交警也出奇的憤怒,他警告對方道:“你別太過分了!”
T恤男也意識到,自己這是犯了眾怒了。
可他還是色厲內(nèi)荏道:“干什么!都想要干什么?打人啦,有人要當街行兇啦!”
“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指頭,我就讓你們進去蹲號子!”
說完對方又指著老人家道:“老東西,我告訴你,小爺我這輛車是剛買的,今天你賠錢賠定了,而且少不了!”
老人沒有理會對方,而是彎腰將地上的軍功章?lián)炱饋怼?p> 他那遍布老繭的雙手,輕輕的在軍功章上擦拭著,就如同少年第一次觸碰愛人的俏臉。
等將軍功章擦干凈之后,老人家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等他再看T恤男的時候,眼中分明已經(jīng)有了死志。
T恤男被老人家的眼神嚇得倒退了兩步,然后再次上前一步譏諷道:“看什么看,你還想把我怎么樣不成?”
“我告訴你,今天老子占著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照樣要給我賠錢!你今天要是不賠錢,我就……”
說話間,T恤男就打算上前拉拽老人。
老人看著眼前的豪車,以及囂張的T恤男,咬了咬牙做出了決斷。
眼瞅著T恤男的手,就要碰到老人家了。
這時候一個人影閃了出來,一腳踹在了T恤男的小腹上,直接把人踹飛了出去。
緊接著一張銀行卡摔在了T恤男的臉上。
“不管老人家欠你多少錢,我?guī)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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