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狼部落
墨言湛藍(lán)色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恢復(fù)清明之色。
還記得鳶兒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她最喜歡的便是能靠在他的獸身上,那樣的溫暖,讓她貪戀,讓她不舍。
他苦笑了一聲,隨后變?yōu)槿诵?。曾?jīng)她最喜歡的東西,如今也不在乎了。
他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慌亂無措,即使是當(dāng)年部落遭遇危機,他也鎮(zhèn)定自若,帶領(lǐng)部落打敗了入侵者。
如今為了留住鳶兒的心,他幾乎用盡了方法。即便是這樣,他也記不得自己的好了。
什么時候開始,他也害怕失去心中的依靠,貪戀那許久未能得到的溫暖了。
看著墨言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雪鳶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突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對漢子好一些。雖然她現(xiàn)在沒有那么喜歡他,但以后的事,誰又能說的準(zhǔn)呢。
她小心的用自己的臂彎輕輕摟住了墨言,溫?zé)岬挠|感傳來,他恢復(fù)了幾分理智。
他看向女孩的手,纖長的手指,白白的,柔軟無比。多年不見,鳶兒的手竟是更加好看。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又伸出長臂,將女孩攬在懷中。
肌膚相貼,雪鳶的臉有些發(fā)燙,有些想掙脫的心思。
但她終究沒有這么做,既然那女人將他托付給了自己,自己總是要盡力照顧好他的。
她不知道自己能給他多少溫暖,但此刻,她還是努力的回應(yīng)著漢子,讓他緊繃的心漸漸放松。
墨言輕輕一瞥,便看見懷里的人不自然的神色。
她的鳶兒,還是那么善良,總是想把最好的給他。
當(dāng)初遇見時,他便傾心于她,霸道而強勢地將她帶回自己的石洞。
當(dāng)時的鳶兒,也是這般,盡管心里有些抗拒著她,卻沒有推開。
鳶兒終究愛上了他,可當(dāng)年的幸福,如今終究是隨著時間,不復(fù)存在了。
心中慨嘆一番之后,他微微松開了懷里的人。
既然鳶兒忘了,他不介意對她好些。總有一天,鳶兒是會想起他的。
“鳶兒,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會對你好的?!?p> 未等她開口回答,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次傳來。
“哪怕你忘了我,也沒關(guān)系,我一直記得?!?p> 她抬頭看了看漢子,他表情嚴(yán)肅,說出的話讓人心動,眼光溫柔,給她承諾,讓她安心。
她的心里,終究有那么一絲內(nèi)疚,她不是鳶兒,卻得到他的好。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也不想去解釋,怕傷了漢子的心。
那種痛苦的神色,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即便不愛,她也會一直陪著他。就當(dāng)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給他溫暖和回應(yīng)。
許久沒有聽到懷里女孩的回答,墨言心中的溫?zé)崧淞讼氯ァ?p> 如今的鳶兒,怕是不愿再和他一起了吧。
她終究還是怪他的,他不怨,只悔恨自己當(dāng)初沒好好保護(hù)她。
在他將懷里的人緩緩放下,起身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一雙小手抓住了她,用力而急切。
“好,我會努力愛上你的,我不能給你更多的承諾,但我會盡量陪在你身邊?!?p> “若是你愛上了別人,我也不會阻攔你?!?p> 男人腳步頓住,呼吸也變的粗重。他的鳶兒,如此的相信她。
男人轉(zhuǎn)過身,薄涼的唇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她閉上眼睛,沒有作聲。
“不會,這輩子我都不會愛別人了,我的心已經(jīng)被你偷走了,就不要還回來了?!?p> 聽了漢子癡情的話,她的臉上染了幾分淡淡的粉紅。這雪狼,竟該死的撩人。
兩人正沉浸在曖昧的氛圍里,絲毫沒有注意到端著烤肉,在石洞口捂著嘴笑的小奶包。
直到淺淺的笑聲傳來,兩人才回過神來。
“娘親,剛烤的肉,給你吃。”
看著小奶包真誠的樣,她點了點頭,拿了一片烤肉放在嘴里。
只嘗了一口,她的臉色就變了。這肉居然沒有味道,還有些硬,她好像,有點不想吃。
直到肚子又響了起來,她也不管那么多,拿著烤肉,快速的吃起來。
一盤烤肉的份量很足,直到他吃飽,還剩了好多。這么閑le小奶包疑惑的看了看她,有些奇怪,娘親的飯量,什么時候變的。
墨言在一旁看著她吃,察覺到了她神色的不自然。也許鳶兒,是不太想吃的。
看來這肉她不是很喜歡,下次打獵的時候,他可以弄兩只笨笨兔回來。
笨笨兔肉嫩,味道又好,雖然難打了些,但是為了鳶兒,他寧愿多花些時間。
“允兒,你帶娘親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還有事忙,先出去了?!?p> 直到漢子出了石洞,她長出了一口氣。若是他一直在,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
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鳶兒,是傷心,還是會憤怒,她不敢去想,更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自己無依無靠,這個漢子,也算是自己唯一的牽掛了。
“娘親,娘親……”
稚嫩的聲音傳來,讓她略微回神,看見小奶包拉著自己的手,和那微翹的小嘴,不禁笑了笑。
小奶包帶著她到了石洞口,看了看高度,讓她有些難受。
好在小奶包張開翅膀,變了獸形。她趴在小奶包背上,吹著浮動的風(fēng),心安定了不少。
小奶包看了看一臉享受的娘親,心里也是高興的。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哭鼻子的小幼崽了,如今的他,也可以保護(hù)娘親了。
就像阿父說的那樣,獸人天生力氣大,責(zé)任重,雌性嬌小柔弱的,天生就是在放在手心里寵的。
墨允一邊飛,一邊和她說話,天高云淡,偶爾略過飛鳥,十分愜意。
從墨允口里,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雪狼部落。照顧自己的漢子幾年前成了部落的族長,年輕有為,是部落的守護(hù)神。
十幾年前的大戰(zhàn),她身死其中,漢子的阿父也身負(fù)重傷,沒過多久便將族長之位給了他。
從小奶包的話里,她聽出了幾分心酸,偶爾看去,還能看見小奶包臉上沒有褪干的淚痕。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任著小奶包哭,對于父子二人,她終究是一段記憶里的痛。
也許自己終有一天會離開,可如今的狀況,讓她猶豫的心變得堅定下來。
他們給了她溫暖的臂膀,她總該回報點什么。
她不是什么薄情的人,一顆心,總是會被捂熱的。即便不愛,也可以做彼此的依靠。
“回去吧,允兒,我看你也累了?!?p> 她摸了摸小奶包的頭,讓小奶包沉重的心思又活絡(luò)了起來。
回到石洞,小奶包揉了揉眼睛。終究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幼崽,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罷了。
她坐在草墊子旁,看著小奶包躺下,輕輕的拍著他,哄他睡一會兒。
小奶包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來,抓住了她的手。
娘親的手溫溫?zé)釤岬?,很舒服,他怕一睜眼,娘親就走了。
直到小奶包睡下,她也在旁邊躺下,折騰了一天,她也有些困了。
等到墨言回來,看見的就是溫馨的一幕。小小的石洞里,有他的雌性,有他們的孩子。
十多年來,渾渾噩噩的過著,守護(hù)著這個生養(yǎng)著自己的地方。
肩上的責(zé)任讓他不能沉著于消逝的感情,他以為的走出來了,不過是安慰自己的假話。
再見到她時,那壓抑多年的情,似乎再也不能藏著。
盡管他清楚,鳶兒不在了。結(jié)侶過的人,手腕上都有屬于彼此的印記。
可她的身上,是那樣的干凈,什么都看不到。
鳶兒是他心里的痛,這么多年過去,也是時候放下了。也許眼前的人,是自己新的開始。
這樣想著,他舒服了很多,拿著今天打來的笨笨兔和豪豬,烤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