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流螢又嘆了口氣,“可以慢慢來的?!?p> “不想?!蹦醮浇腔腥灰粍?dòng),似乎低低說了句什么,再一晃神便見墨初重新又恢復(fù)了正常。
“走吧,我的好流螢,我們?nèi)グ倩强纯?。”她嬌笑著上前攀住流螢的胳膊,將流螢往前方拉去?p> 流螢的心卻是高高的懸在了半空中。
怪不得……殿下說“她不對(duì)勁”。
那樣的場面,想來墨初自己都不知道吧。
“因?yàn)椤冶緛砭褪菑牡鬲z爬上來索命的啊……”
腦中回想著方才墨初吐出的字句,一字一句她都能聽得明白,可是組合在一起,流螢就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表達(dá)什么了。
她就像是身體中住著兩個(gè)迥乎不同的人一樣,上一秒還是楚楚可憐、柔弱可欺的墨家二小姐,眼淚“啪嗒”、“啪嗒”落在那張小臉上。
下一秒,便能輕蔑的勾起笑容,口中吐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話語來。
流螢斜眼瞥著身邊輕聲細(xì)細(xì)說著什么的墨初,又嘆了一口氣。
所以……殿下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一樣,才會(huì)如此的嗎?
流螢在觀察著墨初,墨初也在觀察的流螢,細(xì)細(xì)捕捉到流螢面上那驚愕到心疼,再到堅(jiān)定的細(xì)微變化,落下了一口氣。
她要完成的許多事情,都需要流螢的幫助,若是不將自己的底牌透露一些給流螢,恐怕是不行的了。
殺了王泓,游戲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開始了。
而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見一身慘白素衣的墨姝站在門口,眼瞳深陷,神情戚慌,帶著肝膽俱裂的恐懼看著墨初。
“你……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币娔跬耙徊?,她便往后退了一步,哆嗦著看了眼流螢,“你不要過來?!?p> 她似乎受了天大的打擊,看向墨初的眼眸猩紅一片。
“我去瞧瞧大姐姐?!蹦醴砰_流螢的胳膊,笑語叮咚的叮囑道,“你就在此處等著我吧?!?p> “小姐?!绷魑灢毁澩目粗?。
“放心,大姐姐不會(huì)對(duì)我做什么的?!毖粤T,墨初拎著裙擺向墨姝走去。
墨姝默默無言的在前方帶路,將墨初帶到回廊盡頭,一個(gè)獨(dú)立的小亭子中。
“大姐姐有什么話,盡管問,墨初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彼犷^看著墨姝。
“是你殺的吧?!泵髅魇且痪鋯柧洌瑓s是被墨姝說得肯定無比。
“大姐姐說什么呢,墨初聽不懂。”墨初惶惶收了笑容,“大姐姐是說,墨初殺了王公子嗎?”
墨姝瞪圓了眼睛,拳頭攥得死死的,“一定是你。”
“為什么一定是我?”墨初往前走了一步,輕聲問道。
“因?yàn)樗肷夏?!”墨姝不自覺的往后退,“你別過來。”
“哦。”墨初聽話的站在原地,無辜的舉起了雙手,“可是……他也想上你啊……”
“住嘴!”墨姝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不一樣,那不一樣……”
墨初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素白的手慢騰騰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唰”的一下打開了來,“什么不一樣呢?”
日光穿透亭子,落照在匕首上,墨初斜睨著墨姝,“大姐姐,這匕首你瞧著怎么樣呢?”
墨姝頓時(shí)捂住了嘴巴,“是我,是我害了他……”
“就是你。”墨初突然欺身上前,匕首猛地一轉(zhuǎn),未開鞘的匕首抵在墨姝的心口處,溫?zé)岬臍庀娫谀亩?,“大姐姐,王泓上了你了吧??p> “沒有!”墨姝驚叫一聲,“沒有!”
“那你為何要讓他毀了我呢?”
墨姝的瞳孔猛地放大,心口被墨初重重一懟,整個(gè)人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捂著臉戚慌的哭了起來。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墨初居高臨下的看著滿臉戚慌的墨姝,勾著唇慢騰騰的將匕首收回懷中,左腳足尖往上一勾,勾在墨姝的下巴上,巧笑嫣然:“大姐姐,就是你害了他?!?p> 墨姝瑟瑟發(fā)抖的看著墨初,“你知道?”
“知道啊?!蹦跣蕾p著墨姝的狼狽之態(tài),語氣中帶著欣慰,“原本我沒打算殺他的,可是他要給我用藥?!?p> “用藥便罷了,為何偏偏是那晚用的銷魂呢?”
墨姝瞪大了眼睛,仰面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墨初紆尊降貴的拍拍她的臉,“長姐,往后余生歲月,王公子定然會(huì)夜夜入夢(mèng)。墨初本就是從地獄爬上來的厲鬼,倒也不怕……”
“倒是大姐姐,不知能否睡得著么?”
墨姝抱著頭往后躲去,“住嘴,住嘴……”
墨初呵呵笑著站了起來,“好了,初兒要上街去買東西,大姐姐要一同前去嗎?”
墨姝猛地抬頭,眼中的恐懼化作實(shí)質(zhì)般的怨毒,“我要去揭發(fā)你!”
“盡管去?!蹦跗沧?,“其實(shí)忘了告訴大姐姐一個(gè)事情,初兒現(xiàn)在得了一種病。”
墨姝咬著牙看著墨初,“就是……一段時(shí)間手上不染血,就覺得渾身不舒服?!?p> 墨姝如墜冰窖。
“若是給王公子配一個(gè)冥婚,不知道秦相夫人會(huì)不會(huì)寬慰些?”
*
另一邊,秦相夫人在馬車中摔了一整套茶盞。
“墨初那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身邊伺候的仆人全數(shù)跪在地上,默默不敢言。
秦相夫人目光怨毒的看著窗外,思索半晌心中便已經(jīng)有了計(jì)較。
那丫頭不能留。
無論她是如何知道的,都不能留了。
不過……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相爺呢,相爺知道嗎?
一想到秦相,秦相夫人便忍不住抖了抖。
那樣一個(gè)剛愎自用的人,若是知道了……
如此一想,王泓死了倒好。
“咚!”而就在此時(shí),馬車突然重重的撞了一下,秦相夫人猛地一下子便撞到了廂壁上。
“怎么回事!”她大怒,“唰”的一下便掀開了車簾,一眼便望到李風(fēng)眠笑瞇瞇的臉龐。
“秦夫人,這是往哪兒去呢?”
“李大公子?!鼻叵喾蛉死淅浜吡艘宦?,“你怎么在這兒?”
“馬車壞了,正在修呢?!崩铒L(fēng)眠上前,站在馬車前看著秦相夫人,“擋了夫人的路,是風(fēng)眠的不是?!?p> 秦相夫人皺眉看著前方堵著的人,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jì)較,“李大公子想說什么?”
“關(guān)于令公子的事兒,風(fēng)眠想和夫人聊一聊?!?p> 秦相夫人的眉心便重重一跳。
怎么突然都冒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