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村里謠言四起。說半年多沒有回家的五牛在城里有了相好。更有甚者,說他在城里又娶了一房媳婦。這些謠言或多或少也傳到仙姑的耳朵里。
她心想,無風不起浪。五牛是個媳婦迷,他都半年沒回家了,他在工地上能撐得住嗎?除非……仙姑不敢往下想。
第二天一早,仙姑把孩子送到公婆那里,她就急急的進城了。她去工地找五牛,她要當面與五牛對證,村里的那些謠言的真假。她不相信五牛是那樣的人。
仙姑也不知道五牛在哪個工地干活,他上次回來也沒說起這事。她就一個一個工地跑,一個一個工地問,她就不信巴掌大的縣城找不到五牛。
功夫不負有心人,仙姑終于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工地上打聽到五牛的消息。
據(jù)他們說,五牛確實在他們工地上干過活,但他已經(jīng)辭職好幾個月了,具體他又去了哪個工地誰也不清楚。
仙姑剛剛?cè)计鸬南M直粺o情地澆滅了。她想,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五牛。
就這樣,仙姑在旅館里住了下來。她又找了幾天,還是毫無音信。五牛像是在人間蒸發(fā)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難道他又去了其他地方?或者是……一想這些,仙姑后背直冒冷汗。
仙姑在縣城里尋了好幾遍,也沒發(fā)現(xiàn)五牛的蛛絲馬跡。仙姑沒了辦法,她只能懷著悲痛的心情無奈地回村了。
仙姑后悔攆著五牛去城里掙錢了。有吃有喝夠花的就行了,貪圖那么多錢干啥哩?現(xiàn)在人都失蹤了,她腸子都悔青了。但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她只能承受著心靈的痛苦。
之后的日子里,仙姑又去縣城幾次找五牛,結(jié)果還是石沉大海,沒有丁點兒五牛的信息。打那,仙姑沒再去過縣城。
夜深人靜的時候,仙姑躺在炕上東扯西想。難道五牛真像人們傳說的那樣又娶了一房媳婦,躲到一邊享清福去了?仙姑嘆了一口氣,腦子亂的像鍋粥。
她想,都說男人在外邊待待,心思會越來越野。起初,她還不信。她說老實巴交的五牛能野到哪里去呢?無情的現(xiàn)實給她上了一課。
一年后的一個午后,一個蓬頭垢面,破衣襤褸的人坐在大柳樹下嘿嘿傻笑。孩子們圍了一圈逗他取樂。
一個老漢見那人可憐,將孩子們都驅(qū)散了。正當老漢扭頭要走的時候,一股清風把那人臉面上的長發(fā)吹開了。老漢心里一驚,這不是失蹤一年多的五牛嗎?他走近了那人仔細端詳了一陣子,沒錯,就是五牛。老漢跌跌撞撞去了仙姑家。
仙姑聽后,一溜小跑來到柳樹下,一見乞丐般的五牛,她抱著他的腦袋就哭了起來。她隨哭隨說道:“一年多沒見,你咋成這副雄樣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這時,一個小伙子從人群里走到仙姑面前,他囁嚅道:“嫂子,可能五牛哥被人打了,傷著腦子了?!毕晒靡宦牐龅卣酒饋?,“什么?!”
小伙子說:“俺干活的那個城市和五牛哥去的那個地方離的很近,俺經(jīng)理是那邊的人,他聽說工地上有個小工和一個女的好上了,被女人的男人給揍成了殘廢,俺一看五牛哥這個樣子,俺經(jīng)理可能說的就是他,俺也是瞎猜啊。”
仙姑聽后,頓時坐在地上狼嚎鬼哭起來。她哭了一陣子,抹了抹眼淚,立起身來,氣沖沖地走了。五牛沖著她的后影傻呵呵的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