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她悲慘的命運,冷清秋對她倒也還算仗義,怕她無聊,翌日就送上了一塊靈石給她修煉。值得一說的是,湮滅之地的靈力近乎枯竭,像冷清秋這種能正常修煉的修士,都是家中有礦的,一塊靈石修煉幾天,效果并不比修真界差,只是靈石越用越少,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隨著段位的提升,對靈石的需求就會急劇上升,尤其是到了像冷清秋這樣的筑基后期,靈石對于修煉的幫助已經微乎其微,想要突破,需要的靈石也是數(shù)以萬計。
但對于孟扶搖來說,靈石就相當于困了的時候別人遞過來的枕頭。
里面的靈力存儲,可比枯竭的靈脈,以及月見湖那種逸散在大片區(qū)域中的靈力好利用多了。
她本就已經在突破的邊緣,不過半日,就借著靈石的輔助,成功突破,進入了練氣五級,氣海的廣度擴大了幾分,靈力也更加精純,自己對周圍的感知力也更上一層樓了。
“少主,您不能進去!”隔著大老遠,她就能聽見文棋和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她收起靈石,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儀容,打開一小段窗戶,從縫里面望出去。
“小孟是我?guī)Щ貋淼娜耍慵依淝迩镎f搶就搶,有沒有把我這個少主放在眼中?”
那氣勢洶洶的人就是把孟扶搖從酒館帶回來的那個酒鬼,神月教的少主。
聽說他跟冷清秋是死對頭,兩人一見面就掐,不見面也掐,不知是真是假,不過,孟扶搖見了他,卻有幾分激動在。
她自然是希望那個酒鬼能帶她脫離這個牢籠,逃出被當鼎爐的命運。
文棋急著攔住王川,動作卻也實在假了一些,一邊攔一邊退,直退到了房門口,一個踉蹌,還把房門給撞開了。
倒把來搶人的王川整出幾分尷尬來。
孟扶搖心里明鏡似的,文棋早就想讓她走了,只要她呆在這里,文棋就是她的丫鬟,原本伺候冷清秋好歹是個有身份的侍女,伺候她算什么,伺候奴婢的奴婢?
看上去沒什么區(qū)別,私底下區(qū)別可大了,底下人每天議論紛紛的,都快把文棋給逼瘋了,這些日子,她是除了伺候孟扶搖,哪里也不敢去,怕抬不起頭來。
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王少主給盼來了,就指著人家把孟扶搖這顆災星給接走。
孟扶搖溫柔淺淺地看著這一出好戲,也無心點破,雖然文棋沒安什么好心,但在這件事上,她倆難得意見一致。
現(xiàn)在只剩下王川尷尬地站在那里,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看了看文棋,似乎在詢問:你不再阻攔一下?
然后又看看孟扶搖,好像再問:你就不留戀一下嗎?畢竟冷清秋啥都不好,長得還是挺帥的。
只可惜,這倆人各有各的算盤,根本不理會王川的猶豫。
孟扶搖拔腿就走,十分主動地走到了王川的身側,一副我就是你的人的樣子,福身道:“少主,你終于來接我了,我們走吧!”
“???哦!”王川呆了一下,隨即跟著孟扶搖轉身,在廊上走了幾步跟上孟扶搖,一邊走,一邊問道:“聽說這幾天冷清秋哪里都不去,天天上你的屋,如此盛寵,你說走就走了?”
“這樣的盛寵,給你你要嗎?”
“……呵呵,你還挺會開玩笑!”王川有些無奈地撓了撓后腦勺,抿抿唇,又不甘心的問道:“真走了啊!”
“你不是來接我的嗎?酒鬼先生,你莫名其妙把我?guī)У竭@里來,總要送我回去吧!以前發(fā)生的種種,我可以不再追究,只有一個要求,你送我回去吧!”
“……”王川繼續(xù)撓頭,笑著道:“呵呵呵,都是誤會,我看那個冷冰塊對你也挺好的,你不跟他告?zhèn)€別?”
“告了別我還走得了嗎?”
“……那倒也是哈!”王川憨笑了兩下,“但是把你送走了,他會打我?。 ?p> “少主你還怕他?”
“不……不怕,我怎么會怕他呢?”
一串交談下來,孟扶搖的心算是拔涼拔涼地沉下去了,原本指望著眼前這人能帶她走,但他三句不離冷清秋,兩個人的關系顯然沒有那么簡單,今日她能走出這個院子才是奇跡吧。
王川在孟扶搖的逼視之中也意識到自己露出了馬腳,極力去掩飾什么,但終究顯得有些無力,干脆也不掩飾了,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目光從上到下地打量著孟扶搖。
兩個人尷尬的對峙,直到冷清秋一腳邁過門檻,走進這座院子,面色森冷地走到兩人面前,一言不發(fā)。
“那啥,我突然想到還有一些事情,先告辭了!”王川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孟扶搖扯了扯嘴唇,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轉身欲走。
冷不防被冷清秋拽住了手腕,冰冷地手指掐住她的手腕,她便絲毫也動憚不得。
“放手!”孟扶搖有些被耍了之后的慍怒。
冷清秋沉聲說道:“指望那個廢物帶你離開?小孟,在我這里呆著不好嗎?在湮滅之地修煉,沒有靈石,舉步維艱,待在我身邊,你將得到的遠比你將失去的要多!”
孟扶搖沉著臉沒有反駁,確實,她離開這里,暫時也只能在月見湖附近修煉,那樣的修煉速度,遠比不上冷清秋給她提供靈石來得快。
可難道就為了這個理由留在冷清秋的身邊充當他的玩物嗎?
況且,她還要找長安,長安下落不明,她這個做姐姐的,難道要呆在這里,不問他的死活嗎?
“走吧,回去換身衣服,晚上有一場重要的宴會!”冷清秋牽著孟扶搖的手,往孟扶搖居住的閣樓便走。
孟扶搖緊緊蹙著眉頭,心里倒也一步步的有了動搖。
手腕上冰冷的溫度叫她十分清醒,她一邊走,一邊小心地觀察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手藏在寬大的袖袍下面,大冬天的,卻故意穿得很單薄,很多時候,連個披風也不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手心卻很冷,會不由自主地握緊孟扶搖的手,像是貪戀她手中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