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云墨寒看上去消沉至極,對待一切都是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
然而事實上,他早就暗中派了人盯緊了海滄盟以及駱振南,更是查到駱振南與太后私下的密謀。
今日之所以把容瑾帶到大殿之上,就是為了將一切挑明。
海滄盟少主這個身份被揭開,朝堂一片嘩然,尤其當(dāng)眾人聽說了海滄盟的盟主是駱振南,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就如同剛遭遇了雷劈。
“陛下,這種玩笑可開不得!老夫雖是一介武夫,卻是忠心衛(wèi)國,陛下怎能將老夫與那些骯臟的組織攪和在一起呢?”駱振南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
“哼。”云墨寒挑了挑唇,淡淡一笑。
嘴硬?等會兒證據(jù)擺在你眼前,看你還怎么嘴硬!
“好,暫且不說海滄盟之事,那么先說說駱將軍私自豢養(yǎng)死士,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兵馬這些事吧?!?p> 云墨寒話落音,駱振南的面色微變了一下,口氣聽來也沒有方才那般鎮(zhèn)定了。
“陛下,這是污蔑,到底是誰放出的這種言論?”
“是不是污蔑,駱將軍一會兒就知道了!”
簾后,太后已是坐立難安。莫不是真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馬腳?
她透過紗簾,面色焦急地朝殿前看去。
片刻后,一名身材高大,穿著一身戎裝的男子領(lǐng)著幾名副將走進了大殿。
“臣蘇......”
男人剛一張口,余光就瞥見了一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的女孩,他為頓了一下,接著開口道:“臣蘇澄波參見陛下!”
蘇澄波?云墨瑤難以相信地盯著不遠處的男人。
“喂,他不是蘇清漪的哥哥嗎?怎么改名蘇澄波了?”云墨宸在她身旁小聲開口。
云墨瑤此刻已無心聽進任何聲音,她的世界一下子被鎖定在了那人身上。
與云墨瑤反應(yīng)一致的是紗簾之后的太后,借著這層輕紗,她看不清楚這位戎裝加身的將軍,但她記得這個聲音。
蘇澄波?蘇清漣!蘇清漪的哥哥蘇清漣!
他怎么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他不是被貶黜到邊塞服勞役么?
很快,她明白自己當(dāng)初被騙了!
原來,這個年輕的皇帝早就對自己設(shè)了防。
“蘇將軍,你位居鎮(zhèn)遠將軍,孤賜你兵馬20萬有余,如今竟然那蠻子破了防御直抵京城,你該當(dāng)何罪!”
明明是興師問罪的話語,可此時從云墨寒口中說出,倒像是別有一番深意。
四周再次起了竊竊私語聲,有人質(zhì)疑這個鎮(zhèn)遠將軍太過年輕,根本沒有打仗經(jīng)驗,此次姜掖破防而入,怕是有跡可循。
當(dāng)然,更多人好奇這位蘇澄波,竟然能讓皇帝親賜20萬兵馬,這是對其多大的信任?。?p> 可是,蘇澄波這號人,在宮內(nèi)幾乎無人聽聞其大名。
這時,蘇澄波開口道:“此次邊防失守,臣懷疑我軍中出了細作,因為對方對我軍的部署幾乎了如指掌,幾乎精確到連我軍將士在哪兒扎營,對方都一清二楚!”
“哦?蘇將軍可有證據(jù)?”
“有!臣本俘獲了對方將士十人有余,本想留活口細加審問,沒想到這些人在牢中全部自裁了?!?p> “既然都已自裁,那將軍又何出此言?”
蘇澄波身子微欠了欠,隨后將手伸到厚重的鎧甲內(nèi)掏出一個小包裹。
打開,里頭竟是幾塊沾滿了干涸血漬的人皮。
朝臣們伸長了脖子去探看他掏出的是什么玩意兒,最后不知是誰倒抽了一口涼氣。
“稟陛下,這是臣從那些尸體上剜下來的,每個人身上都刺有這種圖騰?!?p> 蘇澄波將這些人皮平鋪在大殿的地面,接著又開口道:“臣以為,這些人源自同一個組織,只要查到這個組織,就能找出通敵之人。”
人群中發(fā)出一聲輕嗤。
駱振南躋身到了前頭,面帶譏諷地說道:“蘇將軍又怎能確定刺有這圖騰的人就是通敵之人?”
話落音,殿內(nèi)附議聲一片。
“蘇將軍可聽到了?沒有確鑿的證據(jù),無從證明這些人的身份?!痹颇贿呎f一邊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同時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回陛下,駱將軍所言甚是,但敢問將軍,倘若這些人就是一般的姜掖兵,為何被俘后選擇自裁呢?我軍向來優(yōu)待俘虜,他們完全可以保命!”
“哼,士可殺,不可辱!”駱振南冷哼,“這只能說明那幾個姜掖兵有骨氣!”
蘇澄波一雙鳳眸瞇得狹長,他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出,便挑唇一笑。
“那臣只能說同為姜掖兵,差別可真太大了!”
“蘇將軍何意?”
聞聲,他的面色立馬恢復(fù)了嚴肅,恭敬朝上座的男人作揖道:“回陛下,除去這些自裁的之外,臣還俘獲了一大批姜掖兵,此時正在押解回京的途中,等過幾天陛下親自一審,便可知其中緣由了?!?p> 駱振南的面上劃過一閃而逝的陰狠,而后同樣面朝上座開口道:“眼下戰(zhàn)火紛亂,陛下哪有這個時間親自審問那群敗軍之將,臣以為這些俘虜回京直接關(guān)押便是?!?p> “駱將軍此言有理,孤今日還有一事同眾愛卿商議?!?p> 話落音,所有大臣連忙跪倒在地聽候君令。
“時局動蕩,戰(zhàn)火紛亂,雖有齊王暫時平息了姜掖兵的氣焰,但戰(zhàn)亂已起,我泱泱大國,怎容那邊塞蠻夷欺辱至此,所以孤打算親率十萬大軍討伐姜掖!”
“陛下?!币恢北3殖聊脑颇钔蝗婚_口道:“陛下請三思啊,臣此番將姜掖兵阻擊在邊城以北,想要再次突圍幾乎不可能,到時他們便會知難而退。若陛下此刻親征,必將激起姜掖兵的士氣,到時又將是一番惡戰(zhàn),對于我朝而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這話表面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也獲得了朝臣的附議聲,但云墨寒知道此次姜掖起兵是因為在我朝有內(nèi)應(yīng),若是這場戰(zhàn)亂就這么不了了之,這才是真正落入了圈套。
所以,他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將那不自量力的小國一舉殲滅。
“若不將那蠻子徹底滅了,難保那群螻蟻之輩不會再犯我境!”
此時,云墨寒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冷厲的目光睨過眾人,久違的君王之氣重新回到他身上。
“皇兄,臣妹愿隨陛下親征!”云墨瑤主動請命。
就在所有人唏噓不已的同時,另外一個高亢堅定的女聲從殿外傳來——
“還有我!”
一陣步搖聲響動,眾人目光同時朝殿外望去。
蘇清漪一身紅身刺金鳳袍,頭頂鑲嵌26顆紅寶石的金鳳冠,一步一搖地邁入了大殿。
“臣妾愿隨陛下親征,還我大新錦繡河山!”
蘇清漪淺施一禮,抬眸。
那張顛倒眾生的俏臉?gòu)善G得仿如迎風(fēng)盛放的寒冷,美艷中帶著一身的傲氣!一雙剪水瞳冒著一絲寒氣,目光所到之處,似要凍結(jié)一方空氣。
后妃進入議政殿乃大忌,可她再無忌憚!
與上位的男人四目相對,眼中所剩只有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