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蕭夫人嗎?您今日來此,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不知夫人來此所為何事?”樂從榮輕聲說道,語氣中有些淡淡的嘲諷。
蕭嬈輕哼一聲,冷冷盯著樂從榮,一臉不善。
“樂從榮,如你所愿,我會跟你聯(lián)合對付黃貴中那個莽夫?!?p> “哦?蕭夫人說的我不太明白?!睒窂臉s揚起眉毛,有些訝然道。
“別跟我裝糊涂了,你嫁禍我的事情,我就當沒發(fā)生過,先解決黃貴中再說?!笔拫评淅涞?,嫵媚的容顏此時顯得尤其冷艷。
樂從榮動了動眉毛,覺得蕭嬈的話有些不對勁,卻也沒放在心上。他認為這是蕭嬈欲要在與他聯(lián)合時占據(jù)一定主動權的說辭罷了。
他本打算置身事外,坐觀兩人兩敗俱傷,但轉(zhuǎn)念一想,倒也有與她聯(lián)手的打算。
因為他知道,蕭嬈與黃貴中的勢力差別太大,如果自己不插手,最后必然是蕭嬈敗亡,黃貴中得勝,到時候,就是他樂從榮焦頭爛額的時候了。
與其讓黃貴中各個擊破,不如此時聯(lián)手先對抗他。
想到這里,他對蕭嬈貿(mào)然動手搶丹很是不滿。
“真是個無腦的女人。”樂從榮內(nèi)心冷哼。
但事已至此,雖然如今不是撕破臉的好時機,卻也只能動手了。
不過即便要聯(lián)手,也要讓蕭嬈付出些代價才是,她自己沉不住氣,別想讓他跟著吃虧。
一念至此,樂從榮淡淡道:“我嫁禍于你?呵,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還想扣在我身上嗎?”
蕭嬈皺眉,明白樂從榮要死不承認了,她氣得酥胸起伏,重重哼了一聲。
她明白此時自己占不了什么便宜,樂從榮布置周密,把黑鍋死死地扣在她頭上,黃貴中的仇恨值也主要在她身上。
她咬牙道:“我不追究這事情究竟是誰做的,你知道如今的形勢,如果我敗了,你也別想討得了好。”
聽到蕭嬈明顯有些妥協(xié)了的說辭,樂從榮有些滿意道:“聯(lián)合不是不可以,但你能付出什么代價呢?”
“你知道,我沒有參與此事,今日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或者跟黃貴中聯(lián)合。”樂從榮悠然道。
蕭嬈氣得臉色漲紅,差點沒當場動手,干掉這個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她壓抑住火氣道:“你要什么?”
樂從榮臉上露出一抹陰沉的笑意道:“你在黑市的份額,我要五成?!?p>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蕭嬈陰著臉說道。
“哼,事已至此,你還有選擇嗎?”樂從榮穩(wěn)坐釣魚臺道。
“別以為你就能高枕無憂了,黃貴中的寶丹在你手里,你認為他不會對付你?”蕭嬈怒意消退,冷笑道。
“哦,誰說寶丹在我手里?”樂從榮皺眉。
“呵呵,我可不管那寶丹去了哪里,但我知道,黃貴中可是認定了寶丹在你手中呢。”蕭嬈掩唇而笑,冷睨著他。
“你拖我下水?”樂從榮眼神愈發(fā)軟綿綿的,實際上心里有了怒意。
蕭嬈觀樂從榮的言行,確實不像在演戲。她心里一動,難道寶丹真的不在他手中?是隱藏在黑島的某一股勢力插手嗎?
想到這里,她心里暗爽。樂從榮布置這么多,想要把一切都推在她身上,卻沒想到被人橫插一手搶了寶丹,搶丹的人甚至還扮成樂從榮的手下,讓黃貴中誤以為寶丹落到了他手上,讓他置身事外的打算落了空。
蕭嬈一念至此,心里涌起一絲快意。
“呵呵,那又如何呢?”她冷然道。她也懶得反駁,反正事實如何,兩人心中都有數(shù)。
“哼,好,很好?!睒窂臉s語氣愈發(fā)輕柔,目光灼灼,怒極反笑。
在他看來,蕭嬈這女人果真難纏,雖然動手搶了黃貴中的寶丹,卻又有其他的布置,讓黃貴中誤以為寶丹落到了自己手上。按照黃貴中的性格,必然會找自己討要寶丹,但自己如何能拿的出來?
最后還是免不了做過一場。樂從榮嘆息一聲,明白自己也沒有退路了,除非蕭嬈能把寶丹交給自己。
他瞥了蕭嬈一眼,暗暗搖頭。這女人好不容易把自己拖下水,又怎會讓他輕松化解這次危機。
兩人各自腦補著,對視一眼,眼中冒火,都為對方拖自己下水而感到憤恨。
隨即,兩人俱都露出假惺惺的笑容道:“既然如此,合作愉快。”
另一邊,黃貴中返回府中,大發(fā)一通脾氣后,聯(lián)絡了樂從榮,讓他交出手里的寶丹。
樂從榮自然回信拒絕,語氣也有恃無恐。
黃貴中暴怒無比,召集了手下的人,向著樂府而去。
他要趁樂從榮沒有做出應對之前,先下手為強!
說不定還能以此作為要挾,讓樂從榮交出那寶丹。
黃貴中沉著臉,目光銳利而陰鷙。
在樂府外,他沉沉站定。揮手間,一群人“唰”地散開,將樂府團團圍住。
他們身著黃衣,目光肅穆,手中彈出一顆顆丹丸,這些丹丸在空中懸浮著,彼此共振,一層奇妙的域場籠罩了整個樂府。
開戰(zhàn)先封府!黃貴中顯然也不是沒有腦子。
樂府內(nèi),剛送走了蕭嬈的樂從榮眉頭緊皺,他拒絕了黃貴中,此時也要做好準備。
他召來手下管事,有條不紊地下達一條條命令。
管事們紛紛領命而去之后,他留下了云夫人,她身上有些疑點,為求萬全,他打算用吐真丹問她一問。
云夫人一臉平靜,心里卻有些忐忑,向遠之前跟她說過不會波及到她,但如今,她也做好了奮起反抗的準備。
正在她打算奮起一搏之時,府外傳來騷亂的聲音。樂從榮出外一看,頓時怒發(fā)沖冠。
“黃貴中,你欺人太甚!”
云夫人跟在后面,卻是暗暗松了口氣?,F(xiàn)在這情況下,樂從榮也顧不上審問她了。
她心里卻對向遠有了更多的信心。
“或許,他真能憑微末之力,顛覆這黑島也說不定。”
深思間,黃府的人已然攻了進來,樂府四處響起交戰(zhàn)的聲音。
還留在府內(nèi)的管事們有些措手不及,此時紛紛召集人手,倉促迎戰(zhàn)間卻是損失慘重。
也是樂從榮剛把一部分人手派出府去,卻沒想到黃貴中沒有先去攻擊蕭府,反而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樂從榮目光陰沉,手指輕彈著周邊的空氣,一聲聲清越的脆響中,十幾個黃衣人吐血而亡。他們胸膛上出現(xiàn)一個手指粗的血洞,前后通透貫穿了心臟。
黃貴中自然不會任由他掃蕩自己手下的人,他矮身前沖,轉(zhuǎn)瞬間出現(xiàn)在樂從榮身前,一爪向著他胸膛抓去,直取其心臟而去。
樂從榮的身體卻是如同紙片一般,順著黃貴中掀起的狂風向后飄去,恰恰躲開了這一爪。他十指連彈,又是十余人被殺。
黃貴中目光一凝,狂笑道:“縮頭露尾的東西,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今天讓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笑聲中,他周邊壓抑的勢場再度放出,此時卻沒有波及周邊,只是把樂從榮籠罩在內(nèi),讓他舉步維艱。
樂從榮如紙張般飄忽的身形沉重下來,但他也不慌,三人斗了這么久,彼此之間也知道些根底。
他手中出現(xiàn)幾枚閃著幽黑光澤的長針,它們懸浮于空中,靈活地飛舞著,成包圍之勢向著黃貴中周身刺下,周邊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叮叮……”黃貴中低吼一聲,身上浮現(xiàn)一層金黃甲胄,黑針刺在甲胄上叮當作響,留下一個個黑漆漆的斑點。
樂從榮手中不停,不斷放出黑針的同時,手指靈活地彈動著,在黃貴中的甲胄上留下一個個凹痕。
黃貴中腳步不停,閃身來到樂從榮近前,手指指甲噌地伸長,抓向他的胸膛,同時眼中神光彌漫,一抹暗黑的幽光沖出眼眸,撲向樂從榮的腦袋。
樂從榮冷哼一聲,身形陡然分散,十幾個樂從榮將黃貴中團團圍住,難分真假。
一個樂從榮被幽光掃中,化為一縷輕煙消散。十幾個樂從榮操控著數(shù)量多了數(shù)倍的黑針攻向黃貴中,同時他們手指連彈,清脆的聲響連成一片。
黃貴中冷笑一聲道:“花里胡哨。”
他腳步前踏,周邊地面無聲塌陷,周邊的勢場化為無形的大手,揮舞間將一個個分身拍成一縷縷煙塵。
樂從榮分身不斷破滅,又不斷出現(xiàn)。顯然他陷入了下風,但也暫時纏住了黃貴中。
云夫人召集手下舞女縮在角落里,只求自保,她看著周邊的戰(zhàn)況,目光平靜。
樂府外,剛出府的管事們返回相助,卻一時破不開封鎖陣。
蕭嬈化為清風,在半空中瞇眼看著樂府的戰(zhàn)況,她臉色掙扎一會,卻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嘆息一聲,召集手下相助樂府。
一時間,樂府周邊轟鳴不斷,五顏六色的攻擊如同盛大的煙火,照亮了黑島的夜空。
整個黑島似乎都在微微震動著。
黑島的住民各自躲在自家的地下室里,等待著混亂的過去。
向遠站在屋頂上,看著遠處的煙火,表情平淡,只有一雙明亮的眼眸在黑夜中閃著灼灼的光彩。
風吹動著他的裙角和長發(fā),讓他如要登仙而去。
他微微一笑,跳下房頂,看著院里身著青衣的女子,還有灰衣和黃衣的男子們,輕聲道:
“現(xiàn)在,劫掠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