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真心惡魔
肖振國拿起電話撥通了交警隊鄒隊長的號碼。
“喂肖隊,你不給我打我也正要找你呢!”
“你說的那輛車子拿去做了技術(shù)檢查,你猜怎么滴?”
肖振國想起了王海彬被薛婧嗆的樣子,差點沒憋住也懟他兩句。
“是不是那輛車當時屬于非正常行駛?”
“咦,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說這個車子還真是有問題,而且問題出在了剎車系統(tǒng)上,說是一個什么膜片斷裂,無法完成制動,是吧,是這個意思吧?”他一邊解釋,好像還在一邊問身邊的人。
“你還是把電話給你身邊的軍師吧,你這樣說我也聽不明白!”肖振國直接戳穿了他。
“喂,肖隊長,這個汽車制動的原理您應該大致能了解,助力泵里面主要工作的是兩個腔體,一個跟外界空氣相連,一個跟發(fā)動機進氣管相連,在正常剎車的情況下,真空的閥門就會關(guān)閉,同時,另一端的空氣閥門被開啟,待空氣進入后就會造成腔內(nèi)氣壓不平衡的狀態(tài),形成負壓,在負壓的作用下,膜片被拉向制動總泵一端,進而帶動制動總泵的推桿,產(chǎn)生剎車的效果,咱們這輛車就是這個膜片斷裂,造成的制動總泵無法拉動,所以剎車也就失靈了!”
肖振國能聽出個大概,但對于具體的原理和名詞也沒辦法完全理解。
“那在你看來這個膜片的斷裂是怎么形成的?”
對面的技術(shù)人員大概想了一下,說:“正常情況下一般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主要還是考慮人為更換了較差質(zhì)量的膜片,一開始還能正常使用,但經(jīng)過汽車反復運行制動剎車之后,膜片承受不住壓力,可能就會在某一瞬間突然斷裂,我估計這起車禍很可能就跟這個有關(guān)!”
肖振國暗暗點頭,知道自己的一些猜測終于得到了印證。
“那這種更換膜片是不是需要很專業(yè)的人員和工具才能完成?”
“是的,正常情況下自己在家里是沒辦法做到的,只有在稍微專業(yè)點的汽車大型修理廠才能完成!”
肖振國掛斷了電話,他終于想明白一件事,從當晚的監(jiān)控畫面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楊帆從夜店里出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幾個人,那幾個人已經(jīng)東倒西歪的,需要互相扶著才能走路,只有楊帆還算正常,而且一般在夜店那些飲酒可能性比較大的場所外面都會有很多代駕人員早早等候,如果楊帆真的醉酒不能開車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找一名代駕。
一開始他開車到夜店時剎車一定是正常的,直到通過紅綠燈路口時,也可能有操作不當,最終導致了那個所謂的膜片徹底斷裂,剎車失靈,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當時他先是左右搖晃了好幾次,顯得很掙扎,最后才沖過紅綠燈,從而與大貨車發(fā)生碰撞。
他走進辦公室里,薛婧和王海彬等人正在整理線索,準備案情分析會。
“先放一下手里的事情!”
“王海彬你帶幾個人馬上去查一下楊帆那輛車在出事之前去過哪里,尤其注意有沒有去過汽車修理廠或是改裝廠等地方,如果有馬上給我打電話!”
“薛婧,跟我去一趟楊清卓家里!”
……
肖振國和薛婧開車到楊清卓家所在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然后通過視頻系統(tǒng)接通到業(yè)主家里才能真正進入小區(qū),再步行找到楊清卓那棟所在為位置。
“肖隊,你也是第一次進這么高檔的小區(qū)吧?有什么感觸沒有?”薛婧問。
肖振國搖搖頭說:“像這樣的地方藏著的秘密可能是超乎平常人所能想象的!”
“我是問你對這種富人區(qū)的生活有什么體會?你怎么又扯的那么遠,哪個家里邊還沒有點不為人知的秘密……”
“比如說那位楊大教授,他在學校里甚至是全國的學術(shù)界都是很有名氣的,可是在家里還不是受氣的命,你也不是沒看到高綺冰有多強勢,還不是因為家里有個做市長的爹?”
肖振國轉(zhuǎn)過頭很認真的看了一眼薛婧。
“有句話說的真不錯!”
“什么話?”
“天下的女人沒有不愛八卦的!”
薛婧眼睛瞪了他幾秒,突然又笑了。
“誰說咱們刑警隊的肖大隊長不會開玩笑的,以后我第一個反對!”
肖振國被她說的苦笑了一下,他自己也能想象到那笑該有多難看,于是岔開話題問:“對了,你對楊清卓有多少了解,給我說說!”
“其實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云州大學很出名的教授,當年還是最年輕的博導,這個人據(jù)說在學校里很低調(diào),對學生也很和藹,但說起他的成名史,還真是一個很好的八卦題目!”
楊清卓出生在西南比較偏遠的山村里,當年的家鄉(xiāng)很貧困,而他小時候家里更是連吃飯都成問題,但楊清卓從小就很勤奮,而且能吃苦,后來家里勉強把他送到鎮(zhèn)上讀書,他也很珍惜這樣機會,居然神奇的考上了全國重點的云州大學。
但是,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大學畢業(yè)之后原則上是要被分配回到籍貫所在地工作的,見過了城市的繁華和舒適之后,任誰也不愿意再回到那個偏遠落后的小城,所以那時候困擾他最大的問題就是該如何留在城市里。
在畢業(yè)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突然跟當時身為云州大學副校長女兒的高綺冰走到了一起,接下來就自然而然的留在了學校里,等到他們結(jié)婚大概一年的時候,副校長走上仕途,破格提拔為市里主管經(jīng)濟的副市長,而楊清卓再一次不負眾望,成為了云州大學最年輕的博士生導師。
“楊清卓那些年來幾乎可以算得上飛上枝頭變鳳凰,但現(xiàn)在想想,也未必就有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么光鮮,至少這些年來忍住高綺冰那樣強勢的脾氣就不容易!”薛婧最后又感慨道。
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終于找到了楊清卓家的樓棟。
按了門鈴沒多久,開門的是保姆李姐。
薛婧拿出了證件,然后說:“我們來找高綺冰了解一些情況,之前已經(jīng)打過電話!”
李姐把門又敞開了些,說:“二位請進,夫人正在客廳等你們呢!”
高綺冰穿著睡衣,人顯得很沒有精神,也蒼白了許多,估計因為楊帆的事這幾天傷心勞累,也沒有睡好。
“楊教授呢,他不在家嗎?”薛婧見楊清卓沒有出來,于是問道。
高綺冰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發(fā)作。
“老楊,他學校還有點事情,要晚些才能回來,你們打電話說關(guān)于小帆的事有了些進展,就快說吧!
“高女士,是這樣,我們現(xiàn)在查到當晚楊帆的車是被人特意改裝過的,很可能是人為造成的剎車系統(tǒng)失靈,才導致的車禍,所以就過來向你們了解一些情況,看有人什么能接觸到楊帆的車,還有他會跟什么人結(jié)下仇怨?”
高綺冰一聽,不禁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閃過一絲怒意。
“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小帆,我就知道!”
她的手有些顫抖,顯得很是激動。
“高女士,還是請你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以便盡快破案?”薛婧提醒她說。
“前幾天出了和平廣場那件事之后,他那輛車好像送到了前海路的一家修理廠,叫什么我不記得了,誰知道他又偷偷的把車提了出來……”
“他平時也就是跟那幫年紀差不多的混蛋小子們一起鬼混,我就一直罵他,本來準備近期把他送到國外去念書,沒想到……哎……”
肖振國趁著高綺冰跟薛婧在那里說話,起身走向房門處,給王海彬打起了電話,讓他到前海路附近的汽車修理廠找找。
他掛斷了電話,剛好看到旁邊的花瓶里插了幾朵很鮮艷的玫瑰花,拿出一朵反復的看了幾眼。
“高女士,這幾朵玫瑰花真是挺漂亮的!你對花是不是也挺有研究的?”
高綺冰聽到肖振國的話,側(cè)身看向他的方向。
“那是我們家老楊自己種的,我就挑了幾朵還算喜歡的玫瑰插在屋子里,能多點香氣!”
“我就知道玫瑰是紅色的,沒想到還有白色的,是不是還有別的顏色呢?”肖振國拿起一株白玫瑰又問。
高綺冰見他盡是問些與楊帆案情無關(guān)的事,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壓著脾氣解釋道:“玫瑰有很多種顏色,除了這兩種,還有黑色,藍色,黃色,紫色都有,不過最常見的還是紅色的,因為它的花語代表著愛情!”
“黑色玫瑰?還有黑色的玫瑰?”
薛婧也有點看不明白,不知道什么時候肖振國開始對花感興趣了。
“當然,但是聽老楊說所謂的黑玫瑰實際上也并不是真正的純黑玫瑰,而是黑里透著紅色!”
這時候,薛婧站起身來,說道:“這個問題一看就不是我們肖大隊長能理解的了的,不過呢,這自然界當中的花里面黑色的本身就很少見,主要是因為黑色容易吸收陽光的全部光波,花瓣在陽光下升溫很快,也就很容易被灼傷,所以高女士說的沒錯,純黑色的玫瑰不說沒有,但絕對是難得一見,這主要還是因為植物的自我保護能力,越脆弱的就越容易被淘汰!”
肖振國走過來,看起來并沒有什么開玩笑的意思,他拽了一下薛婧,對高綺冰說:“高女士,謝謝你提供的線索,我們就不打擾了!”
……
兩個人走出了楊清卓的家,肖振國邊走邊想著事情,薛婧見他這樣也不敢打擾。
“你知道黑玫瑰花語是什么嗎?”
薛婧瞪大了眼睛,看了肖振國許久,想了想說道:“真心,還有惡魔!”
“原來世上還有這么奇怪的事情,真心跟惡魔變成了共同體,是不是真心到了某種程度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惡魔呢?有點意思!”
肖振國看著薛婧吃驚的樣子,很艱難的露出了點笑容。
“沒想到你整天跟我們這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什么時候?qū)ㄟ€這么了解了?”
薛婧被他突然說出的話搞的有點莫名其妙,望著他走過去的背影,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打趣自己呢。
“跟你們混在一起怎么了?那也不能從根本上改變我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