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屠魔者(過渡章)
聽著李長生的發(fā)言,趙重陽微微一愣,看向主位上的青年。
青年雖然面無表情,但眼中卻掠過一絲光芒。
他看向李長生:“你可知道攻破長城的那些魔物有多厲害嗎?”
“不瞞你說,最近不少沉寂多年的異族也是紛紛異動,似乎那些種族之內(nèi)都莫名出現(xiàn)了強大的存在……”
“人族雖強,但頂尖的不過只有天榜的三十三位罷了。”
青年的語氣看似有些悲哀,但似乎是故意這么說,就想要聽聽少年的反應(yīng)。
李長生淡定一笑。
“之前的人族代代積弱,如今只能蜷縮于長城之內(nèi),卻忘記了長城外的九天十地,曾經(jīng)也是我們?nèi)俗宓念I(lǐng)土?!?p> “上個時代失去的,這個時代自然要用拳頭拿回來?!?p> 此話一出,趙重陽大驚失色,手里的茶杯都是有些端不穩(wěn):“李公子喝醉了吧?”
他惶恐的看著主位上的青年,但對方的眼中卻是溢出一抹少見的神采。
只吐出了一個字。
“好!”
“哈哈哈……”李長生干笑了聲,剛才一席言語只不過是他的個人想法罷了。
身為守山人,從小到大接受的思想便是守護人族,如今李長生下山許久,看到人族飽受煎熬,心中自然憋著一股抑郁之氣。
但他說歸說,可不認為現(xiàn)在長城內(nèi)的這幫人能做到。
到時候要行動,也只能靠自己的拳頭。
估計等殺完九十九個大魔,這個小目標也就自然而然達成了。
吃了口菜,李長生正細品之間,主位上的青年卻是突然站起了身來,端起酒杯。
“來,我敬你一杯!”
“行!”
李長生嘴里含糊不清的嚼著菜,端起酒杯和青年碰了碰,甚至都沒起身應(yīng)對。
趙重陽額頭見汗,連忙站了起來,端著酒杯一直不敢放下。
他本以為主位上的青年要發(fā)怒,但對方只是微微一愣便旋即釋然,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水。
青年氣勢豪放,帶著超脫世俗的淡淡霸氣,五官如同刀削,俊美英武:“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多喝幾杯?!?p> 李長生倒是饒有興致,自己這樣隨便一說,這個青年似乎還當真了。
喝了一會兒,兩人索性直接勾肩搭背,不斷碰杯。
青年微醺,眼神發(fā)狠:“長城外的異族盯上凈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我說與其一味求和,不如帶兵直接去把他們?nèi)珰⒘?!?p> “哪個種族不聽話,就滅了哪個!”
“滅他十個八個種族的,看到時候還有誰敢對我大秦不敬!”
李長生笑著點頭,心中卻暗暗驚嘆。
這家伙的想法居然比自己還要危險。
趙重陽不敢插話,只是不斷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片刻之后,一個靖夜司成員慌慌張張跑來,在趙重陽耳邊低語了幾聲。
趙重陽沖著李長生拱拱手:“剛才有人去靖夜司報案,說李公子所在的鳳凰酒樓出事了……”
“誰?”
“叫陳大陽,自稱是李公子的兄弟?!壁w重陽道?!澳侨爽F(xiàn)在就在府外,李公子要不要去見見?”
“也可以?!?p> 李長生眼神微閃,陳大陽居然沒被血衣衛(wèi)的人帶走。
難不成是因為太弱小了,沒被算進去?
隨著李長生離開,主位上的青年也是站起身來,搓了搓臉頰,酒氣散去,表情恢復(fù)高冷。
趙重陽連忙跪下:“剛才那人不知道主公的身份,希望主公恕罪!”
“趙大人說笑了,我怎么會怪罪呢!”
青年笑了笑:“我已經(jīng)很久沒遇見這樣一個性格相仿的人了?!?p> 說著,青年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某個灰袍老者:“荒老,剛剛感應(yīng)出那少年的實力了嗎?”
荒老搖搖頭。
“兩種可能,要么平平無奇,要么深不可測。”
“我果然猜得沒錯?!?p> 青年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袖子,轉(zhuǎn)身離開。
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趙重陽這才從跪地的狀態(tài)起身。
“我此次過來的事情務(wù)必要保密,你是我在平安城的心腹,等此間事了,可隨我共赴長安?!?p> “這少年,盡量禮待,可安排在邊疆,以作考察?!?p> ……
……
趙府大院內(nèi),李長生看到了瑟瑟發(fā)抖的陳大陽。
一見到李長生,干瘦的青年便是沖了過來,幾乎都快哭了。
“大哥,我半夜出去喝酒,早上回來就發(fā)現(xiàn)你們都不見了,酒樓的門也碎了……”
“沒事,目前所有人都平安無事?!?p> 李長生笑道。
“那就好,之前聽你們說血衣衛(wèi)什么的,我還真有些擔(dān)心,怕你們被帶走了。”陳大陽嘆氣道。
“酒樓那邊暫時不回去了,你也可以隨我住在趙府之內(nèi),等過兩天再做打算。”
李長生擺擺手,說道。
陳大陽道謝之后,隨著李長生到了趙府深處,住在了李長生隔壁。
……
……
夜幕漸漸變淡,天邊快要飽和的月牙也是逐漸隱沒了下去,天地交接之處微微發(fā)白。
黑暗和光明正在交替。
平安城的城墻頂端,兩道身影坐在高臺上看著日出。
天邊的光芒灑落過來,其中一人是個穿著血紅色裙擺的女人。
她的五官極其嫵媚妖異,氣質(zhì)不似常人,但眼波流轉(zhuǎn)之間散發(fā)出的媚態(tài)卻可以碾壓幾乎所有的女人。
大魔血姬。
血色的輕紗裙擺在微風(fēng)中浮動,坐在血姬身旁的,是一個裹著黑色長袍的身影。
與其說是裹著長袍,倒不如說是一團黑氣撐著長袍。
因為那如墨的黑色袍子之下,只有一團鼓蕩的黑氣。
“血姬,你的行為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p> 黑氣中傳出沙啞的聲音。
血姬笑了笑:“沒想到十層以下的大魔也會害怕?”
黑氣不屑:“那少年可是守山人,你一直盯著他做文章,不怕陰溝里翻船嗎?”
“沒什么好怕的,我有我的計劃。”血姬的長發(fā)被微風(fēng)揚起,在日出的霞光中宛如畫中走出的人物。
黑氣冷笑:“別忘了當年我們是怎么被抓進去的,雖然現(xiàn)在僥幸出來了,但你實在不應(yīng)該去招惹守山人。”
血姬沒說話。
黑氣繼續(xù)道:“人族有個成語,叫玩火自焚,你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意思?!?p> 說完,黑氣包裹住了黑色長袍,倏然間消散在虛空之中。
“這是我的最后一次忠告,念在昔日的情分上?!?p> 血姬自顧自的笑了笑,繼續(xù)欣賞著日出。
天地交界之處,那一輪火球徹底跳脫而出,整片天地都從沉睡中醒來,光芒灑在城墻,血姬頂著朝陽,投射下長長的影子。
良久,血姬紅唇微啟。
“是啊,古人說,玩火者必將自焚?!?p> “但古人還說,
屠魔者終將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