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依醒來時,已經(jīng)身在王府了。
只覺得自己的頭疼得有些難受,仿佛下一刻便會裂開一般,在火場之中的情景歷歷在目,就連現(xiàn)在都還能感受到被煙熏和嗆鼻的感覺。
江離一直守著她,不敢離開片刻,臉上盡是擔(dān)憂和焦急,看到她醒了,心中那顆懸在半空的石子總算落下。
江離眼里含著淚水,千言萬語都不及顧南依平安無事。
江離有些哽咽,“依依,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那暖云閣火勢兇猛,也虧的顧南依命大,也不知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放火燒暖云閣。
若顧南依有個好歹,江離定會自責(zé)不已,若不是她不爭氣的昏了過去,顧南依或許就能在火中少遭些罪。
“王妃姐姐,好些事記不太清了,你可以跟我講講我昏迷后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顧南依想知道,救她的黑衣人是不是陸寒韻,可又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柦x,只能出此下策套話。
江離在給顧南依說著當(dāng)時的情形,并沒有提到黑衣人的事。
可顧南依的腦海中卻一直在想,那個為她以身相護的黑衣人,還有在昏迷之前看到的陸寒韻,他們有何關(guān)系,她想不通,為什么兩人出現(xiàn)的時間一前一后那么巧合。
難道黑衣人是陸寒韻?可陸寒韻不會武功,又拿什么將她救出火海。
而且江離對黑衣人之事只字未提,看來是真的沒有見過什么黑衣人。
“看來婚事只能延后了……依依,依依,你在聽我說嗎?”
江離叫了好幾聲,才將顧南依的思緒拉回。
“王妃姐姐,我有在聽?!?p> “那將婚事延后的事,你覺得如何?”
“王妃姐姐,我沒事,陸寒韻肯定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至于婚事也不必延后,還要提前,不如一切從簡,明日便大婚吧?!?p> “明日?依依你是不是瘋了?”
江離覺得顧南依肯定是瘋了,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當(dāng)回事。
江離的反應(yīng)像極了被火燙到了一般,驚跳起來,這是今日剛剛經(jīng)歷生死的顧南依嗎?仿佛跟個沒事人一樣。
“依依,此事事關(guān)你性命,當(dāng)不得兒戲,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我不能看著你往火坑里跳?!?p> “可陸寒韻現(xiàn)在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得拉他一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么也不做?!?p> “他不是你想幫便能幫的?!?p> “王妃姐姐,此話何意?”
顧南依不明白江離話里的意思,為何陸寒韻不是她想幫便能幫的人?難道陸寒韻身上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江離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立馬解釋道:“沒……沒事,我就是一時心急,怕你受傷,說錯了話。”
顧南依也沒有多心,一心想著如何幫陸寒韻。
顧南都依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已經(jīng)想到了要怎么做,府上那三個女子,無法一次解決,那就一個一個來,不著急。
今日暖云閣的火起的蹊蹺,估計也和陸寒韻府上的那三位脫不了干系,也怪自己太過掉以輕心。
若不盡早將陸府里那些手腳不干凈的人清理干凈,陸寒韻隨時都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今日是她顧南依,那明日呢?會不會就是陸寒韻?
她顧南依看上的人,又豈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縱使以前是,可如今有她在,便再也不會讓人欺負(fù)他分毫。
就算欺負(fù)陸寒韻,也只能是她顧南依,不能是其他人。
陸寒韻擔(dān)心顧南依,處理好府中的一切,便匆匆趕到王府,前腳剛打算踏進顧南依在的房間里,就聽到了顧南依和江離的對話,陸寒韻的腳頓時不知如何落地,整個人就那樣呆住了。
顧南依該是有多天真,才會有這樣的念頭。
自己的性命都頗有堪憂之意了,想的念的竟還都是他。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救他于水火,可他是什么人啊,又豈能是說救就能救得了的。
從前他不信有人能渡他,可今日他的心卻有所動搖,他看著顧南依,仿佛看到了一縷光照進了自己的世界里。
陸寒韻把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打算離開時,剛好顧止戈來尋江離。
“怎么不進去?”顧止戈悄悄的對陸寒韻說到,怕打擾了江離和顧南依。
陸寒韻只是搖搖頭,并未多說什么,顧止戈看向房間內(nèi),原來江離和顧南依在說悄悄話。
顧止戈痞痞的沖著陸寒韻一笑,倒讓陸寒韻有些不好意思。
顧止戈敲響房門,江離見是顧止戈,起身相迎,畢恭畢敬的福了身子行禮。
“參見王爺。”
顧止戈最不喜歡的便是江離對他如君與臣般的相處方式,剛才是迎顧南依時了沒有這些虛禮。
但今日有客人在,顧止戈只是眉頭緊皺,并未說什么,越過江離往屋里走去。
江離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顧止戈了,竟對她愛搭不理。
“見過王妃。”
陸寒韻亦向江離行禮,江離微笑點頭,陸寒韻跟在江離身后,走到了顧南依的跟前。
顧止戈便是站在一旁,并未言語,顧南依雖是山匪出身,但也懂得禮數(shù),更何況王府于她有恩,她當(dāng)感激才是。
顧南依正打算行禮,話未說出口,顧止戈便對江離說到:“本王有事同你商議?!?p> 說完,便拉著江離離開了。
顧南依還在想,顧止戈是不是對她有成見,不然為何會是這般態(tài)度,對自己視而不見。
其實不然,顧止戈只是想給陸寒韻和顧南依制造獨處的機會罷了。
看著江離被顧止戈拉走,房間內(nèi)只有陸寒韻和顧南依二人,顧南依有些不自在。
想和陸寒韻說些什么,卻又好像無話可說,可要是不說些什么,兩個人就這么尷尬的相處著,只怕更是難受。
陸寒韻:“要喝水嗎?”
顧南依:“有何事嗎?”
顧南依:“不喝?!?p> 陸寒韻:“無事?!?p> 顧南依和陸寒韻兩人同時說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頓時又陷入了安靜。
陸寒韻偷偷瞄了一眼顧南依,看到顧南依臉上還有些擦傷,應(yīng)該是在剛剛的大火里,不小心傷的,陸寒韻心中有些愧疚。
顧南依本想也偷偷看一眼陸寒韻,剛好對上陸寒韻的眸,顧南依趕緊低下頭去,不想讓緋紅的臉被陸寒韻看到。
“依依,今日的局勢你也看到了,嫁給我,未必就是好事,更多的可能是飛來橫禍?!?p> 陸寒韻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你還有機會反悔,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是想讓顧南依離開,至少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她就是安全的。
顧南依不語,這些她都清楚,只是她想知道,陸寒韻是怎么想的。
來寧王府的路上,陸寒韻想了很多,顧南依留在自己身邊,以顧南依的才能,確實能幫自己不少忙,可卻也會危及到她的性命。
陸寒韻過慣了險中求生的日子,可顧南依不一樣,他實在不忍心也不愿耽誤顧南依。
陸寒韻思量一番后開口勸道:“我明日便送你回天水山寨,你留在陸府,我不能保證時時刻刻都能守護在你身邊,只能……”
陸寒韻話還未說完,就被顧南依撲倒在床上,顧南依的雙眼里都是憤怒,怒的就是陸寒韻至始至終都不信她,只想著和她撇清關(guān)系。
可她又怎會知道,陸寒韻不是不信她,是舍不得她為他而受傷。
“陸寒韻你聽好了,是我顧南依自愿留下,幫我爹達成和你的交易,而不是為了你,若有一日,我想離開,誰也留不住我,所以現(xiàn)在你大可不必費盡心思讓我離開。”
她張口閉口全是把自己當(dāng)作了交易的籌碼,這是她能想到的留下來的理由。
可不管是籌碼還是她這個人,都不重要,她只想達到她的目的,她只是想守護在陸寒韻身邊。
陸寒韻瞪大了眼睛,這顧南依怎么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撲倒一個男人,沒個……女子該有的姿態(tài)。
陸寒韻的喉結(jié)動了動,趕緊將顧南依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