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膻中、晴明、三陰交、玉枕......”
沈湘蕓手中的十三支銀針迅捷無比的插在岳不群身上十三處大穴。
金針渡劫十三針法。
這門針法,她已經(jīng)修煉到了第二重,銀針境界。
銀針輕顫,片刻之后,十三滴暗黃色的汁水從銀針尾部緩緩滴落。
一股類似于腐爛尸體的惡臭傳入眾人鼻子之中。
眾人都是一驚,知道那是岳不群的血液中的毒素。
隨著血珠的滴落,岳不群的臉色同時好轉(zhuǎn)。
一絲歸屬于人類的膚色,終于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
眾位弟子欣喜若狂,卻不敢發(fā)出一句聲響。
因為沈湘蕓的治療還沒有結(jié)束。
只見她雙手如電,順著陰陽十二道經(jīng)脈一路點下去。
她每出一指,就有一滴汗珠從她額頭滑落。
神醫(yī)指,點穴截脈。
隨著她最后一指點下去,眾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突然!
十三根銀針顫抖不止,竟然發(fā)出嗡嗡聲響,竟然嗖的一下激射而出!
眾人都是一驚,銀針?biāo)俣忍欤谷粊聿患岸惚堋?p> 而距離銀針最近的沈湘蕓,更是危險異常!
“小心!”
洛云河與令狐沖同時出劍。
前者的劍將刺向沈湘蕓的銀針擊落,而后者護住了圍觀的眾人。
沈湘蕓臉色煞白,頹然坐倒。
洛云河長劍一收,伸手攬住少女身子。
入手冰涼潮濕,竟然已經(jīng)出了一身汗水。
“對不起,我治不好。”
沈湘蕓神情低落,掙扎著坐起。
“無妨?!?p> 洛云河站起身子,聲音清冷:“多謝姑娘出手,請問家?guī)熐闆r如何?”
岳靈珊靠在寧中則身側(cè),二人淚水已經(jīng)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眾位弟子面色愁苦,不敢出聲。
他們都看得出來,剛才的異動,只怕治療失敗了。
沈湘蕓道:“這是旱魃奇毒,一種極為古怪尸毒。我以金針截脈手法,雖然無法祛毒,但是能給岳掌門延命六個月?!?p> “如果你們能夠在六個月之內(nèi)找齊三種奇藥,我能夠煉制出解毒之方。”
還有一絲希望!
令狐沖忽然抬頭,眼中全是血絲。
“姑娘請說,我令狐沖就算死,也會帶回這三樣?xùn)|西!”
洛云河皺眉道:“大師兄,冷靜?!?p> 他一掌劈在令狐沖后頸穴道。
“云河你!”
眾人都是一驚。
卻見洛云河將令狐沖緩緩放倒。
“他現(xiàn)在需要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會辦好?!?p> 沈瀾道:“他確實已經(jīng)幾日沒休息了,在堅持下去有害無益。不過你可知道,你的壽命也所剩不多?”
“喂!你胡說什么!我們掌門剛?cè)肓说鼐常鄙倌昵啻?,怎么會!?p> 陸大忍不住有驚呼。
洛云河忽然擺手,笑道:“夠六個月么?”
沈湘蕓沉吟片刻:“差不多?!?p> 梁發(fā)忍不住問道:“掌門師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洛云河不理眾人的疑惑,開口問道:“還請姑娘明說,三味藥材是什么?”
沈湘蕓看了看洛云河,嘆了口氣道:
“你也是個癡人。那三味藥材分別是金翅鳥血,怪鯰魚須,火鳳凰花。你若是能在六個月內(nèi)尋到這三位藥材,我就能救回岳掌門?!?p> “不過毒素長期存留岳掌門體內(nèi),就算是六個月后清除毒素,但岳掌門的武功,恐怕無法再進一步了......”
“啊!”
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武功不可再進一步,沒有什么比這更讓武者絕望了。
不過事已至此,哪還顧得上武功?
洛云河道:“武功不能練也無妨,先救人要緊。我現(xiàn)在交代下門內(nèi)事務(wù),今日就啟程。師父的傷,還要麻煩姑娘照看了?!?p> 眾人亂哄哄出了岳不群病房,回到大堂之中。
寧中則道:“云河,你身為掌門不可輕離。拙夫的病,我自然不能看著你們奔波,這三味藥材還是我去尋找吧?!?p> “師娘師弟!我們兵分三路,分頭去尋找吧,咱們一起找才能更快!”
眾人爭吵不止,卻見走出病房,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不要爭了,要尋找這三樣奇物,必須要有我跟著。否則就算找到了它們,你們也不懂得提取之法,到頭只是一場空。”
“什么?!要神醫(yī)姑娘同去?那豈不是只能一樣一樣的尋找?那要找到什么時候去,師父他老人家又如何等的下去!”
幾位弟子聽到這話,眼圈登時就急的紅了。
就連封不平都皺起了眉頭,本來他已經(jīng)動了下山尋藥的想法。
洛云河低聲喝道:“不可無禮!”
“沈姑娘,可知這三味藥材生長在何處?”
“我聽過傳言,怪鯰魚生長在極北的昆侖秘境之中,但具體位置我也不知。至于其他的兩樣奇物,我卻不知道。不過火鳳凰花既然是花的一種,那么忘憂谷的花癡前輩一定知道,我們可以先去找她?!?p> 封不平道:“我聽說過金翅鳥,那是一種猛禽?;蛟S你們可以去成都的獸王莊打探打探,想必他們會知道一些消息?!?p> 洛云河點點頭:“沈姑娘,咱們休息片刻,午后就出發(fā)吧?!?p> “云河!”
“掌門,三思后行!”
“師弟,你!”
眾人還要爭搶,洛云河擺手道:“大家不要爭了,這三樣奇物如此隱秘,定然兇險異常。我武功最高,估計進度也會是最快?況且我雖然身為掌門,但是從未管理門內(nèi)事物,華山派的運轉(zhuǎn)還是要靠大家。”
大家還要再說,卻聽洛云河道:“此事就這樣決定了,不必再爭。”
他武功最高,眾人也知道自己去可能反而會耽誤事,只能沉默下去。
只是梁發(fā)等人心中都是暗自惱怒,恨自己的武功不行,幫不上忙。
“眾位不要懊惱,我離開之后,幾件重要的事情還要交給你們來辦?!?p> 洛云河將眾人圍攏,低聲道:“第一件事,等大師兄醒過來之后,將這個錦囊交給他。別提我名字,務(wù)必告知他這是師父昏迷前的指示,他定然會聽的?!?p> 洛云河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交給了寧中則保管。
“第二件事,大家輪班值守,保護師父,我總覺得師父遇見的怪人早晚會上華山來?!?p> “第三件事,勤練武學(xué),不可懈怠,也不可惹是生非。如今咱們?nèi)A山雖然增添了三位武功高強的師叔,但是此刻仍不可節(jié)外生枝,等內(nèi)憂解決之后,再除外患!”
......
早早用過午飯,又休息片刻。
洛云河脫下身上的華山服飾,又換上一襲青衫。
牽了兩匹駿馬,與沈湘蕓來到山門處。
“師弟定要小心,早些回來!”陸大有拉著洛云河手說道。
洛云河看了一眼,沒看到寧中則。
忽然見到岳靈珊匆匆趕來,她手中提著一柄長劍,啪的一下塞到洛云河懷里。
“娘說你的劍被樂厚折斷了,你現(xiàn)在也成了華山掌門,尋常的鐵劍已經(jīng)配不上你劍法。這是爹的君子劍,要你拿著。”
洛云河一愣,忽然間覺得這輕盈的長劍也變得有些沉重。
他笑了笑,牽著馬下山而去。
“走了!”
馬蹄輕響,青衫晃動,洛云河二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