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請涼亭就坐。”皇后熱情又客氣地主動打招呼。
李漫不是第一次參加宮宴。但新皇在位期間,她來得也確實不多,且似乎每一次都是因為這位據(jù)說從不爭寵的皇后,做出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吸引了她。
但要說熟稔,談不上。
她不過是匆匆來看一場稀奇,盡興了便離去,很少與皇后交談。
另一邊,云貴妃見到李漫身邊的云霧,早已經(jīng)美目泛光,迎了上去:“阿弟!你也來了!”
云霧后退兩步,有些不耐煩。
李漫隨手抓了一只做成牡丹樣的金黃色小西瓜放在云霧懷里:“去吧,敘敘舊。省得云家的人以為本宮如何欺負了你?!?p> “本就欺負了我。”云霧眸光流轉(zhuǎn),笑嘻嘻道,“一個時辰前將我壓在小樹林狠狠欺負,公主穿上衣服就不肯認了!”
李漫沉默。
她就知道,一場好好的武藝切磋在自家這群不著調(diào)的男人嘴里說出來就變了味!
旁邊,云貴妃一聽見這話,臉色一白,使勁扯云霧:“阿弟!隨姐姐去那邊,姐姐有話和你說?!?p> 云霧不情不愿,將一只做成兔子的西瓜掰開,取了最中心的瓜瓤隨手放置在一個碟子里,又萬分小心的往李漫手里放了,叉了一塊投喂到李漫嘴里,這才任由云貴妃拉著走了。
李漫只往涼亭看了一眼,淡然道:“本宮到處走走即可?!?p> 一邊吃著冰鎮(zhèn)西瓜,一邊繞過涼亭,完全無視了涼亭中的幾人。
皇帝笑望著李漫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西瓜造景中,隨口對大巫師道:“此景,陰先生以為如何?”
陰木擇沉默片刻:“迷霧重重,不敢深究?!?p> 皇帝笑了一下,不說話了,只是放下了酒杯,起身。
皇后半垂臻首,溫婉體貼,不言不語。
另一處,云貴妃一到了無人的地方,立刻就放開了聲音:“阿弟!這幾年,你被關(guān)在公主府,徹底與云家斷了聯(lián)系,那個女人那般變態(tài),阿姐以為你該是恨之入骨,可你竟然對她呵護備至,言聽計從!”
“公主是云霧的命呢?!痹旗F嬉笑,“我自然會好好的伺候著。”
“我看你是與其他面首一樣,中了那女人的迷魂湯了!別忘了,你是云家未來的家主!你這般沒有風(fēng)骨,日后又如何撐得起云家!”
云霧輕笑一聲:“姐姐倒是好風(fēng)骨,卻學(xué)著公主的桃花裝。莫不是忘了,我云家嫡女,從前是愛牡丹成癡。”
“你懂什么!在這后宮,皇上喜歡什么,我們自然就要成為什么。否則,這貴妃尊位、帝王恩寵,又哪里輪得上本宮!”
“你高興便好?!痹旗F玩著手中的黃西瓜,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李漫走到了一座小橋上。
橋下水中,一只只西瓜被雕刻成蓮花的形狀,瓜皮做荷葉,看著妙趣橫生。
李漫趴在橋上欄桿上,興致盎然地瞧著,身后有人影靠近,溫潤好聽的嗓音響起:
“要不要同朕一起,泛舟吃瓜?”
李漫轉(zhuǎn)身,皇帝就在她極近的地方,蒼白的容顏帶了難以描繪的溫軟與動人。
李漫疏遠地移了幾步:
“本宮不與成家的男人同游?;噬线€是與你的皇后妃子一起吧!”
皇帝眼中的希冀慢慢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