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當年的口氣好狂啊?!轁商裘夹闹懈锌?。
村落里的人開始小聲交談,他們邀請紅帽子進到最大的屋子里。
那屋子是他們的議會堂。
議會堂中有位用綠松石和雞血玉作為發(fā)辮裝飾的老婆婆,她的眼瞳像是貓的眼睛,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接近熟人的特征。
‘是近人化獸人。’虞澤想到。
她拄著拐杖,念叨著古老而拗口的語言。
其他村民則跪坐在一旁,表情肅穆,低頭聆聽她的話。
紅帽子不耐煩的嘆了口氣,他不想浪費時間在聽老婆婆念咒上。“我聽不懂啊。有會諾克斯語的人嗎?通用語也行?!?p> 村民們互相對視,最終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請讓我來解釋吧。我是總學府的學生,久仰您的大”
“同校是吧。客套話免了。解釋情況?!奔t帽子打斷大學生的話。
“是?!蹦俏粚W生害怕好奇又敬畏的看著紅帽子?!拔野肽昵案蠋熗瑢W來這做實地研究,由我有出現(xiàn)高原反應,就被安排在山腳下幫忙處理些資料。大概四個月前,導師說有大發(fā)現(xiàn),讓我在這等著,接著就失聯(lián)了。然后一周前,暴雪突然降下,封住了所有去路。”
“什么發(fā)現(xiàn)?”
學生吞了口唾沫?!八f,他見到了被當?shù)厝艘暈樯衩魇刈o者的雪豹獸人族群?!?p> “神明守護者?”感覺好笑之至的,紅帽子捂著嘴嗤笑出聲。
用綠松石和雞血玉裝飾發(fā)辮的老婆婆低聲說了些難懂的話。
她四圍跪坐著的村民們都怒視著紅帽子。
學生頓時緊張起來,他左右為難?!斑@,惡宴紅帽前輩?!敝е嵛岬脑趺匆膊桓彝吕^續(xù)說。
紅帽子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讓學生為難了。他揮揮手,不再笑了,“行行。我道歉。那這神明守護者族群和當前的情況有關系嗎?”
身份尊貴的老婆婆用拐杖輕輕擊打著地面,開始講述。
“是當?shù)氐墓爬闲叛觥0⑵潘v。”學生翻譯著老婆婆的話。“這是愚蠢者觸怒神明而降下的天罰。天罰不僅懲戒愚蠢者,也會降災于護衛(wèi)不力的我等。神明的憤怒若不停息,這暴雪便不會散開。死亡已無法避免,但我們仍需祈禱悔罪,讓靈魂得已升入神明所在的永恒雪境?!?p> 阿婆說完,周圍的村民一并低頭,喉嚨里滾動著古老的語言,齊齊的低聲禱告。
“愚昧。”紅帽子狠狠擰著眉頭,想來他是聽不得這種話的?!安贿^是個還沒我強的異能者,那種家伙都能當神明了,你們還不如來崇拜老子。正好把你們帶入高科技社會,領略下娛樂都市的風采?!?p> 不屑下,紅帽子連自稱都從‘我’變成了很不尊敬的‘老子’。
除了那位尷尬堆笑著的學生,村落中沒有一人理睬紅帽子。他們全都在虔心祈禱。像是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紅帽子更不爽了。眉頭都要皺成川字形。他一把拎起學生,踹門走出屋外。“你跟老子來?!?p> ‘這人沒被打可真是萬幸啊?!轁蓳沃樝氲?。
學生惶恐的樣子讓紅帽子嘆氣,他用異能量撐開屏障,阻擋屋外的暴風雪。又讓帽子中飛出十只鴿子。
鴿子在屏障內飛翔著,它們的羽毛燃燒起來。讓屏障內比屋中更加溫暖。
“我不會殺了你的。繼續(xù)解釋。”他命令道。
“是?!睂W生急急的點頭。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議會堂。
紅帽子理解意思。他打了個響指。“我隔音了?!?p> 學生便湊身上前來,小聲說道,“阿婆他們說的神明是存在的?!?p> 紅帽子差點以為這學生在總學府白讀了。
學生怕紅帽子不信,急急的說道?!暗羰且晕覀儎諏嵉膽B(tài)度,它該稱作奇美拉,是上個紀元創(chuàng)造的新人類。我的導師解讀了古文字。發(fā)現(xiàn)它會以極低的概率誕生在獸人族群中。擁有遠比人類長的壽命和極強的身體能力。絕大部分人類的疾病都不會得并能適應各種極端環(huán)境?!?p> “然后我的導師就踏上了追尋奇美拉的路途。走遍諾克斯,拜訪各個獸人部落,終于在這片雪境下收集到了與之相符的傳說?!?p> “哦?”紅帽子饒有興味的說道?!笆鞘裁矗俊?p> “這片雪境崇拜著擁有金色眼瞳的神靈。神靈守護雪境的所有生靈,但它很貪玩。每過數(shù)百年便會降生于雪境中。這降生者就被稱為神之子。神之子不傷不病,青春永駐,力量速度神異非常,壽命也比常人長。最重要的是,神之子能佑護他人不病,乃至起死回生?!?p> “夸張了吧。”紅帽子歪頭說道,“其他的還能理解,但起死回生過分了哦?!?p> “傳說都會有夸大的成分,但能佑護不病是真的。請看?!睂W生拍拍手腕,打開了自己的電子手表。在空中投射出影像。
影像中人雖顯幼態(tài),但虞澤還是憑借著金瞳豹尾認出了那是左爾刻。
彼時的左爾刻約莫才八,九歲。
他盤腿坐在高臺上,穿著神之子專屬的華貴服飾,其名為雪落金睛百皮襖,是用雪境中百種動物的皮毛縫制,最珍稀染料香料去味上色,繡上金絲,并綴上磨成小珠的獸齒才得已完成的服飾。
制作時所費的時間心力自不用多說。
血玉,松石,香骨堆砌在他所帶的頭冠上。
身旁一切皆莊麗肅穆,但神之子卻用手撐著頭,一臉無聊的看臺下人操辦祭祀。
古老的頌詞唱起,臺下之人對左爾刻頂禮膜拜。
數(shù)個精壯的獸人漢子赤著上身,在頌詞進行時,將滿載瓊液的酒缸抬上,停于高臺下。
左爾刻露出雪豹的肉掌,劃開手心,讓血流入酒中。
他用拗口的語言念了幾人的名字。被念名者在旁人羨艷的目光下欣喜若狂的跪爬到了高臺旁,直著身子跪坐。
幼年的左爾刻便用肉掌拍一下酒液,再拍了一下跪者的額頭。念叨了些祝福的話。
然后所有人將酒分喝。
影像結束。
紅帽子的臉像是吃了很咸的鹽巴般皺起來,看的出來,他難以理解這種行為。若是在祭祀現(xiàn)場,他估計又要出聲嘲諷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