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葩旅店
夜空中繁星點點，金黃市燈火通明。高樓林立，遮住了人們的視線，也就無人仰望星空。
精靈中心。
“怎么樣？有房間空余嘛？”
“沒有?！?p> 小鎧搖了搖頭，神情沮喪，在白的對面坐下。
本來還在攪拌果汁的白這會兒放下了勺子，興致全無。
他們已在金黃市的精靈中心待了將近半日，然而這里的客房始終是爆滿，期間倒也有人退房，但在他們之前已有許多人預(yù)約，始終排不到他們。
冒險至今，白鎧二人已習(xí)慣了住在精靈中心，雖說每個城市精靈中心的位置、規(guī)模、內(nèi)部設(shè)施不盡相同，但每當踏進精靈中心的大門，無論是哪一家，他們總有一種歸家般的安心感。
大多數(shù)的訓(xùn)練師的狀況也是如此。精靈中心是訓(xùn)練師在冒險途中最重要的?？空?、休息所，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一，這里云集了來自各個城市的訓(xùn)練師，還有聯(lián)盟特派的大師級訓(xùn)練師，它的安全系數(shù)僅次于警局，住在這兒那真的是“高枕無憂”；其二，這兒的訓(xùn)練師數(shù)量多就意味著有可能碰到高手，如果能得到他們的開導(dǎo)、忠言，抑或僅僅是兩三句勸告，都是好處多多；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里的費用低啊，最適合窮逼訓(xùn)練師了。
訓(xùn)練師大多是什么時候外出冒險的？別的地區(qū)暫且不提，關(guān)都作為最卷的地區(qū)——十歲，標準年齡。按正常情況，他們應(yīng)該過著背起書包上學(xué)、一個月只有幾百塊零花錢的校園生活。而訓(xùn)練師之旅，差不多是燒錢之旅，最普遍的開銷有精靈球、傷藥、樹果、料理，再高一點有營養(yǎng)液、技能機、對戰(zhàn)道具，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不能說很多吧，反正肯定不是該年紀的人承擔得起的。所以，當一名訓(xùn)練師，從來不是心血來潮的事，你至少需要父母的部分資金支持。
現(xiàn)況如此，在冒險的第一年訓(xùn)練師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活，精通對戰(zhàn)的人一天下來能賺兩天的錢，財富是日漸積累的。但不擅長對戰(zhàn)的呢？那很可能在訓(xùn)練之余他們要找一份零工了，不然就只能放棄這個夢想了。好消息是白鎧二人屬于前者，但今天他們算是碰到比較遭糕的情況了。
金黃市的人流量實在太大，該市精靈中心訓(xùn)練師的數(shù)量比之前他們拜訪過的精靈中心多了一倍不止，以至于這里總是人滿為患，沒有空閑的房間。
白問：“那我們怎么辦？”
小鎧說：“唉，還能怎么辦？我們只能去外面找家旅店住下了。”
“可是……”
白握了握她那干癟的小錢包，忽然說不出話來。撫養(yǎng)瑪力露實在花費了太多資金，即便是一向節(jié)儉的她也屢次瀕臨“破產(chǎn)”。
小鎧曾道“你買便宜點的營養(yǎng)液不就行了”，但白狠狠刮了他一眼，幾乎氣急。她可不想苦了這孩子！既然是自己孵化了它，那她就該盡到“母親”的責任，給它盡量好的成長環(huán)境！而這樣的代價就是她的錢包再沒鼓起來過……
精靈中心對訓(xùn)練師有優(yōu)惠，外面的酒店可沒有，管你幾個徽章呢，沒看你是個孩子多收你點錢就算好的了。白不覺得她住得起酒店，還是在經(jīng)濟發(fā)達、物價頗高的金黃市。
小鎧知道白的苦楚，又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道：“我先幫你墊著吧，再不去找睡處我們只能睡公園了?！?p> “你幫我墊著？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還給你?！?p> “關(guān)系不大，你欠了我的錢還想跑？”
白瞇起眼，撇嘴道：“……那我還是睡公園吧。”
小鎧笑著說：“行了，別開玩笑了，快將果汁喝完。人生地不熟的，我們要找到一家便宜的旅店，還是要許多時間的?！?p> “嗯?！?p> 白捧起杯子，咕嚕咕嚕，將果汁一飲而盡。她用手帕抹了抹嘴，后輕按桌子，起身道：“我們走吧！”
這邊從精靈中心出來，那邊從希爾佛大酒店走出。
小鎧與波可拉碰了個照面，皆一愣。二人在圣特安奴號上有所交集，但也不深，算是點頭之交。
波可拉朝小鎧點頭致意，小鎧笑著招了招手，之后二人就背向而走。
雙方拉出一段距離后，波珞扯了扯波可拉的衣角，問：“哥，那兩個小孩子是誰啊？”
“你這個小孩子沒理由說別人是小孩子吧！”
“哼，我說他們是他們就是！吶，他們到底是誰呢？”
“我的兩個訓(xùn)練師朋友，他們出現(xiàn)在這，應(yīng)該有三枚徽章了吧?！?p> “騙人！他們怎么可能有三枚徽章！”
“小珞，千萬不可以貌取人啊?！?p> 波珞仍是不信，卻也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糾結(jié)下去。忽瞧見隔壁一家糖果屋，她叫道：“哥，你終于回來了！要將這三年來欠我的糖兒都還給我！”
波恩夫婦不由大笑，波可拉汗顏道：“你真是個小孩子，也不怕長蛀牙！”
與此同時，白也問了一個相同的問題：“他是誰來著？”
“哦！還記得圣特安奴號少年杯嗎？他是當時參賽的一人，我與他聊過兩句，算是能認得出面叫得出名字的朋友吧。他叫……波……呃……波可比？”
“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是冠軍波可拉??！你連名字都叫不對，還說是朋友！”
“對，是叫波可拉?！毙℃z一拍腦袋，接道，“看樣子在對戰(zhàn)之外，他還是個富家少爺，你注意到?jīng)]有，他是從西爾佛大酒店出來的，好小子，真是富有！哪天我要去敲……”
白推了他一下，說：“這樣的事，與我們無關(guān)了吧。你不要在意這些有的沒的好嗎？我們快些找間旅店！”
“好咧，我知道了?！毙℃z如驚弓之鳥，忙跳開幾步，與白拉開了距離。
白被他過激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她鼓著臉甚是不悅，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嗎？
在大都市里，酒店隨處可見，但價格多是他們支付不起的。他們一面看一面走，離城市中心越來越遠。來到城市外圍，街道就有些冷清了，少了繁華處的熱鬧與喧囂。
又轉(zhuǎn)過一個街角，他們看到了一家簡陋的旅舍。三層的褐色樓房，大門上方掛著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阿龍旅舍”，其中第一字與第三字亮著LED燈，另兩字的燈卻壞了，斜斜的屋頂鋪著深灰色的瓦片，有兩三處地方竟是空空的，能落進雨去。黃褐色的墻體四處掉漆，露出難看的磚石。整座建筑給人的感覺就是“危房，快跑！”。
很難想象在城市中能有這樣的建筑，簡直是“雞立鶴群”，與周圍格格不入。
小鎧遲疑了許久才道：“進去看看？”
“沒……必要吧?！卑紫乱庾R要拒絕，但又想到自己的錢包，“嗯，還是進去看看吧。”
他們推開輕薄破舊的木門，走了進去。木門在他們身后吱呀吱呀地叫著，像是在哭訴自己年事已高，卻仍未退休。
“歡迎，二位……小朋友。”
門后立即響起一道平靜的聲音，白鎧二人抬頭望去：前臺坐著一位身著黑色西服的男子，他手握一支鋼筆，似乎在寫什么東西。男子相貌堂堂，寬眉方臉，高鼻梁上架著黑色的眼鏡，鏡片后方的兩只眼睛滿是理性，不摻雜任何情感，像是冰冷的數(shù)學(xué)公式。
城市中有這樣一座旅舍已是怪事，旅舍中有這樣一位精英人士，更是奇事。
小鎧忍不住發(fā)問：“你是老板嘛？”
男子放下鋼筆，正襟而坐，有條不紊地說道：“確切的說，我不是，我的奶奶經(jīng)營著這家旅店，但老人家體弱多病，招待不了客人，現(xiàn)在由我代為管理。你們可以叫我老板，不過這里的住客大都稱呼我為阿龍，便是這家旅店的名字?！?p> 小鎧道：“好的，阿龍……叔……哥哥?！?p> 阿龍凜然道：“你不要與我套近乎，以我們的年齡差，叔叔就是叔叔，你叫我哥房租也不會便宜你一分?！?p> “……”
小鎧頓時語塞，怎么還會有人嫌自己被叫年輕了？這個老板實在死板！
阿龍都這樣說了，他也只能打消討價還價的念頭。
“房間有剩余嗎？價格如何？”
阿龍依次回答：“房間有剩余，三千元一晚，日結(jié)，事先聲明，在此住店投訴無效，我將視情況無視你們不合理與合理的請求，損壞店內(nèi)桌椅，依照我奶奶定下的規(guī)矩，以十倍價格賠償。怎么樣？二位還要住嘛？”
根據(jù)此世界的物價，三千元一晚不算貴，差不多就是一天三餐的價格總和，在小鎧承受范圍內(nèi)，但阿龍后面說的霸王條款就很離譜，什么叫投訴無效？無視請求？十倍賠償？這不擺明是黑店嘛！還是老板親口說的，沒半點掩飾，好實在的壞人！
小鎧又忍不住了，吐槽道：“哪有這樣做生意的？這旅店真的有人住嗎？”
阿龍淡定地回道：“當然有?！?p> 說完，他按下后方墻壁上的一個紅色按鈕，之后抬手等待。
三秒過后，二樓傳來怒氣沖天的聲音：“混帳阿龍！怎么又停水了！老子才洗了半截身子，搞毛??！”
“……”白鎧二人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好狠的老板！好慘的客人！
看到他們詫異的表情，阿龍這才重新按下按紐，恢復(fù)了浴室的供水。
白趕緊扯過小鎧的胳膊，將他拉了出去，悄聲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阿龍目送他們離開，見木門停止了搖晃，他才拾起鋼筆，繼續(xù)之前的工作。
約莫半小時后，今天晚上木門第二次被人推開了，吱呀作響。他輕皺眉毛，又很快舒展，他的語聲依然平和：“歡迎，二位……剛剛見過的小朋友?！?p> 小鎧半紅著臉，解釋道：“阿龍叔叔，實在抱歉，我們找不到別的旅店，又回來了?！?p> 阿龍也不生氣，心平氣和地回道：“所以，你們是打算在這住下了？”
“是的?！?p> 阿龍用一條精致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放下，而后他打開了抽屜。
“你們要幾間房間？”
“兩間。”
“好，我給你們一間房間，住嗎？”
“我們能付清兩間房間的錢，為什么不給我們兩間？”
小鎧懵了，怎么還有人嫌錢少??？
阿龍道：“你們出去半小時又回來，說明你們確有難處，資金不夠。那么，請問這位貧窮的小朋友，能住一間的話為什么要住兩間呢？”
小鎧辯道：“因為……”
等等，他說得貌似有點道理啊！
白這時開口了：“我們向來都是住兩間，這次也是一樣?！?p> 阿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你們會沒錢！抱歉，二位小朋友，本店不歡迎蠢蛋，請離開吧！”
白被氣笑了：“哪有你這樣的老板！分明是不想我們住店！開店不迎客，不是浪費別人時間嘛！”
阿龍淡定地點了點頭，說：“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確實??想你們住在這，但見你們無處可去，我剛才勉強接受了。我提議住一間房，是為了你們好，一是省錢，二是安全。懂我的意思嗎，兩位萌新訓(xùn)練師？至于浪費時間一說，你現(xiàn)在就在浪費我的時間，這其實是相互的。不想住你大可以離開，客人?！?p> “你……”白無從反駁，只吐岀一個字，氣得直跺腳。
阿龍卻正色道：“忘了說了，踩壞地板，也是要賠的?！?p> 小鎧再次打量這位西裝革履的男子，驚問道：“你真的是想要賺錢的老板嗎？”
阿龍?zhí)Я颂?，掌中躺著一把鑰匙：“你們真的是想要住店的旅客嗎？”
小鎧點點頭，接過了這把鑰匙。
于是，阿龍回答了他的問題：“我當然想賺錢，住宿愉快，兩位客人。”
這次，小鎧扯住白的胳膊往樓上走去了，白輕一腳重一腳，想要掙脫，她才不想住在這家奇怪的旅舍！
小鎧勸道：“這老板說話難聽了點，但話糙理不糙，這的確是最省錢的方法！我們就在這住下吧！還有別的辦法嘛？”
“睡公園都比這里好！”
“少說氣話了?！?p> 二人一通拉扯，到了房間門口。小鎧拿出鑰匙，開了門，將兀自不情愿的白推了進去。
這時，后方傳來正義凜然的聲音：“你個小流氓，敢在這里行這等惡事！阿龍那個混蛋，竟不靠譜到放你進來！看我今晚不削死你！”
呼呼兩聲，兩只大拳頭朝小鎧背心招呼過來。好在小鎧有數(shù)次死里逃生的經(jīng)歷，他眼疾手快，拉開門，躥了進去，這兩只拳頭落了空。
這正義人士呀呀怪叫，大手一拉木門，啪的一聲，門竟碎了半邊，他邁著大步闖進，睜圓雙眼，直往小鎧殺去！小鎧的寶可夢們忙跳了出來，護住小鎧。
白擋在二人之間，急忙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不是壞人！真的不是！我們是同伴……訓(xùn)練師同伴！”
“?。?！”那大漢驚了驚，難道自己又好心辦壞事了？他放下拳頭，看了看前方的女孩，又看了看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男孩，粗聲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于是，白將方才的一切告訴于他，大漢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聽到最后他那兩條濃黑的眉毛鎖在一起，他抱拳道：“是我魯莽了，十分抱歉！小兄弟，你沒事吧？”
“霉事……霉事……”
小鎧連連擺手，不敢說其他話。卻見前方這大漢呢，一米八個子，赤裸著上身，肌肉發(fā)達，體形魁梧，腰間系著一條浴巾，腳上一雙拖鞋，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也就因為他穿的是拖鞋，減緩了他的速度，小鎧才能堪堪躲開那兩記重拳，不然后果難以想象。
白見事情解決，忙背過身去，捂住了眼睛。
大漢滿頭大汗，慌忙后退，關(guān)上了僅剩半邊的木門：“小姑娘，這又是我的錯了！我萬萬沒想到這破旅店會有女孩出現(xiàn)，我這就去換上平日的服裝?！?p> 然后就是踏踏的拖鞋聲，那大漢來得快，去得也快。
小鎧再也繃不住了，躺在地上，怨道：“這……叫什么事?。拷裉煲蔡姑沽税?！”
白經(jīng)這一遭，也是心驚膽戰(zhàn)，她恍恍惚惚地坐在椅子上，望著地上躺著的半扇門，說：“這人的力氣好大……沒門的房間還能住嘛？”
二人還沒緩過神，那大漢又回來了。這次，他穿上了衣服，是一件白色的空手道服。
他再次抱拳，躬身道：“兩位朋友，是在下犯渾了，沒問清狀況便動手。我是金黃市格斗道館的館主悟斗，萬分抱歉！”
小鎧聽到他的名字，垂死病中驚坐起：“你是格斗道館館主？”
悟斗愣聲道：“對啊，小兄弟，有什么問題嗎？莫非你不信？喏，這是館主證，你可以查驗。”
“悟館主，不需要看，我相信你。只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呢？”
小鎧這一問，卻問到悟斗的痛處了，但他還是坦言道：“近年來，格斗道館發(fā)展不好，為了訓(xùn)練弟子，已花去我許多積蓄，我實在兩手空空，沒多的錢財，只得住在朋友這里了。”
這會兒小鎧有了力氣，他站起身扯過一張椅子，道：“悟館主，請坐?！?p> 悟斗也沒客氣，道了聲謝，在此坐下了。
白悄悄踢開那半扇門，往小鎧這邊坐下。
三人正要聊點什么，咚咚咚，阿龍“淡定”地敲著半邊木門，古井無波的眼睛中終于亮起一絲怒火：“阿斗，你又在搞什么飛機？”
“??？”
阿龍悶聲道：“跟我來！”
然后，他轉(zhuǎn)身便走，悟斗老老實實跟了上去，虎軀輕震，語聲竟有些顫抖：“阿龍，你聽我解釋！”
“我當然會聽，你慢慢講?！?p> 白不禁莞爾一笑：“阿龍、阿斗，好奇怪的二人！”
“是啊，話說格斗館主淪落至此，實在慘了些！”
“我記得金黃市的道館不是超能道館嗎？”
“對，超能道館是在金黃市，但格斗道館也在金黃市。這里有兩家道館！”
“是嗎？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我稍后與你說，他們回來了?！?p> 阿龍拿著一枚新的鑰匙，道：“這里的損失，由悟斗館主付了。你們?nèi)ヒ婚g新的房間吧?！?p> 白接過鑰匙，說：“好的，謝謝！”
總之，經(jīng)歷許多風波，他們終于尋著了住處。這是三樓的一間房間，還算整潔，也無異味，最大的缺點是屋頂漏著星光，點點星光落在那張不大的床上。
小鎧和白睡在兩頭，透過瓦頂?shù)牧严锻仙男强?，思緒萬千。
白瞇起了眼睛，喜道：“好漂亮?。 ?p> 小鎧卻無精打采地回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屋頂會掉下來？”
白輕輕踹了他一下，說：“快閉上你的烏鴉嘴！”
小鎧也聽話，趕緊閉上了。
四周靜了下來，聽不著一點聲。
不知何時，白望那星空望得倦了，忽然起身，問：“你睡著了嘛？”
小鎧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白只得又躺下。
“不是你叫我閉嘴嘛？所以你到底是要我說還是不說？”
白扯了扯被子，笑道：“抱歉抱歉！我有點睡不著，我們聊會吧?！?p> “聊什么？”
“哎呀，我們各在一頭，聊天多不方便，我過來吧！”
小鎧冷聲道：“別過來，男女有別，知道不？”
“哦，那睡吧，晚安?！?p> “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