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河與沈瀾走到村落之中,只見到家家戶戶都緊閉大門。透過門縫木板,偶爾能看到一雙雙眼睛驚訝的看著他們。
“要怎么做?”洛云河問道。
“幫我找到患病的人,我先試一下到底能不能治療。”沈瀾道。
找病人?
好辦。
洛云河狠狠吸了一口氣,朗聲喊道:“怪醫(yī)沈瀾,醫(yī)術絕妙!治療瘟疫,速速前來!!”
啪!
沈瀾一個巴掌拍在洛云河頭上,臉色羞紅道:“我是叫你一家一家的問,我還沒治,你怎么直接喊出去了?若是治不好,豈不是,豈不是......”
洛云河揉著頭笑道:“自信一些,瘟疫本質上也是毒素,這世上還有比你更了解毒素醫(yī)人的么?”
二人等了片刻,洛云河又在沈瀾責備的目光下喊了兩遍,才有一家房子的門打開。
一個滿臉皺紋,頭發(fā)花白的老嫗顫巍巍的說道:“你真的能治?”
沈瀾快步上前道:“老人家,是誰人病了?”
“唉,我兒子一家都病倒了,你真的能治嗎?”
“老人家別急,帶我過去看看可好?”
洛云河緊跟著沈瀾進了屋子,屋子里撲面而來一股難聞的中藥味道。
還有一股病人特有的骯臟與破舊。
洛云河忍不住皺眉,哪怕在這里待上一秒,他都覺得難受,比自己身上受的傷還讓他難受。
但是沈瀾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
看著沈瀾認真的樣子,洛云河突然覺得自己心中對此地的厭惡有些可恥。
她仔仔細細的檢查著病人的身體,很快,她也皺起了眉頭。
“怎么樣?”洛云河問道。
“有古怪,但是能治?!?p> 聽到沈瀾說出這句話,那名老嫗突然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菩薩!求求你救救他們吧!求求你了!”
沈瀾一驚,頓時慌張起來,甚至有些結巴的說道:“我,我要是治病,就要把一些毒蟲放在他們身上,你,你同意么?”
“能治病的菩薩,只要能治好我兒子的病,都聽菩薩的!”
彩兒斑斕的身子很快爬上了病人的身體,只過了片刻,就將毒素吸出體外。
如此這般,只過了一頓飯的時間,這一家的屋子里彌漫著的污穢毒氣就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一片清朗明凈的氣息。
那對患者夫妻中,丈夫似乎病的輕一些,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微微活動身體,竟然好像已經沒事兒了,只覺得有些虛弱而已。
這家人的千恩萬謝,讓沈瀾張皇失措,竟然向洛云河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洛云河趕緊將老嫗和丈夫扶了起來道:“二位不必如此,怪醫(yī)雖然治療手段與普通醫(yī)生不同,但是她的醫(yī)術極其高明,為人心地也好。我看此地還有許多家都有病癥,不如請老人家?guī)兔?,我們?yōu)橹灰辉\治?!?p> “好好!真是活菩薩下凡了,好啊!”
老嫗滿眼都是喜悅,邁著不利索的腳步一家家的通知過去。
而沈瀾也是不遺余力的治療了半天時間,直到晚飯時候,才被洛云河強制著攔了下來。
“你先去吃吧,我不餓,還能再治幾家?!鄙驗懙馈?p> “不行?!?p> 洛云河態(tài)度強硬:“你治病可以,但是也得注意休息,你要是病倒了,誰來治?吃飯,休息,明天早上在治療?!?p> 洛云河站在門口的位置,擋住沈瀾要邁出去的步伐,無論如何不肯讓出道路。
“讓開!”沈瀾哭笑不得:“我去吃飯行了吧?”
已經被治好的幾家,將各自家里最好的菜都做了出來。
“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給人家治病,沒有被罵。”
沈瀾的嘴角帶著笑,手指輕輕點著彩兒的趴在桌上有些疲憊的身子。
洛云河道:“放心吧,這不是最后一次?!?p> “嗯?!?p> 第二天一早,一張按照病人感染時間順序的名單被遞到了沈瀾的手中。
“按照這個順序治療吧,不用擔心誰會因為耽誤了治療而離世。就算你不需要休息,彩兒也得休息吧?”洛云河道。
“謝,謝謝?!?p> 沈瀾接過單子,心中忽然一陣暖意。
按照單子上的名單,兩天下來,這個村子的疫情就得到了控制。
“要洗手,帶上面罩。所有的水都要燒熱了才能喝,食物也是,必須煮熟了才能吃。所有人的排泄都要注意......”
按照沈瀾的要求,洛云河將疫情期間注意的制度列了出來,掛在了村子的木板上。
“感謝恩公大恩大德!真是天上菩薩下凡就我們啦!”
“請問仙子名諱,我等日后定要立長生排位,為恩人祈福!”
“是啊是啊......”
整個村子的疫情基本已經好了,激動地人群里,洛云河拉著沈瀾擠了出去。
“怪醫(yī)!奇怪的怪,醫(yī)生的醫(yī)!”
二人拿了些極少的盤纏報酬就離開了村子,村口的位置,那名官差仍然在守著。
“站住!你們兩個已經進去好幾天了!現在不能出來了!必須得等在村子里!”
官差拔出佩刀,厲聲喝道。
洛云河笑道:“村子里的瘟疫,已經被怪醫(yī)治好了?!?p> “治好了瘟疫?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城里的大夫都不敢過來,你倆就給治好了?我才不信!”官差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但是片刻之后,他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只見村子里死氣沉沉的人們竟然有人像平日里一樣出來勞作!
官差心中暗驚:娘的,老子這是招了邪了?
“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去上報府上,就說怪醫(yī)姑娘治好了村子里的瘟疫。若是哪個村子還有疫情,我們再過去?!?p> 衙門大堂之中,一名官差面帶喜色,匆匆跑了上來。
“稟報大人!安泗村的疫情已經好了!”
“老張,你腦袋撞壞了?疫情還能好?!”
“李大人!千真萬確啊,那些村民跟沒事兒人一樣,已經在田里勞作了!”張姓官差說道。
“大膽!你可知道謊報疫情,可是要重罰的!”李大人一拍堂木,厲聲喝道。
“卑職不敢!起初我也不信,但是卑職親眼所見,假不了!”
“去看看!”
幾名官差跟著大人一起出發(fā),直接奔到安泗村,果然見到村民們已經恢復如此,一個個雖然仍有些虛弱,但是已經和感染瘟疫時候的死氣沉沉完全不同。
李大人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老張,你可知道是何人治了這瘟疫?現在人又在何處?”
“卑職只知道是一個叫怪醫(yī)的姑娘和一個少年,他們現在可能已經前往江寧村了?!?p> “把他們請來!若是不愿意來,就把之前征集的銀子送過去!”
“是!”
洛云河與沈瀾此刻正在江寧村,這座村子里的疫情要更嚴重一些,只怕還得花上些時間。
“上個村子的官差來過,說縣令請我們過去,讓我拒絕了,只收下了銀子。”洛云河道。
“嗯,本來也沒時間?!鄙驗懙?。
洛云河靠在椅子上,側頭看著沈瀾在專注的整理信息,恍惚間只覺得,跟著沈瀾治療瘟疫的感覺也很不錯。看著別人從重病之中恢復,竟然能讓他忘了自己身上的病。
如果他的絕癥真的治不好,那這樣一直治療別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