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說話的態(tài)度跟孟扶搖截然不同,聲音從他嘴里發(fā)出來,是一種不帶感情的冷,把云綺給說愣了。
但救父心切的云綺還是起身走了出去,一步三回望地關上了門。
孟扶搖好奇問道:“前輩,你真的能救云城主?”
器靈不答,調動氣海中的靈力。
只見曉月司辰鏡表面的光輝動了動,流轉出綠色的靈力,源源不斷的生命氣息涌動著,讓人感到身心舒適。
確有一些木系修煉者修煉的是治愈系的法術,每個修真門派之中都會有那么一兩個醫(yī)者,他們的靈力或許不高,但卻是最受歡迎的。
孟扶搖也見識過那些治愈系修士的強大,但像這般精純的治愈靈力,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隨著靈力漫過云城主的經(jīng)脈,就像是一抹溫柔春風,撫平了沉疴舊傷,煥發(fā)出生命的光彩來。
只一會兒,城主的臉色便好了許多,直到徹底治愈,器靈收了功,將一枚存續(xù)丹喂了進去,行云流水的做完這一切之后,才默默推門出去。
等在門口的云綺早就迫不及待了,推開了門,擠進屋子里進去,看著自己父親好轉,臉上全是開心的笑容。
云以澤站在走廊的末端,隔著晦暗的一盞燭燈,溫柔地看向孟扶搖,沖她點了點頭,約莫是表示感激的。
器靈前輩帥氣且筆直地站著。
孟扶搖從未覺得,他會在某一刻這樣偉大,這樣令人崇敬。
還不等她崇拜一會兒,身子一軟,忽地失去了意識。
她慌忙一看,器靈前輩已經(jīng)重新回到了水鏡之中,而她的意識突然重新回歸了身體。
在交接之際,整個人軟軟地倒下,若不是有云以澤扶著,她此刻正該同地面有個親密接觸。
“謝謝云大哥!”孟扶搖假裝揉了揉腦袋,表示自己很虛弱。
其實虛弱的是器靈,他此刻已經(jīng)在水鏡之中打坐調息了。
“是我該謝謝扶搖妹妹,若是沒有你挺身相救,家父不會好轉?!?p> 孟扶搖不敢居功,微微含笑,不接話茬。
她推開云以澤站好身子,推說自己累了,向云以澤辭行。
云以澤堅持要送她回花廳小筑,兩人便并排一路走了回去。
云以澤提著燈,小心地為她撥開路上的障礙,目光全落在孟扶搖的臉上,時不時露出一抹癡笑來。
孟扶搖被他的態(tài)度驚嚇到了,不由得加快腳步。
等趕回了花廳小筑,只見云心和云靜兩個人正跪在門口,孟扶搖往里面一瞧,燈亮著,似乎有人,心中猜測,大概是冷清秋來找她算賬了。
這種情況,她哪里敢叫云以澤進去,尋了個由頭,就把他給打發(fā)走了。
繞過欄桿,上了二樓,果不其然,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小心地推開門,目光正對著王川的背影,然后貓著身子鉆了進去,立馬把門給關上了。
王川有些氣急敗壞,“孟姑娘,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已經(jīng)是大冰塊的人了,怎么能臨陣倒戈,還丟下我們自己跑了回來?!?p> 孟扶搖心里直翻白眼,回懟道:“我若是不帶著云綺跑回來,等珞淵把你們團滅了,再帶著云綺去開啟結界拿到他想要的東西,直接滾回修真界嗎?”
王川一愣,雖不是很能理順孟扶搖說的這些邏輯,但仔細一想也是這么個道理。
如果那個神秘人,今晚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能直接殺了他們兩個,然后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最后選擇敗走,只是因為他沒辦法短時間能拿到幽冥弓,還需要在此地斡旋,所以不愿意牽扯太多。
孟扶搖看了一眼他,然后走進去,看見冷清秋正坐在床頭,一身疲憊。
他的臉色很蒼白,原本無比誘人的紅唇也褪盡了血色,一頭長到膝蓋的烏黑長發(fā)披在兩側,像厚重的黑色瀑布傾倒下來。
身后的雕花床架成了他的支撐,如玉的美人兒嬌軟無力地斜靠在床沿,就連目光中也透露著疲憊,抬頭看了看孟扶搖。
王川追著孟扶搖走了進來,邁過屏風之后,腳步不由得收緊,輕輕地踩在地上。
“大冰塊受了傷,在你這里歇息一晚上,你要照顧好他!”
孟扶搖聽著后面的人碎碎念,像個沒完沒了的大蒼蠅似的,便轉身攔在了屏風側邊,將他擋在了門口,杏眼一挑,打量似的問道:“你跟他不是死對頭嗎?這么關心他做什么?難不成你倆還有什么特殊愛好?”
“……”王川又只得退了出去,著急地看著冷清秋的方向,跺了跺腳道:“他現(xiàn)在是個病號,你可別欺負他,我明天早上來接他。”
看著曖昧的語氣,孟扶搖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轉頭看了一眼冷清秋。
冷清秋就顯得正常了許多,目光低垂,也沒有望向這邊,倒是沉默地似乎在發(fā)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疲憊地不想說話。
王川猶豫了一會兒之后,還是依依不舍地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下兩個人。
孟扶搖轉頭走向冷清秋,瞥了一眼他蒼白的面容,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溫度低得有些嚇人,凍地她立馬把手給收了回來。
此時的冷清秋,一臉的嬌柔弱態(tài),仿佛是無力反抗,任君采擷的小姑娘,令人不由得要起邪心。
好在孟扶搖收住了自己危險的想法,她可不是那種色膽包天的人,冷清秋這條毒蛇,哪里是這么好得罪的。
她熟練地用濕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冷清秋一動也不動,任由著她擺弄,孟扶搖皺起眉頭道:“知道人家厲害,還逞能。你的氣??山?jīng)不起你這般折騰?!?p> 話音剛落,孟扶搖的手冷不防被他抓住,蝕骨的冰冷一下子襲了過來。
就是受了重傷,他手上的力氣也大得很,一下子把她拽進懷中,翻身壓下。
某個人絲毫也不覺得這樣的姿勢曖昧,用他冰塊一樣的臉,蹭了蹭孟扶搖的臉蛋,咬著她的耳朵說:“你在關心我嗎?”
孟扶搖撇過頭去,口不對心地嫌棄道:“誰要關心你,大冰塊,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用給人當鼎爐了。有那自由不要,難道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