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隊人防衛(wèi)府邸,其余人手全力制止騷亂!”樂從榮和蕭嬈不約而同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全力收攏我們的人手,尤其是我們合作的勢力,必要時可以暴力抓捕,盡量抓活的?!?p> 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是乘勝追擊的時機了,若是今晚的混亂再發(fā)展下去,他們?nèi)齻€都要完蛋。
但混亂已經(jīng)波及全島,已成既定事實,他們只能想辦法挽回一點損失,哪怕兩人都清楚現(xiàn)在做這些用處不大了。
蕭嬈告別了樂從榮,回到自己府中主持大局,此時蕭府內(nèi)擠滿了尋求庇護的人,放眼望去,人頭攢動,嘈雜如菜市場一般。
本身屬于蕭府的一部分人自然不敢說什么,但島外勢力的人可沒什么顧忌,不滿地抱怨著,但他們心里怎么想的蕭嬈也知道一二,無非是想借此坑點補償什么的。
蕭嬈煩惱地皺緊眉頭,很是焦頭爛額,這些跑來求庇護的人自然不會是什么精銳,恰恰相反,他們之中草包居多。
你問精銳去哪了?都去搶東西了啊。
黑島店鋪這么多,隨便搶一家的收獲就足以讓一個人揮霍大半生了。在這天大的利益之下,就是圣人怕也把持不住。
況且那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鬣狗,不趁著這次混亂撈夠本,那也別混黑了,丟不起這個人。
蕭嬈冷冷掃視眾人一眼,她也不清楚里面藏了多少干完一票抽身而退的家伙。
但目前還是維穩(wěn)為主,她也只得耐著性子安慰眾人,心里卻暗暗嘆息。
經(jīng)此一事,黑島這么多年建立起來的信譽怕是毀了個七七八八了,這幾天也不知會有多少人要求出島逃離這個旋渦。
蕭嬈咬牙暗恨,究竟是誰挑起的亂子,她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
與此同時,三府的人手也開始插手平息混亂了。
黃貴中雖然中了毒,但也還是撐著發(fā)布了命令,好歹也算顧上了大局。
然而亂子哪是那么好平息的,且不說島上的人在龐大的利益誘惑下早已經(jīng)殺紅了眼,三府的人手也是剛經(jīng)歷了大戰(zhàn),此時在街上一碰面,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若不是有一部分被控制了思想的奴隸忠誠度有保障,還有一部分顧全大局的管事們管著,恐怕又是一場火拼。
但即便如此,三方還是摩擦不斷,大戰(zhàn)沒有,小戰(zhàn)處處,管事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亂子還沒平息下來,互相扯后腿扯得倒是很歡樂。
三方人心不齊,面對一群紅了眼誰都敢攻擊的瘋子們,殺又不能殺,誰知道這瘋子是哪方勢力的,只能打暈綁了,費時費力,甚至損失也不小。
就這樣,混亂一直持續(xù)到天亮,瘋子們找回了理智,不聲不響融入求庇護的人群中,留下一地雞毛。
樂從榮一邊吐血一邊拍爛了好幾張桌子,待到天光明亮,黑島街頭巷尾死尸橫陳,一片斷壁殘垣。
外面一大堆人叫囂著要離開黑島,但他哪敢在這時候放人走啊,要是讓他們跑出去一宣揚,以后誰還敢與黑島合作做生意?
但他又不敢一直扣著這些人,讓不滿一直發(fā)酵,事情只會越來越嚴(yán)重。
此時三位府主都為此焦頭爛額,受傷的兩人更是雪上加霜。
此事若是處理不好,他們必然會被黑島主人抽筋扒皮。哪怕能挽回一些損失,也免不了脫一層皮,說不定就丟掉了執(zhí)掌黑島的權(quán)利,這是他們不愿接受的。
事到如今,三位府主默契地罷手言和,先想辦法保住自身的權(quán)利。
“查,這場亂子是哪方挑起來的?”樂從榮一邊咳嗽著,語氣憤恨地吩咐著。
管事們相視一眼,低頭不敢去觸霉頭。
云夫人冷眼旁觀,這次戰(zhàn)斗她一直在一旁打醬油,手下人幾乎沒什么損失。
一位老管事顫聲說道:“據(jù)手下們詢問得知,昨晚府中戰(zhàn)斗開始時,是幾個身著黃府服飾的人先開始了劫掠,他們針對的都是我府和蕭府的產(chǎn)業(yè),避開了島外勢力。”
“而后一群身著灰衣的男子和青衣的女子以牙還牙,反向劫掠黃府的產(chǎn)業(yè)。此舉激起了一些人的貪念,參與到劫掠之中,更是波及到了島外勢力,此后局面一發(fā)不可收拾。”
老管事說道這里,有些瑟瑟發(fā)抖。
“一群灰衣人?別告訴我是我樂府的人……”樂從榮語氣陰森道,目光陰厲地掃過眾人。
“我等不敢。”管事們心里一緊,連忙回道。
“哼,去查,查出帶頭人是哪方勢力,否則別回來見我!”樂從榮咆哮道。
管事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去,樂從榮口中噴出一股鮮血,一掌狠狠拍下,又是一張桌子壽終正寢。
他知道,這場亂子八成不是三府惹出來的。
黃貴中哪怕再莽撞,也不會讓手下人做出這種自掘墳?zāi)沟氖虑椤?p> 至于是否是手下人自作主張,這個可能性雖有,但實際上概率很低。因為三府的手下們都與黑島綁死了,與各自的勢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他們幾乎都沒有出島的權(quán)利,一查就會露餡。
“如此說來,是島外的勢力趁機搗亂了。”樂從榮眼神陰郁。
昨夜的亂子明顯是早有預(yù)謀,動手的人對黑島的勢力有一定的了解,各自假扮三府的人,引誘人心中的貪念,讓局面一發(fā)不可收拾。
但島外勢力在黑島的駐扎者都不會太強,人數(shù)也不多,這都是經(jīng)三府監(jiān)督的,就是為了維護他們絕對的統(tǒng)治地位。
“昨晚的帶頭者人數(shù)不多,甚至也不算很強,主要是抓住了時機,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但即便如此,人數(shù)還是多了……”樂從榮垂下眼皮想著。
“是島外哪幾個勢力聯(lián)手了嗎?也是,黑島這么大的利益,總有人忍不住想伸爪子。”樂從榮扯起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冷笑。
“看來他們已經(jīng)忘了主人的強大啊。”
樂從榮緩緩閉上眼睛,他深知黑島之主的強大,絕對能夠?qū)⑸熳ψ拥耐ㄍńo剁碎。
只要黑島主人回來坐鎮(zhèn),一切都不是問題。
但自己敢通知主人嗎?
樂從榮握緊手掌,隨后又松開,深深嘆了口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他不敢通知主人。
他敢保證,三個人都不敢這么做。
如今的黑島成了個爛攤子,事情是因他們?nèi)藸帣?quán)奪利而起,就沖這一點他們就免不了受到嚴(yán)厲的懲治。按照主人的手段,三人到時候怕是想死都難。
“至少也要先處理下這些問題,哪怕讓出一些利益?!睒窂臉s突然有些心灰意懶。
“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彼畤@一聲。
……
黑島的三位府主不約而同打算暫時壓下黑島的亂子,在對島外的勢力讓出一大部分利益后,總算把大部分人勉強安撫住了。
與此而來的,則是出島的狂潮。
作為島外勢力在黑島的駐扎者,由于黑島嚴(yán)格的進出制度,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一生都會駐留在黑島了。
但嚴(yán)格說來,他們其實并不屬于黑島,擁有離島的權(quán)利,只要他們背后的勢力點頭。
此時的問題,就是他們紛紛申請離開黑島。
雖然這些人及他們背后的勢力暫時被三府的讓利安撫住了,但人要離島總不能制止吧。
至于離島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門。
有說被昨晚的戰(zhàn)斗嚇破膽要換人來駐扎的。笑話,要真這么膽小,還敢來黑島這地方?
也有說島外有事要去處理的,也有說接到調(diào)令離島的。呵呵,以前可沒見頻繁換駐扎人的。
還有昨晚受傷要回去休養(yǎng)等等理由,讓三位府主很是無奈。
這些人或許有那么幾個是出去躲亂子的,但大多數(shù)怕都是昨晚吃肥了吧。
奈何他們確實取得了背后勢力的同意,讓三位府主不得不放人。
他們此時為了穩(wěn)定局勢,又不能強硬地搜身,只能嘆息一聲,隨他們?nèi)チ恕?p> 因此,三位府主的府上此時都是一大群人等著驗明正身,隨后離開黑島。
而這也是向遠謀劃許久創(chuàng)造出來的機會。
向遠挑撥起三府大戰(zhàn),甚至讓整個黑島陷入一片混亂,就是為了這一刻。
唯有這個時候,他們才能混出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