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又是一陣激蕩,那兩束光惡毒的釘在梅長風的身上,似乎獵人在俯視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轉而,梅長風冷笑一聲,口中喃喃:“我本無心出鏢,可是如今看來,此鏢不出,我就救不得我的徒兒……”
頓了頓,梅長風望著手中的鏢,又望了望那兩束紅光,道:“蟒兄,您看您都一大把年紀了,想來修煉到這般年紀也不容易,小生看你也不是不講情理之蟒!”
“這樣吧,你我各退一步,你繼續(xù)孵你的蛋,我救我的徒弟!”
“你若是答應,我們便相安無事,你若是不答應,那便是兩敗俱傷……”
這邊梅長風卻還與那紅色巨蟒講著道理,肖雪飲聽來深以為然,因為梅長風向來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黑白分明常抽風,說的就是他梅長風。
可是梅長風卻忘了,道理要與講道理的人講才能講通,否則便會召來誤解甚至是仇家。
顯然,那赤目巨蟒不是人,更不是一個會講道理的人。
不過,開口它倒是會的。
只聽龍鳴之聲在洞內盤旋,那赤目巨蟒怒吼一聲,一張巨口夾雜著腥味的熱浪直奔梅長風而來。
那巨蟒雖看似笨重,可是動作卻出奇的快,快如閃電,勢若蛟龍,說的就是眼前的赤眼巨蟒。
眼見赤眼巨蟒就要攻到面門,梅長風卻倏然立在原地,似是已被巨蟒的攻勢懾住了。
肖雪飲想要提醒梅長風躲開,可是卻發(fā)覺喉嚨干干,一點聲響也發(fā)不出來。
她在心中懊惱不已,若不是自己執(zhí)意要修煉那該死的妖法,她也不至于落到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而梅長風也不會冒險進入這怪洞中,落得如今這般不知死生的下場。
好在,梅長風動了,一陣勁風突起,幾翻人影閃爍,梅長風已繞過巨蟒,落入池中,手中竟多了一顆紅色的巨蛋。
“蟒兄,這下,我們可否講講道理了吧!”
捧著那紅光巨蛋,梅長風笑意盈盈的看著那紅色巨蟒。
為何一個武功冠絕天下的人,會這么執(zhí)著于講道理,還是與一個畜牲講道理,這實在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世間之事,當一個強者決定要講道理時,那就意味著,要么對手比他要強,要么對手背后的力量比他要強。
也不知,梅長風屬于哪一種了。
那那赤眼巨蟒萬萬沒有想到,這天下間竟然會有這么無恥的人。
眼見自己的蛇蛋慘落人手,當下,它的怒火更深,一雙紅色的大目更是瘆人。
梅長風被那炫目的赤目盯得大汗淋漓,臉上卻是笑臉相迎,只因他將紅色巨蛋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多不少,正好與那巨蟒的巨口保持了一蛋的距離。
那巨蟒怒喝一聲,竟一時停在了半空。
肖雪飲看在眼里,不免也覺得梅長風有些無恥,竟然用孩子威脅一個母親。
不過看他的神情,也知他無心損壞那顆蛇蛋。
洞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可是梅長風卻汗流浹背,全身通紅。
他能等,可是肖雪飲卻不能再等了。
轉而,梅長風捧著龍蛋,就要去將肖雪飲抱到池中。
可是他身子才稍稍一動,那赤目巨蟒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轉而眸子惡毒的扭頭朝肖雪飲望去。
又是一聲怒吼,那赤眼巨蟒已經(jīng)露出了足有嬰兒手臂粗壯的毒牙,朝著肖雪飲所在的青石游去。
梅長風心里咯噔一下,竟忘了那畜牲修煉上百載,又得洞中靈氣滋養(yǎng),已經(jīng)初具人慧。
當下,他緊忙將蟒蛋往書中一放,手中的梅花鏢已經(jīng)自他手中盛放。
一聲流螢響,接著又是無數(shù)的機拓展開之音,那巨蟒的七寸處突然開出一朵猩紅的梅花來,自七寸處斷為兩節(jié)。
這突然的變故,讓肖雪飲大為震驚,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梅花鏢,正如柳念梅所說,這梅花鏢確實獨特。
夠快,夠狠,夠準,甚至于夠美。
血花落在肖雪飲的身上,肖雪飲身上覆蓋的厚霜竟然開始融解。
回過神來,梅長風走到那巨蟒的七寸處,撿起自己的梅花鏢。
說來奇怪,那梅花鏢撿起時還血流如注,可是一到梅長風手中,那盛放的花瓣竟自顧收攏,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而那殷紅,已被那花骨朵吞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收攏的梅花鏢,更加紅艷了幾分。
收起梅花鏢,梅長風找了一塊石塊來,自那蟒腹處一劃,便取出了那巨蟒的蛇丹,塞進了肖雪飲的口中。
臉上倏然道:“要是知道這赤眼巨蟒對雪兒這么有用處,我早就來取你性命了,哪管那什么狗屁的赤練夫人!”
梅長風這番話,肖雪飲聽在心里,又是一陣感動異常,可憐她現(xiàn)在連一句感謝之語也說不出來,只得在硬擠出了幾顆熱淚。
梅長風見肖雪飲眼角流淚,當下面露喜色,可轉而卻又在口中喃喃:
“二師兄啊,二師兄,你走了倒好,如今師弟我卻要受苦受難了!”
說時,他便臉色陰晴不定的抱起肖雪飲往那熱池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