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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來此世開大道

二十九章【 奇僧,怪道, 投桃報(bào)李】

吾來此世開大道 黃梁夢蝶 3254 2021-02-11 16:08:27

  待八卦教諸人遁走,寶象才悠閑的駕白象走到鐘七身前,含笑道:“泓繼道長,咱們又見面了,你看這便是緣法哩”

  “嘶…”鐘七杵杖站起,寒風(fēng)一吹,身傷七八道口子,大大小小,俱是血淋津津,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呲牙咧嘴的回道:“寶象和尚,虧你來得及時(shí),再晚片刻,貧道就投奔你那西方極樂去也…”

  早上才與人家冷面相持,如今卻又笑臉相迎,當(dāng)真是裝逼極速,被打臉也是極速。

  不過鐘七渾身掛彩,也顧不上些面子里子,對于這番僧救命之恩,還是打心底兒里感激。

  寶象聞言曬笑一聲,把那錫杖端平,用杖尾搭在鐘七右胳膊窩,鐘七也任他操作,也并不防備抵擋。

  寶象端著禪杖金環(huán)頭,只是橫起一挑,單臂托杖竟然把鐘七挑起丈許來高。又伸展右手接過鐘七身軀,也輕輕放在白象背上,好在這象背寬闊,上面鞍鞒大,倆人坐上并不覺得狹窄。

  對于這番僧的氣力,鐘七甚是驚異,只這一下,一臂怕有千斤之力,況且徒手提起一人,得得百十斤的臂力。

  鐘七雖則清瘦,但百十斤還是有的,這個(gè)用錫杖挑起來,怎么也得數(shù)百上千斤的臂力。

  寶象打過呼哨,坐騎四蹄如山岳,輕奔小跑,循著山道,徑直往天臺山而去,鐘七問道:“和尚,你帶貧道往哪里去…”

  “道人你傷得可不輕,有甚要事,也先放下吧,隨貧僧往普陀禪院小歇幾日,待養(yǎng)好傷勢,再走不遲”寶象禪師回道。

  鐘七想了想,頷首點(diǎn)頭道:“如此也好,只望寺中長老寬容,不嫌貧道前腳走,后腳又來就行”

  “這個(gè)你不必多想,道統(tǒng)之辯,與性命攸關(guān),孰輕孰重,禪院長老還是知道的,且安心去就是”

  寶象禪師說罷,又道:“正是先前,貧僧正在講法,山下喊殺聲震,諸位長老以為前山來了些些剪徑的賊人,打殺過路的香客。

  急催諸僧侶前來搭救,因?yàn)樨毶U杖隨身,又有這腳力,遂來得快些,貧僧走時(shí),他們還在廨舍奔走,換忙尋些趁手器械哩”

  寶象禪師話音剛落,那上山的拐角半山亭外,咋咋呼呼沖出來一溜僧眾,前遮后用,各扯了旗桿,耥耙,竹篦充做兵器,約莫得好幾十人,都是禪院里的青壯小僧。

  這些小僧見寶象二人,紛紛道:“上師怎么回得如此快哩,可是我等動靜太大,強(qiáng)盜聞風(fēng)跑走了…”

  “哈哈…無礙,無礙,原來是些鄉(xiāng)間的潑皮流氓,要搶鐘道長這個(gè)出家人,貧僧趕去吼了兩聲,賊人還以為是官軍剿他來了,悉數(shù)翻山退走了”寶象隨口扯了個(gè)幌子,應(yīng)付過去,轉(zhuǎn)而領(lǐng)眾僧侶,托著掛彩的鐘七,一路奔回禪院。

  禪院內(nèi)幾個(gè)留守的老僧見諸人回來的快,又都無恙,不由大松口氣,有來詢問情況的,都被寶象依先前說法,一一搪塞過去。

  知道鐘七為“匪類”所傷,靜玄長老忙領(lǐng)諸僧整理藥材,好在釋靜玄長老修行多年,倒是個(gè)知天命,識諸藥的,把鐘七傷口一一用酒清洗,以免中了金矢之毒。

  只是禪院皆是守三皈五戒的僧眾,時(shí)常也無清酒儲備,天臺山離著最近的村社也有十余里。

  靜玄長老只好急傳幾個(gè)小僧打開藥窖,抬些治跌打,擦風(fēng)濕的藥酒上來將究。

  事后清查內(nèi)外傷勢,鐘七左肩胛骨折裂,肋骨折了一根,這都是那力士架鋼鞭打的,胸前挨了三道,各有半寸來深,一指來長,是被張紹陽用劍器所傷。

  背上兩道刀口,小的有五六寸長,一道長有尺許,自肩膀劃到脊下,幸好那力士用的薄片兒鋼刀,只是趁勢撩上,傷口也不深,只是一層皮肉翻起。

  鐘七是趟著也疼,爬著也疼,只好靠在佛殿的柵欄上。

  正要瞇眼睡上一會兒,緩解傷痛,不料剛把眼合上,卻被靜玄長老一瓶子陳釀藥酒淋下。

  “嘶…呃…”這滋味,鐘七瞬間睡意全無,陣陣劇痛襲來,令人直欲打滾哀嚎,只是鐘七見寶象與諸僧侶皆在一旁觀看,咬牙強(qiáng)忍著不動。

  一番處理,忙活到暮時(shí),終于收拾完好,鐘七身上纏滿白紗布繃住,好似個(gè)木乃伊一般。

  寶象又給他正了骨,用竹板固定,傷勢處理好了,鐘七這樣子,一時(shí)也走不了,只得依靜玄之言,留于禪院修養(yǎng)。

  光陰荏苒,不覺十余日過去,這些僧眾四時(shí)關(guān)問不絕,又弄些伸筋草,鐵羅漢等養(yǎng)筋骨,強(qiáng)氣血的藥草給鐘七內(nèi)服外敷。

  鐘七一身外傷大略痊愈,眼見深秋已過,也起了離去之心,便直入禪堂,寶象禪師正與靜玄長老二人正坐在亭子里攀談。

  見鐘七漫步過來,靜玄笑道“鐘道長,剛拆下繃帶,出來活動的小心些,可別迸裂傷口…”

  鐘七含笑點(diǎn)頭:“這些時(shí)日,多些長老,禪師搭救,大恩不言謝,日后但有所命,貧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靜玄長老道:“鐘道長,都是十方叢林,同為出世之人,說甚么謝與不謝,不必,不必”

  “貧道在禪院中,靜養(yǎng)休息,叨擾寶剎十余日,又是冬月將近,特來向長老,禪師辭別的”鐘七想了想,直言會道。

  寶象聞言道“泓繼道兄,你傷勢并未痊愈,這般著急作甚,且在禪院歇息一段時(shí)日吧”

  “是啊,傷筋動骨一百天吶,鐘道友把左肩傷勢養(yǎng)好,到時(shí)候任道長來去,貧僧也不留你”靜玄長老不容反駁的回道。

  隨即二人左右相勸,鐘七無法,只得依言,留在寺中修養(yǎng)。

  哪些和尚念經(jīng),鐘七則無所事事,倍感煩悶無聊,因?yàn)樗麄麆菸春?,耍不得棍棒,煉不成武藝?p>  不過境過上次一戰(zhàn),鐘七以一挑十,到底總結(jié)了不少經(jīng)驗(yàn),索性無事,不斷回想前番,思索下次再遇上這情況,又該如何應(yīng)付。

  在查遺補(bǔ)缺中,武藝雖無進(jìn)益,實(shí)戰(zhàn)打法卻在不斷積累總結(jié)。

  寶象禪師每次講經(jīng),都邀鐘七前去旁聽,二人也時(shí)常辯經(jīng)論法,有時(shí)爭得面紅耳赤,隨后卻依舊不計(jì)前嫌。

  這禪院僧侶,皆拿寶象當(dāng)活佛看待,除了求學(xué),并不敢辯論修行,唯有鐘七,卻是時(shí)常給寶象拆臺,一言不合,就要反駁。

  受寶象影響,鐘七也認(rèn)為修行確實(shí)不能只顧命功(武藝外象),打坐參禪,使心如清靜琉璃的心心性修煉,也必不可少,畢竟道經(jīng)也有言: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

  而鐘七的理念,對寶象而言,同樣觸動極深,寶象逐漸也明白,一味的枯坐參禪,心如死灰,一志不散,并不能成真佛,也非真正的大乘佛法。

  倆人一道一佛,辯論各自修行理念時(shí)寸步不讓,交情卻越發(fā)深厚,互相引為摯友。

  要不是寶象有三皈五戒,鐘七有傷不能飲酒,鐘七定要請這和尚痛飲宿醉。

  到十月中,寶象卻是在鐘七之前向靜玄長老辭別,蓋因五臺山的文殊院已經(jīng)數(shù)此傳信,請寶象禪師至五臺山講經(jīng)說法。

  寶象臨走時(shí),卻但獨(dú)喚來鐘七,見鐘七疑惑,寶象只是笑道:“泓繼道兄,此番一別,不知何時(shí)才得相見,咱們法脈有別,分屬佛,道兩家,你教了貧僧下棋,貧僧也教你一套拳法”

  不容鐘七推此,寶象直接演練了套路招式,囑咐鐘七記下,又遞給他一套梵文策子,寶象道:“這拳法,乃瑜伽之正宗,我見你時(shí)常煩悶,你若無事,時(shí)常練練,也好散心,至于煉法,打法,都在這書冊里”

  “寶象和尚,這個(gè)瑜伽術(shù),就是你那個(gè)刀槍不入的功夫嗎?”

  鐘七接過冊子,隨意翻開一頁,上面是梵字金經(jīng),下面卻密密麻麻的隸字注釋,隸字墨跡未干,顯然是寶象連夜寫的。

  寶象聞言搖搖頭笑道“世上那有什么功夫能一定刀槍不入,不過這金剛菩提法,修煉得好了,能稍微抵擋一下,道兄也不必糾結(jié)這個(gè),武藝只作護(hù)身,修行才是我等根本”

  鐘七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道了聲謝,囑咐寶象一路順風(fēng),并未多說甚么,只是當(dāng)晚就從寺中借來筆墨,也是奮筆疾書,寫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鐘七,與靜玄長老,并著幾個(gè)禪院首座,知客僧,寮房僧等寺中長老,為寶象禪師送行。

  走到山腰八角亭,寶象轉(zhuǎn)身朝眾人道“諸位上師,道友,不必再送,就此駐步吧,貧僧去也”

  寶象說罷,早有座下兩個(gè)番人比丘,牽來坐騎白玉象,提著錫杖,袈裟,包袱行禮。

  寶象正待動身,卻被鐘七叫住道“大和尚,且稍待,貧道有一物相贈”

  言罷,鐘七從袖中掏出自家連夜寫的書卷,不由分說遞到寶象手上,笑道“我中原有句話,叫投桃報(bào)李,你送貧道一冊瑜伽,我也送你一套內(nèi)家功夫,并附上方仙術(shù)數(shù),奇門遁甲,一冊,皆是貧道心意,你且莫推辭”

  寶象也不多說,只是含笑點(diǎn)頭,把書卷用黃羅絹包好,珍重的塞入斜襟。

  沉吟片刻,寶象在諸人疑惑不解中,走回八角亭,至一根大紅漆立柱前,以指為筆,寫下了數(shù)行篆字,轉(zhuǎn)而朝諸人擺了擺手,跨坐白玉象,一路下山而去。

  眾人跑上去一看,卻是一首《贈泓繼道人》

  【身披黃衣,手搖玉塵(拂塵)。

  身披百納杏黃衣,寶閣瑤池常赴宴。

  手搖黎杖白玉塵,丹臺紫府每揮塵。

  肘懸仙箓,足踏芒鞋,飄然真羽士,秀麗實(shí)奇哉。

  煉就長生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

  貧僧不識玄門客,卻是泓繼真人來。】

  這篇篆字,通體以指頭刻下,徑入木中數(shù)寸之深,由此可見,這寶象禪師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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