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
夜,晚風(fēng)在吹,圣特安奴號在海上行得慢了些,破浪之聲小得幾不可聞。
經(jīng)過一下午的比試,訓(xùn)練師與寶可夢都有些勞累。有的人贏了,笑容滿面;有的人輸了,愁眉苦臉。
小鎧與路仁正在等晚飯,并在進(jìn)行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以打發(fā)時間。
路仁抬眼望天,以免小鎧看到他眼中的嘲弄之意。
“你之后這六天怎么過???混吃混喝?”
小鎧竟點(diǎn)頭了:“你說的沒錯?!?p> “喂,你可太沒追求了吧?!?p> “嗯?”小鎧斜眼道,“放心,再過一天,你就跟我一樣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大概就是某仁要被淘汰了?!?p> 小鎧也是抬眼望天,悄悄往旁邊移了兩步,與路仁拉開了距離。
路仁還是笑得很自信:“我不是你,不會輸?shù)??!?p> “害,我突然想做一件事?!?p> 小鎧轉(zhuǎn)過頭,神色極其嚴(yán)肅。
路仁收起笑容,皺眉問:“什么事?很緊急嗎?”
如果真是什么大事,小鎧、路仁是不會再開玩笑的。
小鎧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想把你扔進(jìn)海里。”
“滾!”路仁想給他一記長拳,卻驚覺他在三步之外了。
“你們在看些什么,天上有東西嗎?”
走過來的白見他們時不時望著夜空,好奇地問。
“沒什么?!?p> 路仁、小鎧轉(zhuǎn)身看向白,她旁邊有一個人,他們都認(rèn)識的人。
小鎧:“岳誠?”
路仁:“他就是你說的很強(qiáng)的人?”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打敗白的是岳誠,因?yàn)榘缀翢o吝嗇的夸贊令人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的應(yīng)該是一個自信又驕傲的家伙。
岳誠此刻很無奈,甚至可以說是生無可戀,為什么他要見兩個與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人?為什么在白拉自己過來的時候鬼斯只在一旁笑、不幫自己脫困?
“你們好?!?p> 該有的禮貌他還是有的。
小鎧、路仁還在回味白說的話以及陷于自我懷疑之中,所以只是隨意地回應(yīng):“你好?!?p> 周圍驟然冷了下來,徹骨的冷。
四人同時道:“鬼斯!出來!”
“嗚~”鬼斯從地板上浮出它不太高興的臉,好像今晚的惡作劇失敗了呢。
小鎧問:“岳誠,你真的贏了白?”
白跺跺腳,微怒:“嘿呀,你能別提這個嗎?”
“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也輸了,又不丟人?!?p> 小鎧極為平靜地說,他還在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岳誠。
岳誠沒覺得小鎧有惡意,便寬心了:“對,我贏了?!?p> “哈哈哈,”小鎧愉悅地笑了,“今晚請一定要跟我一起聊聊!”
白更生氣了,臉紅撲撲的,像只蘋果:“你什么意思?”
路仁也笑了,解釋道:“他沒什么意思,就是想挨揍了。”
“我看你才是!”
小鎧抬手向路仁后背猛擊一掌。
路仁想躲開,但這掌出乎意料的快,他剛動步就被擊中了。他背部受到巨力,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搖晃了幾步,差點(diǎn)被拍倒在地上:“好小子,你這是什么掌法?”
“專打路人的掌法,不打朋友與兄弟?!?p> “你……”路仁舞著拳頭就沖了上去。
看著二人突然扭打在一起,岳誠很不理解,但竟覺得本該是這樣的狀況。
白的拳頭先是握緊,又松開了。她嘆了口氣,向岳誠說:“他們就是這個樣子?!?p> “嗯?!?p> 岳誠話總是很少,除非是在與鬼斯談心。
他站得離三人有一段距離,就像是一個看客,神色平靜,語言淡漠。
白向他走近一步,問:“我可以跟你的鬼斯玩一會嗎?”
聽到“玩”,鬼斯一下子從地板上鉆了出來。
“可以。”
他頭一次看見鬼斯如此期待。想來鬼斯平時是很苦悶的:因?yàn)樵勒\并不喜歡這些小孩式的游戲,鬼斯自然沒得玩了。
“嗚~”
鬼斯輕呼一聲,身體如煙散,轉(zhuǎn)眼出現(xiàn)在白左肩上。
路仁、小鎧心中驚道:好快!如果是這種速度……確定很難應(yīng)付。
白伸出手指,試探性地點(diǎn)在鬼斯的額頭上。
就像是點(diǎn)在了水面上,鬼斯身上蕩漾起黑色的波紋。它雙目微閉,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
岳誠也驚了,鬼斯這么快就淪陷了?
不得不說,白對寶可夢有種天然的親和力。
……
圣特安奴號第四層,貴賓區(qū)域。
這里住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紳士、貴族們,他們或是在乘輪船度假,或是為了看幾場比賽。當(dāng)然,有的人還有不同的目的。
在三角狀的甲板上,海風(fēng)很大,沒有人愿意出來凌亂自己的發(fā)型,但這里有一個身著黑裙的美麗女人。
她的裙擺在風(fēng)中飄動,露出一雙纖細(xì)的長腿。
她金色的波浪長發(fā)現(xiàn)在確實(shí)如波浪一般在起伏,她撫了下額前亂飛的劉海卻不理會其他正在飄飛的頭發(fā)。劉海下是湛藍(lán)色的眼眸,如大海一樣,波光流轉(zhuǎn),甚是迷人。
“小姐,你為什么不進(jìn)去呢?”
有一位紳士出來了,為了這位美麗的小姐。
她輕輕轉(zhuǎn)過頭,用那雙夢幻的藍(lán)眼睛注視著這位紳士,男子剎那熱血上涌,這一刻他已愿為她做任何事。
紳士英俊瀟灑,一身英氣逼人的西裝,他的手上戴著枚鑲滿碎鉆的戒指,戒指在這半黑暗的夜中閃著賞心悅目的光。
她看著這枚戒指,嫣然一笑。
似乎戒指很吸引她。
紳士立即從手指摘下這枚戒指,熱情地說:“小姐,如果你喜歡……”
她出聲打斷了,她的聲音本是很輕的,可在風(fēng)中傳得很遠(yuǎn):“不,我對你以及這枚戒指都不感興趣?!?p> 再沒有比直白的拒絕更令人心灰意冷。
紳士面紅耳赤,抖動著手將戒指塞回手指,他的聲音立即冰冷得沒有感情:“打擾了,這風(fēng)那么大,你還是早些進(jìn)去的好?!?p> “謝謝,有勞關(guān)心。”
她搖手示意再見,或許是“永不再見”。
紳士如受挫的野馬,踏著輕重不一的步子逃開了。
她早就轉(zhuǎn)過了頭,沒多看哪怕一眼。她眺望著海,海上難道有什么?
風(fēng)越來越大了,她捉緊了欄桿。
又有幾個人先后出來了,一個比一個英俊,一個比一個優(yōu)雅。這些人手上的戒指從一到二,又從二到三,無疑越到后面,來者越加豪富。
但她只看一眼便扭過頭,便拋下一句刺人的話。
于是,沒人再來。人是不愿自求受辱的,除非犯賤。
吱呀——
一個身材高大、健壯如虎的男子推開了門,他臉上滿是憨厚的笑,一口大白牙都在燈光照耀下閃光。他并不英俊,遠(yuǎn)不及那些剛出來的紳士。
但她跟著他走回去了,紳士們皆紅了眼,或許是羨慕,或許是嫉妒??上У氖撬麄儧]聽見這二人的交談:
女子:“小二郎,事辦好了?”
小二郎不敢看沙香漂亮的藍(lán)瞳,只看著地板,說:“大姐頭,辦好了!”
沙香又望了遠(yuǎn)方的海一眼:“還有兩天,那邊也好了?!?p> 小二郎哈哈一笑:“那可太好了!”
沙香柔和地笑著,說:“抬頭?!?p> “啊?”小二郎面部一陣窘迫的紅。
沙香像個傲嬌的孩子,她說:“我要?dú)鈿馑麄?。?p> 小二郎搖頭道:“沙香姐,還是算了吧?!?p> “行?!鄙诚銋s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小二郎心跳立即加速了一倍,他的血液都在升溫。
但沙香沒注意到,她不相信小二郎會有那種情感,不然他就不應(yīng)該叫小二郎了。
小二郎很快穩(wěn)住心神,卻也不自覺握緊了沙香細(xì)嫩光滑的手,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是“二氣十足”:“沙香姐,外面太冷了,你的手好冰……”
沙香笑著說:“你的手倒是好熱?!?p> 她拉著小二郎住門口走去,她單純只是想氣那些不可一世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