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微微皺眉：“雖然不太懂你們?nèi)祟惖倪@些事，但我還是覺得奇怪——為什么這個國家的領主不看國王的臉色，而是去看遠在千里之外的商人眼色呢？”
哈斯沒有回答，只是報以苦笑。
常聽聞魔族和人類的思維大體相近，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有不一樣的見解。
正如查爾斯所說——北方的六個領主始終處于一個尷尬的位置。
名義上屬于冬之國，權(quán)力架構(gòu)也遵循王國領主制度，但內(nèi)核還是同盟的那一套，就是把近臣官職的名稱換一下而已。
查爾斯大概是覺得商人建立的國家遙遠而又渺小，光是帕奇斯麾下的土地面積就完爆的同盟，有什么必要去遵循比自己“弱小”之人的眼色呢？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由商人組建而成的國家占據(jù)的領土面積，雖然不足50萬平方公里，但手里握著的地契，那些還未出售的土地總面積超過了1000萬平方公里。
在制度畸形的世界里，領土面積面積不代表國力有多么強盛，人才數(shù)量、經(jīng)濟規(guī)模才決定一個國家的國力。
就像同盟國隔壁的魔法聯(lián)邦，占地總面積不足20萬平方公里，卻是實打?qū)嵞芘c圣教國抗衡的一個璀璨之國。
“在這里待久了，見得事情也多了，完全搞不明白——那些遠在千里之外的商人愣是要把幾個月前拉的屎尿灑在你們身上，偏偏你們還得笑呵呵的遞手紙。我是想問，帕奇斯以及老帕奇斯都是受虐狂嗎？”
用最為難聽、粗俗的話語講述出冬之國領主們的“日?！?。
哈斯臉色一黑：“那您說如何破解這個局面？”
查爾斯沉吟幾秒，道：“直接帶著軍隊去殺了那群商人，自己做主不就行了？”
“要是能做到，何必每天為此愁眉呢？”哈斯的苦澀蔓延至嘴角。
“啊這......”
查爾斯揉了揉腦袋。
想這種事太費腦力。
“算了，我也想不出來?！?p>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走了兩步，陡然一拍腦門，似是醒悟：“你們可以歸順王室??！既然商人整天給你們送痛苦面具，那么王室不是商人的敵人嗎？你們?nèi)祟惒怀Ｕf，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除了【U·A】教團之外？”
如果眼前說話的家伙不是絕對不能惹怒的存在，哈斯肯定忍不住將其拖出去斬首。
“查爾斯大人......”哈斯深吸一口氣，“對王室而言，我們也是敵人。而且老帕奇斯領主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如果沒有巨大的好處，冬寂王是不會接納我們的......這個好處，您可以歸納為北方的一切?！?p> 土地、人口、技術(shù)，只有將帶給領主源源不斷利益與名望的東西遞上去，才能緩解十幾年前結(jié)下的仇怨。
這些是領主們安身立命的資本，一旦交出去，那就和把砍自己腦袋的刀遞給王室沒多大區(qū)別。
“我好像懂了?！辈闋査瓜乱庾R扭動著脖子，“總之，我會將你需要傳達給帕奇斯的話帶到。然后，我很感興趣，這個名叫伊休·威廉的“監(jiān)軍”?！?p> 哈斯知曉就算是帕奇斯禁止，查爾斯也不會聽命。
但凡是這三個魔族感興趣的東西，要么送到手上，要么他們自己去拿。
從來只是給一個通告，而不是征得同意。
“我說......如果一不小心，玩死了，會怎樣？”查爾斯饒有興致問道，“帕奇斯能繼續(xù)掩蓋我的身份嗎？還是說無所謂，早晚都得和商人撕破臉皮？”
哈斯無法替主人做出回答。
但可以推測一番。
恐怕......主子的忍耐已經(jīng)抵達了極限，說不準事態(tài)會演變成一場在人類內(nèi)部的戰(zhàn)爭。
“請不要驚動對方?！?p> 哈斯只能給這樣的回答。
查爾斯一聽，笑意更盛：“也就是說早晚都得動手，單純的需要準備時間。那么這個驚動對方，應該是指【伊休·威廉】能定期發(fā)信件給商人，對吧？”
“......”
哈斯瞬間想到這家伙想要干什么，上前一步道：“我無法替主人做出判斷。您應該等一等，至少是主人知曉這件事......”
“好吧?！?p> 查爾斯揮了揮手走向二樓。
如此作答，卻不準備這么干。
這里十分安逸，生活相當舒適，就是呆久了有些厭倦。
他已經(jīng)無聊到獨自坐在階梯上，欣賞被酒精與ya片操控的賓客們放下一切后狂歡的樣子。
說白了就是缺少新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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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休站在大型運輸船的甲板上，依靠現(xiàn)有的身份搭了一個順風車。
這艘船從水門都市而來，進入水之國卸載了一批貨，然后在風之國短暫停留一天，帶著大批香料、冷凍豬肉、淡水魚、海鮮等駛?cè)攵畤?p> 返回的時候會帶著冬之國的葡萄酒、橄欖、水果、蔬菜、小麥，以及許多種類的油。
“黑騎士殿下......哦不！威廉少爺！”
帕米拉緩緩走來。
如今的死靈術(shù)士不是魔王城那樣偏黑的皮膚，經(jīng)過自稱的【重組、改裝】后變成了帶有血色的肌膚，穿著一身廚娘裝扮。
作為【伊休·威廉】的私人廚師，跟隨進入冬之國“視察”。
“如果此行失敗了，肯定是你沒改掉稱呼習慣?！币列荼晨恐装鍣跅U淡笑著。
帕米拉恭恭敬敬地說道：“那我務必要完成您的要求。”
“少爺，距離冬之國還有兩天路程，期間會在一個邊界小鎮(zhèn)停留半天，是否需要去散散心？”
梅琳一襲黑白女仆裝，對比在魔王城的有過精簡與修改，在冬之國封地的也有些區(qū)別。
首先是衣著材料選用了優(yōu)質(zhì)的蠶絲，然后是配色方面更加的厚重與深沉，這一身衣服造價就上萬金幣進去，還不能水洗，只能利用潔凈法陣來清洗。
乍一看和普通服裝沒多大區(qū)別，可專業(yè)的裁縫師能看出——光是染色就已經(jīng)有大幾千成本在里頭。
伊休自己的穿著比較隨意，衣料也很普通，可能在二手市場幾枚銀幣就能淘換一身。
主仆之間的衣服對比，天差地別。
這只是因為【威廉】家的作風。
拿到資料后粗略一看，他都驚呆了。
這個家族的風格，簡直是將“造作”打在臉上。
別的貴族穿著的衣服是普通人一輩子都很難見到，他們倒好規(guī)定不論什么年紀，穿著方面的花銷每月不得超過1枚金幣，但給仆人統(tǒng)一配備的服裝都是昂貴到一定境界的衣服。
最少也是掛名在某個裁縫大師手下，亦或者干脆就是這個大師親手縫制的衣服。
伊休覺得這就是個別樣的炫富方式......或者說作為當今同盟國的政治首腦，從老到幼、從上到下都必須表現(xiàn)出足夠的“節(jié)儉、清廉、樸素”，但又不能讓交談著覺得己方穿的這么難以入眼，所以用仆人的穿著來表現(xiàn)自家的氣魄。
明面上告訴對方——威廉家族的成員對待仆人就像是對待親人，自己不穿好的也得讓仆人穿好的。
實際上......就是單純的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