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晉元走后,兩人脫了那華麗的衣裳,惴惴不安地到了夜半。
“扶搖,你說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孟扶搖仔細(xì)地挑燈端詳著兩件華美衣袍。
云綺畢竟閱歷有限,看著華美的衣裳,眼睛里有些欣喜,疑惑地道:“扶搖,我覺得她似乎對我們也挺好的,她除了有個紈绔的弟弟以外,也沒做過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p> “那也未必,阿綺,除了你和我,還有長安和云大哥,其他人的話我們都不能輕易相信,我們實力不夠,現(xiàn)在只有被利用和耍弄的份,我們能做的,只有努力提升修為,等到有一天,可以徹底打敗所有對我們有企圖的人?!?p> “嗯嗯!”云綺對孟扶搖的話一向深信不疑,雖然她看上去大大咧咧,很有想法,在大是大非面前,兩人隱形的主導(dǎo)依舊是孟扶搖,靠著孟扶搖,她就有一種安全感。
“扶搖,你在看什么呢?”
“你看這只蟲子!”孟扶搖指著一只小飛蟲,昏暗的燭光下,它正繞著那間藍(lán)色衣裳飛呀飛。
“扶搖,你好童趣,這有什么好看的,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仔細(xì)看!”孟扶搖一臉的認(rèn)真,又把蠟燭湊近了幾分。
都說飛蛾撲火,小蟲子應(yīng)該不住地向蠟燭飛才對,但是,它卻怎么飛都沒有逃離距離衣裳超過一個手指的距離。
乍一看覺得沒什么,越看就越覺得不對勁,云綺驚呼道:“我怎么覺得它老是在原地打轉(zhuǎn)呢,雖然猛地朝外面飛,怎么總是莫名其妙地回去了,好像被什么東西擋住了?!?p> 可是等到云綺伸手去摸的時候,衣服周圍明明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自由地走動的。
她慌了,又去撲蟲子,捉了一只飛蟲在粉色的衣服上實驗,那蟲子卻很快就飛走了。
“為什么只有你這件會發(fā)生這種情況?扶搖,她是不是想害你?”
孟扶搖搖搖頭,無奈地把藍(lán)色衣裳收起來,“現(xiàn)在還不知道,只能確定,這件衣服有古怪,我猜,這里應(yīng)該被設(shè)下了一種禁制,一旦穿上它,觸動禁制,我的行動可能會受限!”
“那怎么辦?不如你明日不穿吧?”
孟扶搖依舊搖頭,“若是不穿的話,老女人勢必會改變她的計劃。她若是想殺我們,隨時都能殺了我們。之所以不殺,是覺得我們倆還有利用價值,若真的逼急了她,叫她看出我們兩個戒心重,根本不能成為她手中傀儡,她勢必會采取更加激進(jìn)的手段對我們,甚至直接殺了我們!”
云綺緊張地有些顫抖,不住地點點頭?!胺鰮u,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都聽你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既然知道了衣服又古怪,明日便要小心一些了。明日不管出現(xiàn)什么情況,我們倆都要走一起,千萬不能叫人鉆了空子?!?p> “嗯嗯。”
“還有,做事之前不能沖動,凡是三思而后行!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下死手,我們決不能淪為老女人的殺人工具,不然萬劫不復(fù)!”
“嗯嗯!”
云綺此刻滿眼里都是光,對孟扶搖說的話言聽計從。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之后,這才一起睡下了。
翌日清晨,老女人的仆從來了一圈接一圈,督促她們兩個換好衣裳,接她們上轎。
兩個人打扮妥當(dāng),出了清水居的大門,也不知是從哪邊走的,走著走著,便到了一處巨大的廣場之上。
廣場的正中央是一片圓形水池,池子的中間有個小臺子,臺子上面放了一座雕像,是個美麗的神女,頭頂著金色光芒,裊娜神圣。
有八道極天柱,大約有四人合抱的大小,高不見頂,一直延伸到天穹之上。
當(dāng)然,并不能真的到天穹之上,不過是幻境給人的障眼法,多少映照出幾分壓抑與威嚴(yán)感,叫人同那極天柱相比,顯得渺小罷了。
廣場的一頭是高高的臺階,臺階的最上面,有一個平臺,臺子上面安置著紅色鳳攆,環(huán)佩叮當(dāng),富貴莊重。
杜晉元就坐在鳳攆上,隔著紅色的紗簾,只能若隱若現(xiàn)的看到人影,叫人覺得神秘異常。
孟扶搖和云綺的小轎子在臺階下面停下了,兩個丫鬟把她們倆接了出來,引著她倆拾級而上,一路走到鳳攆旁邊。
杜晉元親切地叫她們倆進(jìn)鳳攆中同坐。
紅色的簾子掀開,渾身穿著紅色錦繡華服的女子正慵懶地靠在榻上,左右有兩個侍女在給她剝荔枝吃。
杜晉元招呼她們倆一人坐一邊,一同觀看今日的升仙會。
她倆互相挨著,找了個不近不遠(yuǎn)的位置坐下,不發(fā)一言。
杜晉元打量了她們倆幾眼,試圖引導(dǎo)兩個人更加殷勤一些,卻發(fā)現(xiàn)兩個小姑娘不卑不亢,壓根也不接這一茬。
她這個領(lǐng)導(dǎo)做的真是心累,遇上兩個腦子缺根筋的下屬,也只有一個人恨得牙癢癢,偏偏為了保持風(fēng)度,不能發(fā)作出來。
神月廣場之外,冷清秋難得遲到了,遲到的原因,是身側(cè)的王川,火急火燎地拉著他去找雨凝。
冷清秋直皺眉,好友失了理智,他卻不能,無論他如何解釋,雨凝或許已經(jīng)在這片場上了,王川卻覺得這是冷清秋為了達(dá)到目的而編造的謊言,兩個莫逆之交,第一次爆發(fā)了強(qiáng)烈的沖突,強(qiáng)烈到幾乎要刀劍相向。
冷清秋很想罵一句,“這難道就是你說的為了大業(yè)家人愛人都能拋棄嗎?如今只一個雨凝,你就……”
這話他無法說出口,一旦說出口,不僅他倆之間的關(guān)系會崩塌,被有心人聽見,又免不了一些麻煩。
他只能冷靜地制住王川,“不是已經(jīng)把探查任務(wù)交給鶴華君了嗎?他昨日沒有給你消息?”
“他那個蠢貨,昨日因為老妖婦宿在清水居,不敢去看,自作聰明地拖到今日老妖婦出門,強(qiáng)行闖了府,現(xiàn)在不僅人被扣留了,你我賄賂他的事情恐怕也得曝光?!?p>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冷清秋更覺得頭疼。