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案情
看門的老吏根本不認(rèn)得陸晨手上的玉牌。
陸晨只好自報家門,“我是帝偵院探員,五道·理文,現(xiàn)在來臨和查案,請放行?!?p> “帝偵院?你少給我胡說,我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什么什么偵院……”老吏每日查點通行人士,早心生膩煩,從來沒什么好態(tài)度,“先后面排隊去,到你了我再處理!”。
陸晨看老吏態(tài)度如此之差,額頭青筋一跳,不自覺握拳,準(zhǔn)備發(fā)作,但又想起臨行前顧衛(wèi)告誡他不要沖動,便還是忍了,到后邊去排隊。
城門附近的一個小乞丐看到這一幕,立即快步往城里跑去……
約二十分鐘后,陸晨到了第一位,他跟老吏又說了一遍事情來由,老吏卻表示還得調(diào)查一下,讓他在一旁等,接著又繼續(xù)給下一個批通行證。
這次陸晨忍不了了。
“我是皇帝直屬刑部機構(gòu),帝偵院的探員!你確定要攔我?”
“你!”老吏一煩躁就嘴硬的很,“不管你是什么官,我不知道你就得給我等著!天王老子也得給我等著!”
本來實際上這就是個小事,不讓插隊是小事,不讓通行也是小事,但態(tài)度不好就是大事。
“是嗎?今天我還就不等了!看你能怎么樣?!”陸晨推開老吏,準(zhǔn)備硬闖。
“給我攔住他!”
老吏一吼,守城的軍人紛紛拔刀指向陸晨。
眼看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此時,一身著官服之人騎馬而來。
“等等!都住手!”
他留一撮小胡子,約三十歲上下,外貌平平無奇,不過看起來精神抖擻。
他名為李琦,是知府手下的同知。
老吏認(rèn)得他,忙迎,“李大人,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
李琦下馬,怒瞪老吏,“你還問?要不是我讓小乞丐看著,今天得出大事!”
“啥、啥……大事?。俊崩侠魬?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
“你知道你攔的是誰嗎?那位大人可是帝偵院的探員!”李琦對老吏吼道,“凡妨礙帝偵院探員辦案者,哪怕一品大員,他也可以砍,別說你這個看門的!真是找死!”
“???!”老吏一聽,嚇得腿哆嗦不止。
他立馬在陸晨面前跪下,哀求道,“大人!小人有眼無珠!請大人務(wù)必留小人一命!小人給您磕頭!”
怎么就弄的要出人命一樣?以為我天生殺人狂嗎?陸晨無奈道,“算了,以后態(tài)度好一些?!?p>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老吏一個勁地磕頭,哪怕陸晨勸止,他也不停。
陸晨不再管他,快步穿過城門,和李琦打招呼。
“幸會!在下陸晨,請問閣下怎么稱呼?”
李琦回以拱手禮,“在下臨和府同知李琦,見過陸大人。”
“李大仁不必拘禮。”
“陸大人,舟車勞頓,先到府上休息一下吧?!?p> “多謝李大人好意,但我聽聞尸體是在城外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離城外不過一點點路,不如先看看現(xiàn)場?!?p> “陸大人不僅英俊瀟灑,還如此盡職盡責(zé),李某人甚是敬佩,這就為您備馬?!?p> “勞煩了?!?p> “請稍等一會。”
李琦安排人給陸晨備好馬后,和他一起緩步往城外去。路上,陸晨詢問李琦案情。
“事情是這樣的……”
十一月五日,上午十時,在臨和城外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據(jù)調(diào)查,該尸體是臨和府同知金岑。經(jīng)仵作化驗,他脖子上的刀傷是致命傷,且是唯一傷。他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物品,疑似遭到搶劫。他死亡時間約為一日,也就是十一月四日上午十時。
這些倒還是稀松平常的事,最為奇怪的是,沒人知道死者金岑是怎么出城的。
要知道臨和城是大城市,城墻堅固且毫無漏洞,三個門進出管理嚴(yán)格,當(dāng)天并沒有他出城的記錄。
“城墻方面確定沒有漏洞嗎?”陸晨問。
“肯定沒有,我問過站崗士兵,沒人見過金大人?!崩铉谋砬橹型嘎冻鲆环N疑惑。
“那存在他賄賂守門的,故意不記錄的情況嗎?”
“應(yīng)該也沒有,我調(diào)查過,如果說他沒有死的話,那老吏們可能會說謊,幫他隱瞞,但他死了,他們肯定不敢隱瞞?!?p> 陸晨聽后也很疑惑,“那還真是很奇怪,難道是飛出去的?”
“啊,還有個事。”李琦頓了頓,道,“我覺得知府大人有些奇怪。”
“怎么說?”
“他好像不想帝偵院插手……金大人出事后,我立馬就想到要上報帝偵院,但他說這個事情可能只是謀財,沒必要驚動帝偵院,讓臨和的捕快去查?!?p> “所以你自己上報了?”
“對,我和金大人一直關(guān)系不錯,這次他慘死,我很傷心……這個案子蹊蹺,望您明察……”
陸晨點頭,“一定?!?p> “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么?”
“為什么只來了您一位,沒有別人嗎?”李琦問道。
陸晨微微皺眉,“什么意思?一位不夠嗎?”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您是理文,一般來說,實際辦案不都是讓罡武出馬的嗎?”
“我是武官?!标懗啃π?,“我牌子丟了,拿了同僚的先用用,反正他又不出來拋頭露面。”
“原來是這樣?!?p> “所以你放心??斓搅税??”
“就在前面?!?p> 李琦和陸晨在一個林子外停下,下馬步行,林中有一塊地被木樁和繩子圍了起來,應(yīng)該就是尸體發(fā)現(xiàn)處。
案發(fā)現(xiàn)場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陸晨看后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去看看尸體吧?!彼f。
“陸大人,要不還是先去府上休息一下,放下行禮,一會我讓捕頭帶你去?!?p> 李琦如此建議道,陸晨覺得沒什么不妥,就答應(yīng)了。
府衙位于四大街交叉口上,正好在臨和府正中心,其規(guī)模和豪華程度,光客房就達(dá)十間,遠(yuǎn)不是新平縣衙可比。
陸晨到了府衙,第一件事就是從行禮袋中拿出一疊符,沿著府衙圍墻,每隔一段距離就貼上一個。
“陸大人,這是在?”
“啊啊,就是貼一些……保平安用的!”
面對李琦的疑問,陸晨選擇糊弄過去。
實際上這些紙符的作用是為了確保府衙里沒有術(shù)師。一旦有術(shù)師在府衙里施展法術(shù),紙符就會形成結(jié)界,把術(shù)師控制在一定范圍里。
說白了就是個保險。
陸晨還沒見過術(shù)師,也不知道這紙符對他們有什么效果,但顧衛(wèi)囑咐了,他就照做。
貼到快結(jié)束的時候,一個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官員看到了,過來質(zhì)問。
“你這是在干什么?!”
陸晨一向不喜歡態(tài)度差的人,沒好氣地回道,“跟你無關(guān)?!?p> “怎么跟我無關(guān),我是府里的通判!你……”矮子通判本想呵斥陸晨,但打量一番后,發(fā)現(xiàn)他身穿鶴服,忙賠出笑臉,“是帝偵院的大人??!哎喲,我這……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原諒原諒!”
“沒事?!?p> 陸晨冷冷回道,繼續(xù)自己干自己的。
矮子通判連忙趁機道別。
“他叫曹惠?!崩铉Φ?,“他這個人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見風(fēng)使舵。”
“你好像不怎么喜歡他?!标懗窟呝N紙符邊說。
“不止是我,金大人也不喜歡他……不,準(zhǔn)確來說,他們有過節(jié)?!?p> “什么過節(jié)?”
“曹惠在城里有不少生意,有些是違法的,金大人參過他一本。本來曹惠也是同知,但就因為這個被降為了通判?!崩铉忉尩?。
同知為正五品官員,通判為正六品。
“那他很可能懷恨在心?!标懗坎聹y道。
“對,我覺得整個府衙里,他和……知府大人最可疑……”李琦輕聲道。
陸晨微微一笑,“你膽子好大,竟然敢懷疑知府,就是因為知府不想上報帝偵院嗎?”
“對?!?p> “那人也不一定是他殺的,很可能他是右相一派的,所以不想讓帝偵院插手,而已?!?p> “這我倒不清楚了……知府沒跟我透露過他和右相有關(guān)系,如果他是右相的人,那應(yīng)該會拉我或者金大人入派,但沒有過?!崩铉秸f越輕。
“好啦,不用那么怕,我這邊搞定了,去看看尸體吧?”
“我們先回房間等,我已派人去叫捕頭,他一到就去?!?p> “好?!边@大城市就是不一樣啊,還有捕頭……
他們在房中邊喝茶邊等,不一會,一個仆人來報,說捕頭有急事走不開,要再過一會。
“他可能在查案,陸大人,還是我?guī)闳タ窗??!崩铉鹕淼馈?p> 陸晨跟上他,“你是不是不太想面對朋友尸體?”
李琦無言點頭。
陸晨理解他,這么短的時間,再看到朋友的尸體肯定會傷心。
“那一會我自己看看就可以,你外面等我?!?p> “感謝?!?p> 李琦帶陸晨來到非常整潔的義莊,新平縣的義莊與之相比就是個破茅屋。
停尸房門前,李琦告訴陸晨,“你看下尸體的脖子,就知道哪個是金大人?!?p> 陸晨走進停尸房,一股臭氣撲鼻而來,同時他眼前跳出三個系統(tǒng)面板,對應(yīng)三個死者。
是否進行鑒定?
還好來了……好久沒用,都差點忘了我還有系統(tǒng),陸晨心想著,找到脖子被劃開的那具尸體,點擊鑒定。
霎時,一行行信息覆蓋了他的視界。
【目前鑒定系統(tǒng)為等級一
鑒定范圍:死亡的生物
鑒定程度:初級
死者姓名:金岑
年齡:36歲
身高:173cm
體重:64.5kg
死因:失血過量。脖子上的傷口為利刃造成,是致命傷。
細(xì)節(jié):死者生前服過毒。該毒不致死,但會導(dǎo)致全身疼痛,可用藥物緩解?!?p> 話說回來,這個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個升級機制……
算了,懶得想……
陸晨更關(guān)心信息中的細(xì)節(jié)。
這個毒藥,明顯是拿來拷問用的,這說明金岑死前受到過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