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驚魂未定,四下一看,自己摔在星星點點的銀河之上,器靈的身體變得很大,像是一座巍峨高山橫亙在前面。
然后,她就傻眼了。
她透過擺在自己面前的水鏡,能看見外面的自己,她的身體此刻被器靈操縱者,從床上走下去,沒有穿鞋子,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看了一眼天邊的月亮,伸了個懶腰。
她看著自己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心里感覺毛毛的,盡管她知道,那是器靈搞的鬼。
知道歸知道,不代表她能夠接受啊。
器靈肆意侵占了她的身體,做出那些跟她日常行為毫不符合的動作,她整個人都快犯了尷尬癌。
雖然這種情況以前也發(fā)生過,但至少器靈都是在她睡覺了之后才借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情況,自然不會覺得不適,哪里像現(xiàn)在,她就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身體。
她能夠感覺到,器靈的力量變強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取得她的允許,就能夠替代她,說明器靈的魂力已經(jīng)遠遠強于孟扶搖。
他不會想把她奪舍了,自己當(dāng)孟扶搖,用孟扶搖的身份生存下去,然后把她永遠地封印在水鏡中吧。
“……”孟扶搖為這種想法感到后怕。
又猜測,自己和器靈若是調(diào)換了身體,以后跟冷清秋雙修的豈不是這個器靈?
到時候兩個極品的男人共處一室,共用一盆浴湯,互相依偎取暖。
??!該死的想象力!
她瞬間捂住了雙眼,搖搖頭擺脫這些奇怪的畫面。
月明星稀,四野中一片靜謐。
器靈動了,踩著窗欞,一躍而下,幾個旋身之后,落在盛放的臘梅花枝上。
他的腳尖踩在嫩黃的花朵之上,就像是一片云,輕輕地飄在上面,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重量。
隨著他的雙手托起,黃色花瓣離開了樹枝,一片片地飄蕩在空中,旋轉(zhuǎn)結(jié)成花陣。
器靈折了一段花枝,拿在手上,作為一段長劍,身姿隨風(fēng)而動,僅僅是一個起勢,就蘊含了深厚的靈力。
隨著樹枝走動,花瓣在空中擺成各種形狀,如同清晨流動的水霧般。
孟扶搖看癡了,從沒有人能把劍舞得這么好看,看似緩慢,實則出劍很快,快到幾乎抵擋不住。
孟扶搖將自己當(dāng)做是器靈的對手,卻發(fā)現(xiàn)好多處的劍勢她完全來不及抵擋。
這樣的靈活出招,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呈碾壓之勢。
器靈舞劍之余,也不忘問一問孟扶搖,“我閉關(guān)這些天,可有好好練習(xí)?”
孟扶搖一怔,繼而搖了搖頭,回應(yīng)她的是器靈的一陣冷哼。
孟扶搖抿抿唇?jīng)]有說話,默默把練劍這一項納入今后生活的必備項目之中。
器靈的劍招接近尾聲,花瓣齊齊散落,一道橫刺,樹枝上的花苞爭相開放,一點鵝黃成為夜色里最為明艷的色彩。
器靈活動了筋骨,將花枝隨意丟棄,旋身翻上了閣樓。
“老前輩,你這套劍法叫什么?。亢孟窈軈柡Φ臉幼?!”孟扶搖虛心問道。
“我看上去很老嗎?”器靈十分不悅地說道。
孟扶搖忙改口,“前輩一點兒也不老,是我覺得前輩很厲害,加上一個老字,顯得資歷很深?!?p> 器靈兀自去水盆便凈手,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隨意創(chuàng)來的劍法,并沒有取名字。劍道深遠,不必盡學(xué)別人的劍招,要學(xué)會自己領(lǐng)悟創(chuàng)造?!?p> “哦!”孟扶搖腹誹:又不是人人都是天才,劍法哪里是想創(chuàng)就能創(chuàng)的?
器靈凈完手,用白色布條在手上擦了擦,輕聲說道:“你的老相好來了!”
“???”孟扶搖一驚,透過水鏡,四處尋找,腦海里閃過云以澤、冷清秋的臉,也不知器靈前輩說的到底是哪一個。
直到器靈輕聲飛了出去,侯在墻邊,等了好一會兒,才瞧見兩個帶著斗笠的黑衣人輕輕的落在云綺的院子里。
云綺此時已經(jīng)熄燈睡下了,屋子里一片安靜,說來也奇怪,她好歹是個大小姐,睡下之后,竟是一盞燈也沒留,更別提本該在門口守夜的小丫鬟了。
兩個黑衣人便是長驅(qū)直入,直奔著云綺的閨房去了。
孟扶搖心下一驚,可惜自己沒有身體的控制權(quán),不然早就沖過去了。
器靈輕笑一聲,“想跟上去看看?”
孟扶搖猛地點點頭。
“就你這微末道行,不怕被發(fā)現(xiàn),死得透透的?”
孟扶搖猛地皺眉,聽器靈這樣說,她當(dāng)然能猜到,里面兩個人的修為怕是并不簡單。
不簡單又能如何?該去還是得去,里面的人是她朋友。
孟扶搖堅定地點點頭。
器靈莞爾一笑,身子已經(jīng)越過矮墻,悄無聲息地潛入到閣樓屋外了。
器靈前輩并沒有進門去,但是孟扶搖卻透過水鏡,能把里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她才明白器靈說的老相好到底是誰了。
珞淵,這個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的男人出現(xiàn)了,比她預(yù)計相遇的時間要早了很多很多。
而站在珞淵身邊的那個人,正是孟扶搖先前見到過的凌晚舟師弟。
云綺還未睡下,似乎是特地等著這兩人,等人進了屋,便殷勤地下了床。
她從床上下來,衣衫整齊,發(fā)髻紋絲不亂,連外裳都沒有脫,顯然沒有要睡的樣子。
她激動地奔向凌晚舟道:“凌師兄,你終于來了。我爹爹的病還有得救嗎?”
凌晚舟微微笑著,趁機伸手握住云綺的手,笑著說道:“自然是有救的,云師妹,你既然已經(jīng)拜了我們的師父混元真人為師,我們就是一家人,你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父親,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師兄回了一趟山門,這不,帶了我們師門里最厲害的大師兄羅師兄下山來了。羅師兄年紀(jì)輕輕,如今已經(jīng)是金丹真人了?!?p> 云綺雙眼冒著星星,直勾勾地盯著珞淵,珞淵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對小姑娘的殺傷力過于殘忍,云綺癡癡看了半晌,才殷勤地說道:“見過羅師兄,我叫云綺,是混元真人門下的,行十八!”
珞淵裝模作樣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