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五月過完，六月便接踵而至。這讓燕琳兒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再過幾天就可以踏上戰(zhàn)場，迎接考試了，煩躁而又無味地備考馬上即將結(jié)束，之后就能放心大膽地玩了；緊張的是，再過幾天就要上戰(zhàn)場了，模擬試卷做得時好時壞，她不知道能不能考過，心里面沒點(diǎn)底兒。
想著能夠順利地完成考試，燕琳兒便跟遲遲商量取消考試之前的一切外事活動，以便能專心致志的在家復(fù)習(xí)功課，做好最后地沖刺。以至于“520”過后沒幾天的端午節(jié)去濕地公園看賽龍舟的計劃也就不了了之了。
端午節(jié)不去看賽龍舟倆人都覺得有些遺憾了。為了能稍稍彌補(bǔ)下，可不能再在吃上面將就了。于是，倆人起了個大早，想著去菜市買些好吃的，晚上一定得美餐一頓。
到了樓下，遲遲剛把車騎到大門外，倆人就發(fā)現(xiàn)有人在走道上支了一口大蒸鍋，蒸鍋下的爐子里的火也燒得正旺。燕琳兒驚訝地問：“七點(diǎn)都還不到，誰這么早就在煮什么??？”
“不知道哎！樓里應(yīng)該就住著我們倆吧？一直以來也沒見過其他人啊？”遲遲也不解地盯著眼前的蒸鍋說道。
燕琳兒調(diào)皮，見著也沒人，立馬跑了過去，想把鍋蓋揭開來看一看鍋里煮了什么東西。說是也巧，正當(dāng)燕琳兒剛走到火爐旁，想去揭開鍋蓋，卻還沒得手的時候，突然從大門左側(cè)的一個儲物間里走出了一個看起來涵養(yǎng)很好的老婦人。婦人手里拾著柴火，見到了遲遲和燕琳兒后，她慈祥地問道：“小伙子，你們也住這里嗎？”
“嗯……我們……住……住在二樓?！崩先送蝗坏匕l(fā)聲，而燕琳兒又準(zhǔn)備做些不算光彩的事情，心里被嚇得不輕。她驚慌地順著聲源的方向回頭望去，不安地說道。
“這么早，你們是出門買菜嗎？”老人一邊拿著柴火往火爐旁走，一邊又接著問道。
“嗯，是的。”見燕琳兒驚慌不安的樣子，遲遲趕忙從車上下來，故作親和地說，“奶奶，您也住在這嗎？一直都沒見過面呢！”
“我住在四樓。”
“噢，可能是我們回來的比較晚，所以沒碰上吧?！边t遲口氣越發(fā)的親切地說?！澳棠蹋伬镏蟮氖裁窗。俊?p> “蒸的粽子。今天不端午節(jié)嘛?！?p> “難怪這么香呢，您自己包的嗎？”（其實，鍋里剛冒出點(diǎn)熱氣，粽香味還很難聞的出來。）
“嗯，早點(diǎn)兒蒸好，晚上兒女們過來吃飯，好讓他們帶回去一些。”說到這里，老人的語氣突然變了?？雌饋硎钦Z重心長的樣子，但其中又夾著欣慰和一些復(fù)雜的情感。
“那就您一個人住在這嗎？”遲遲用著極度關(guān)心的口氣問著。
“我跟我老伴一起住這。他到菜地里摘菜去了。”老人或許是聽出了倆人不是本地口音，答完了遲遲后立刻接著問道：“你們是在這邊上學(xué)的吧？”
“嗯。我們倆在明城理工學(xué)院念書?！贝鹜辏t遲也接著問道：“奶奶，您還自己種菜啊？”
“嗯。從教師崗位退下來后，不去上班了，閑著沒事兒，就自己種種菜，活動活動筋骨?！?p> 經(jīng)過遲遲這一番熟絡(luò)，燕琳兒漸漸地緩了過來，又變得淘氣起來。雖然知道鍋里的東西是粽子了，但她還是一直念念不忘地著想開來看看，沒等遲遲再答話，燕琳兒側(cè)身往鍋里看了看，用著好奇的口吻俏皮地問道：“奶奶，您包的粽子好香啊，我能開來看一看嗎？”
“現(xiàn)在還不行，要再過一會兒才能熟?！崩先宋⑽⒌匦α诵?，如拒絕自個兒調(diào)氣的兒孫的無理要求一般地說道。
“太沒禮貌了！注意點(diǎn)形象好吧？”遲遲也笑了笑，拉了拉燕琳兒說。
“我就想看看嘛?！毖嗔諆阂仓雷约禾仆涣耍詭鰦傻卣f。
見狀，老人親切地看了看倆人，問道：“你們兩個是戀愛關(guān)系不是?。俊?p> 毫無準(zhǔn)備地被老人這么一問，倆人都有點(diǎn)懵了。倆人都覺得，這個問題似乎是多余的。我們本就是一對??！但不知道為什么，盡管如此，面對老人突然地發(fā)問，倆人心里都覺得缺點(diǎn)什么。雖然倆人對彼此為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都心知肚明、供認(rèn)不諱，但被長者這么一問，倆人心里一剎那間都有一點(diǎn)兒沒底的感覺，很是奇妙。
“嗯，是的。”遲遲雖然沒有猶豫，但是略帶著一丁點(diǎn)兒不安地答道。
“才不是呢！”突然被問到這樣的問題，燕琳兒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怎么的，她用了一種難以言語的口氣說道，“他笨頭笨腦的，我才不喜歡他呢！”
老人也看出了小年輕的羞澀，臉上掛著和藹、嚴(yán)肅，卻又十分關(guān)心的表情看著遲遲問道：“有沒有帶她見過你的父母?。俊?p> 老人的第一個問題就已經(jīng)讓遲遲不知所措了，這個問題就讓他更加地茫然了。遲遲在心里嘀咕著，“還要見家長的嗎？我怎么從來都沒有這么想過？”
“沒有?！北焕先诉@么接連地發(fā)問，遲遲就如一個不知道犯了什么錯誤的孩子一樣，越答越小聲。
“處了對象，要第一時間去見過雙方的家長。不然，不好……”老人的話似乎還沒說完，但鍋里冒出的沸氣越來越大，溢出旳棕香味已經(jīng)很濃郁了，老遠(yuǎn)就能聞著?！棒兆邮炝?，你們拿上幾個去吃吧?！甭劦搅隋伬镲h出的濃郁的粽香味，老人突然改口說道。
老人剛才的問題確實讓遲遲和燕琳兒都有些不適，有點(diǎn)兒懵。談戀愛不就是你情我悅，兩個人的事嗎？對于老人的話，倆人都表示不解與奇怪，但同時在心里又都有了與以往不一樣地思考。
聽到老人說可以開鍋后，倆人都是有點(diǎn)兒小激動的。一直站在鍋邊，早就聞到鍋里滾滾而來的粽香味了，燕琳兒早就又想問問老人是不是可以開鍋了？但見老人一直與遲遲在說著話，不便打斷，方才一直憋在心里，沒問出來。
“太香了！奶奶，您包的粽子太香了！”聽到老人明確地說可以開鍋后，燕琳兒立馬變了個人似的，一掃被老人發(fā)問的陰霾，既驚奇，又興奮地說道，“真的可以開來看了嗎？”
“嗯，粽子煮到這個時候就可以開鍋了。這樣煮出來的粽子才香，才好吃；如果開早了，粽子很容易煮不透，不夠香?！崩先寺詭Ы虒?dǎo)的口氣說道。
“遲遲，快開來看看，太香了?！钡玫嚼先说脑俅螒?yīng)允后，燕琳兒激動地看著遲遲說道。
“奶奶，那我就開來看看了？”一個人外出求學(xué)，今兒又是端午節(jié)，這會兒三人圍在一起煮粽子的情景，突然讓遲遲想起小時候在家跟奶奶一起煮粽子時的場景。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守在鍋邊，時不時的就想開鍋來看一看，吃一吃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的粽子。于是，遲遲也禮貌性地問了一句后，還沒等老人回答，他就迫不及待地揭開了鍋蓋。
鍋蓋剛開，燕琳兒就叫了起來，“哇，跟我媽包的粽子一樣哎！有長方形的，也有三角形的。太香了！”
聽到燕琳兒的驚叫，老人開心地笑了笑，“快，趁熱，你們拿上幾個。今兒是端午節(jié)，一定要吃粽子的?！?p> 看著鍋里的粽子，倆人早已兩眼發(fā)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鍋里的粽子，眨都不曾眨過?？墒?，今天畢竟是第一次見到老人，就拿人東西，實在是不好。
“不用了奶奶，我們待會到市場去買一些就好了。”雖然不舍，但遲遲還是禮貌地說道，“您包這么些粽子一定很辛苦的。再說，您家人待會來吃飯的時候，他們也需要帶上一些，我們待會去買一些就可以了?！?p> “沒關(guān)系的。還要跑到市場上去買，多麻煩??！奶奶讓你拿你就拿。”
“那我們就拿了？”見遲遲推諉，燕琳兒早已被濃郁的粽香給俘獲了，她乖巧地說，“奶奶包的粽子這么香，就像我媽媽包的一樣，我一定要嘗一嘗。謝謝奶奶！”
“拿吧，不要跟奶奶客氣了。在外求學(xué)是很不容易的。我孫子也在外面讀書，他昨天還在電話上說可惜吃不到我包的粽子呢！”
“奶奶，您孫子也在外面上學(xué)啊？多大了?。俊?p> “跟你們差不多大。也是不肯留在家里這邊上學(xué)，非要跑到外面去，一個人孤零零的……”一邊說，老人一邊心疼地看著燕琳兒和遲遲。
“沒事的奶奶，念完書了，您孫子就會回來陪您的?！?p> “嗯?！薄翱?，趁熱拿上幾個粽子?！崩先艘贿呎f，一邊將眼神從倆人身上往鍋里面挪。
“那我們一人拿一個，嘗嘗奶奶您的手藝?！毖嗔諆阂矊⒛抗馔断蝈伬镎f道。
“沒事的，多拿幾個。”
“奶奶，我們一人一個嘗嘗味道就夠了?！边t遲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到鍋里面去拿粽子。
“兩個孩子真乖！真懂事！”
“謝謝奶奶！您包的粽子真香，一定很好吃?！边t遲拿了粽子聞了聞，笑著說道。
“我們這邊的或許和你們家里的不一樣，嘗一嘗?！?p> “嗯，肯定很好吃。聞著就知道了?！眰z人同聲答著。
“對了，奶奶，我?guī)湍阳兆影岬綐巧先グ?？”遲遲把粽子遞給燕琳兒后說道。
“沒事的，你們還要忙著買菜，待會讓他爺爺來弄就好了?！?p> “我們買菜不忙的，您就跟我說怎么弄吧?！边t遲一邊做出干活的動作，一邊說。
“這孩子真好！不僅懂禮，而且還勤快。家里教得真好！”老人笑著說道。
“奶奶，那我要怎么弄??？”面對老人地夸贊，遲遲淡淡地笑了笑，隨之問道。
“把爐子里沒燒完的柴火拿出來，然后把粽子放在簸箕里?！崩先艘矝]再跟遲遲客氣，如差使著自己的孫子一般地說道。
“好的?！边t遲一邊取出爐子里剩余的柴火，一邊回答著老人。
“你小心一點(diǎn)噢，別燙著了?！崩先艘贿吙粗芍畹倪t遲，一邊關(guān)心著說道。“還有，爐里多余的柴火拿出來后，放在空地上，然后用鍋里蒸粽子剩余的水把它澆滅，以防火災(zāi)?！?p> “好的奶奶，知道了。我們那以前也都是用柴火做飯，每次也都是像您說的一樣做?！边t遲沒有抬頭看老人和燕琳兒，一邊認(rèn)真地干著活，一邊應(yīng)答著老人。
“你以前也燒過柴火嗎？”老人好奇地問。
“燒過的奶奶。我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小孩，我老家現(xiàn)在都還有燒柴火的土灶呢?！边@時，遲遲突然抬頭看了看老人，微微地笑了一笑，親切地答道。
“很好啊！很好??！”老人不知道為什么，連連嘆聲道。“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好啊，踏實肯干、單純善良。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城里的知識青年，還得統(tǒng)一下鄉(xiāng)到農(nóng)村學(xué)習(xí)呢?！?p> “奶奶，您也下過鄉(xiāng)??？”
“下過的。那個時候，每個知識青年都要下鄉(xiāng)學(xué)習(xí)，受教育……”
“奶奶，火爐也一起拿上樓去嗎？”對于下鄉(xiāng)這個話題遲遲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下去；又或許是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他沒有再跟老人聊下鄉(xiāng)的事，輕聲地問道。
“火爐放在樓下的庫房里就好了，不用拿上樓去。”見遲遲把粽子都放到了簸箕里，火爐里多余的柴火也都處理好了，老人也沒有再繼續(xù)說下鄉(xiāng)的事，趕忙答道。
“樓下還有庫房的啊？那真是太方便了！很多東西您們都不用搬上搬下了吧？”
“嗯。你們房主沒有跟你們說一樓有個庫房嗎？”
“沒有，我們房東沒說。”
“這樣的，那我去給你開門?！?p> 然后，老人在前面走著，遲遲提著火爐跟在后面。
庫房不是很大，里面放著一些農(nóng)用工具、柴火，以及一些不常用的物品，就在大樓大門左邊不遠(yuǎn)處。遲遲以往很是奇怪，這一個個鐵門背后是什么呢？今天才知道鐵門后面是庫房。
把火爐放到了庫房合適的位置后，遲遲跟著老人回到了蒸粽子的走道上，準(zhǔn)備把粽子和蒸鍋給老人送到樓上去。當(dāng)遲遲和老人從庫房回到走道上的時候，燕琳兒已經(jīng)把蒸鍋和提水的空水桶提在了手上。去庫房的時候遲遲就覺得有點(diǎn)兒不對了，原來是燕琳兒沒有跟著去啊?！傲諆翰皇亲钕矚g湊熱鬧了嗎，今天怎么沒有跟著去?。俊边t遲見燕琳兒提著水桶和蒸鍋等在走道上，心里面不禁嘀咕著。一時想不到一個合理地解釋，遲遲也就沒再想下去。
“把水桶給我吧？你提著水桶和蒸鍋不好走路的?！边t遲端起簸箕后，對燕琳兒說道。
“沒事，不重，快走吧。”燕琳兒面上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地說著。
“姑娘，水桶你給我吧。怎么好意思把東西都讓你們倆拿了呢?！币妭z人把東西東西都拿完了，老人說著。
“沒事的奶奶，東西真不重，我提地動的，您在前面給我們帶路就好?！甭牭嚼先艘舱f要來提桶，燕琳兒看著老人甜甜地笑了笑說。
“是的奶奶，東西不多，您在前面給我們帶路就好了?！毖嗔諆涸捯魟偮洌t遲立馬附聲說道。
“好吧。真是兩個懂事得好孩子，那我就享一享你們兩個小娃娃的福，在前面給你們帶路?！崩先艘参⑽⒍Φ卣f著，便走到前面去給兩個小娃娃帶路去了。
到了四樓，進(jìn)了門后，遲遲很為動容。老人家里雖然很是簡介：白色的墻，暗色的地板磚，客廳擺著一套木質(zhì)茶幾和沙發(fā)，墻上掛了一些字畫……室內(nèi)空間大小和遲遲他們住的房子差不多，但屋子里卻一塵不染，無比的整潔。所有物品也都分門別類地歸置著。一進(jìn)門，遲遲就由衷地羨慕不已，心里想：兩位老人的一生一定是相親相愛，幸福美滿的。不然，家里面不會這么整潔、舒服與和諧的。試想，如果屋子里住的不是兩個相親相愛、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彼此體貼、恩愛的人的話是不可能這么整潔的。如果屋子里住的是兩個冤家對頭，又或是情感不和的人，屋子里一定是雜亂無章的。只有兩個相親相愛、相互體貼的人才會用心去經(jīng)營一個家，才會將屋子打理得這么整潔、整齊。
進(jìn)了門后，老人告訴遲遲和燕琳兒分別把東西放在餐桌和廚房就好。見兩個小家伙放好了東西后，老人招呼倆人喝點(diǎn)水再走?！安涣四棠?，空了再上來打擾您吧！我們先買菜去了?！笨戳丝磿r間，都快九點(diǎn)了，倆人婉言謝絕道。
“噢，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你們還要去買菜。”聽倆人說，老人這才想起來兩個小娃娃還要去買菜，便笑著說道，“那你們多拿上幾個粽子，有這么多呢?！?p> “奶奶，我們一人一個真的夠了。謝謝您了！那我們就先走了?！闭f完，倆人一人提著一個粽子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門。
“等一下，”老人突然說道，“他爺爺也快回來了，你們蔬菜不要買了，等下我讓他給你們拿些我們自己種的蔬菜，放在你們大門外，你們回來的時候記得拿回家去?！?p> “好的。那我們今天真是太有口福了，謝謝奶奶了！以后您要有什么重東西要提，又或是什么事，直接來二樓找我們就好了?！眰z人一邊答著老人，一邊開門走了出去。
“好的。今天真是多虧了你們兩個小娃娃?！崩先烁诤竺?，一邊把倆人送出了門，一邊說。
剛從老人家里出來，倆人一邊下樓，一邊迫不及待地拿起粽子聞了聞，還沒聞出個味道來，就準(zhǔn)備剝皮吃了。這時，燕琳兒一把搶過遲遲的粽子，略不高興地說，“就顧著自己，我的都還沒剝呢。”
看著燕琳兒一臉的委屈，遲遲一頭霧水，想了想，自己也沒做錯什么吧？于是，他沖著燕琳兒笑了笑，說，“我錯了！我的女王陛下，我不應(yīng)該只想著自己的，粽子給我，我來剝。”說完，遲遲從燕琳兒手中接過了粽子。一邊剝粽子，遲遲一邊問，“女王陛下，平時你不最愛湊熱鬧的嗎？今天怎么話這么少呀？也沒跟著到庫房去看看？”
“你不問還好，一提剛才的事我就來氣……”燕琳兒臉上地委屈越發(fā)地明顯了起來，氣呼呼地說。
聽到燕琳兒這么說，遲遲更是摸不著頭腦了，不知什么地方又做錯了什么。在心里不停地回憶著。
“你就顧著自己一個在那忙活，一個人跟奶奶聊個不完，把我晾在一邊，也不叫我搭把手什么的，你說我尷尬不尷尬?。课艺f你就像個木魚腦殼一樣……你看奶奶家里了沒有？這么規(guī)整、干凈的家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一點(diǎn)兒都不知道配合，也不知道叫我搭把手干點(diǎn)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不懂事呢……”每逢節(jié)日，外鄉(xiāng)人總是會忍不住地想家。剛才被遲遲置之一旁不理不睬，燕琳兒心中有點(diǎn)兒不是滋味，有醋意，也有依靠。為此，她委屈地跟遲遲訴說著他的種種不是。
聽到這里，遲遲恍然大悟，覺得燕琳兒說的是那么個道理，連忙說道，“是的??！我怎么這么笨呢！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我真是太笨啦！別生氣了，為我這么個笨人生氣不值得。來，女王陛下，粽子剝好了，您請享用?！?p> 燕琳兒本有一肚子的委屈還沒說完，好不容易倆人單獨(dú)在一起了，她原本打算好好說道說道的，可看著遲遲遞過來的香噴噴的粽子，忍不住，趕忙接過來咬了一口，“嗯，太好吃了！真是太好吃了！早知道多拿一個就好了，這個太小了?！毖嗔諆阂贿吔乐兆樱贿呉荒樞腋５卣f，“不行，遲遲，為了懲罰你今天的過錯，你的粽子被本宮沒收了?！?p> “就兩個，我豈不連味道都沒得嘗了？”遲遲一邊剝著自己的粽子，一邊裝著可憐地說。
“放心，我不會這么絕情的，會給你嘗一口?！闭f完，燕琳兒把吃了一半的粽子遞到遲遲嘴邊，給他咬了一口。
粽子一吃，什么委屈都被燕琳兒拋諸腦后?；蛟S真應(yīng)了古話說的：“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此時，燕琳兒臉上灑滿了甜蜜的笑容。她一邊吃著粽子，一邊挽著遲遲的手，倆人齊步地往樓下走去。
按習(xí)俗說，端午節(jié)的天氣一般都是陰雨天得多?？擅鞒墙裉烊耘f是風(fēng)和日麗、晴空萬里。路邊的草兒也都由嫩綠色變成了深綠色，天空中，藍(lán)一片，白一片的，看起來一點(diǎn)兒規(guī)律都沒有。云彩兒們好像是被誰隨手一推，她們索性也就懶得動了，東一片，西一片的隨意地掛在了空中。
倆人到了樓下后，從小區(qū)騎著電車往菜市趕去。微風(fēng)徐徐吹過。燕琳兒坐在后面，雙手緊緊地抱著遲遲，頭側(cè)靠在遲遲的背上，兩眼靜靜地欣賞著道路兩旁的一花一草，幸福地享受著這難得的二人世界。
是啊！清晨，陽光正好，微風(fēng)拂面，不冷不熱，緊緊地抱著愛人，靠著他堅實的后背，騎著電車，不用去想任何煩雜的俗事，穿梭在綠油油的路上，不慌不忙，這不就是一種不可多得地享受嗎？這不就是所謂的遙不可及的幸福嗎？
踏實地靠在遲遲的背上，燕琳兒似乎又不是完全地在享受這難得的時光，還有若有所思的樣子。
歲月如梭，大學(xué)三年轉(zhuǎn)眼即逝，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后，就是大四了。上了大四，畢業(yè)便近在咫尺。一般而言，畢業(yè)也就意味著是各奔東西的宣言?；蛟S是老人的話刺激到了燕琳兒，馬上要畢業(yè)了，還沒帶遲遲去見過父母呢！他的父母又會接受我嗎？——或許，燕琳兒心里也正在思考著這種種問題。
在路上行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倆人都沒說話。遲遲認(rèn)真的在前面騎著車；燕琳兒始終保持著靠著遲遲的姿態(tài)。要不是遇上了紅燈，倆人估計會就這樣一路沉默，直至到了菜市吧！
遇上了紅燈后，遲遲把車停了下來。在等綠燈的時候，他回過頭，極其溫柔地看著燕琳兒，問道，“想吃什么??？要不要做你最喜歡吃的酸菜魚啊？還是說做我比較拿手的啤酒鴨？”
“中午我們就隨便吃一點(diǎn)吧！下午再做大餐好嗎？”燕琳兒好像一秒鐘都不愿意離開遲遲一般，頭都沒抬，一直靠在遲遲的背上，懶懶地說道。
“這樣也好，那我們晚上再弄桌好吃的吧。”遲遲似乎也不想打擾燕琳兒一般，簡單、溫柔地回了一句。
遲遲話音剛落，綠燈就亮了起來，他輕輕地?fù)軇恿穗婇T，繼續(xù)往菜市趕去。
“樓樓他們是不是去濕地公園看賽龍舟去了？”車子剛過紅綠燈一會兒，燕琳兒問道。
“嗯，跟小博、葉秋童他們一起去了濕地公園?！?p> “晚上就我們倆吃晚飯嗎？”
“應(yīng)該是的。他們看完龍舟比賽后應(yīng)該會在城南逛一會，晚飯應(yīng)該也就在城南吃了吧?！?p> “好吧?！薄按龝灰獑枂査麄?？畢竟今天過節(jié)嘛?！贝藭r，燕琳兒突然將頭微微地抬了起來一點(diǎn)，似乎在等著什么指令的樣子。
“嗯，待會到了菜市我給樓樓打個電話問一下，這樣也好買菜?！边t遲一邊仔細(xì)地開著車，一邊說道。
“嗯，那你待會問一下吧?！闭f完，燕琳兒又繼續(xù)將頭靠在了遲遲的背上。
倆人便又恢復(fù)了剛才的樣子，靜靜地走在時光之中，不快不慢，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